表白

    “要重启吗?”漆园蝶小心翼翼地问。

    男人挥了挥手,眼前的光幕一瞬间化作无数光点消失了。他眼中透着落寞,薄唇轻启,“不必。”

    漆园蝶扑簌着翅膀,不再言语。空气中的金色光点飞舞、凝聚,逐渐形成一幅像素画。那是张倔强的、强忍着泪意的脸,她在虚空中无声地望着男人。

    男人修长的手指轻触她的面颊,金色光点像被石头击中的湖面,漾起一圈圈涟漪。女孩儿的面容顷刻间化作碎片,从他的指缝中流过。男人痛苦地弯下身子,捂住头,剧烈的头疼让他无法直立,只能跪在地上,用手肘重击地面转移痛感。

    黑色花岗岩地面被砸的砰砰作响,漆园蝶着急地上下飞舞却无能为力。

    程昭这一晚睡的不好,她在梦里逃命逃了一宿。清晨的曙光照进室内的时候,她迷迷糊糊中听见了妈妈在厨房忙碌的声音。

    热水器、水流、碗筷碰撞。

    程如蕙一边洗锅一边哼着评弹小曲,看上去心情不错。她转过头,摘下耳机,惊讶道,“哎呦,小祖宗,你昨天晚上去做贼啦!”

    程昭揉了揉眼睛,“睡了,又像没睡。”

    “你的黑眼圈都耷拉到肚子上了。”程如蕙指着餐桌上的早饭,“油墩子、糯米糍、豆浆、豆腐花,早上刚买的!”

    程昭坐下,用陶瓷勺子搅了搅碗里的豆腐花,把紫菜、榨菜、虾皮、葱花搅得更均匀了些。

    “妈,你几点回来的?”

    “十一点!永兴百货春节大促销,我和你张阿姨去血拼啦,你看看那个紫色袋子,妈妈特地给你买的红内衣内裤、红袜子,防小人利器!”

    程昭旁边的古董板凳上摞着一袋袋战利品,她伸手翻了翻,一套惹火的性感内衣进入视线,“我又不属蛇!”

    “还有这是不是有点太性感了!”程昭有些嫌弃,“有布料遮着,又像没有。”

    她把那套红色内衣裤拿出来,朝自己身上比了比,这是件半透明蕾丝花边内衣裤,镂空雕着玫瑰花,玫瑰花蕊勉强遮住三点,穿了跟没穿似的。内衣裤下面放着一双大红色棉袜子,袜头上的刺绣是一条戴着红色帽子的可爱卡通蛇,它正在吐着信子傻乐呵。

    “袜子我收下了,内衣您自己穿吧。”程昭放下内衣裤,端起豆腐花喝了起来,“反正咱俩尺码差不多。”

    “小赤佬。”程如蕙骂道,“你老娘几岁了,还穿这个啊?你张阿姨说现在小年轻都穿这样儿的,那些老太太内衣不流行了,这要五百多一套呢。”

    “嚯。这么贵?还能退吗?”

    “内衣哪好退的?”

    “行吧。”程昭撇了撇嘴,打开电视机,“我等会儿洗洗。”

    电视上正在重播昨晚的狗血仙侠剧,程如蕙一边洗锅一边支起耳朵听剧情,程昭慢悠悠吃着早点,院子外响起了敲门声。

    冯遇站在程家门口,手里拎着一箱六个核桃还有个果篮。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比程昭高两个头,她只能仰着头看他,对方羞涩地笑了笑,“昨天下午刚到。”

    程如蕙隔着厨房窗户玻璃,看冯遇的眼神仿佛路上捡了金子。“外头冷,快点让人家进来啊。”

    程昭把他往屋里让了让,冯遇人高腿长,没两步就从院门口走到了厨房间。程家是那种老式的平房,进门即厨房,往里走才是客厅和卧室。

    冯遇抬眼就看见餐桌上大喇喇放着的性感内衣,耳朵根子迅速升温。程昭立刻胡乱把桌子上的东西收了,请他坐下。

    “阿姨。”

    “哎!你就是冯遇?”程如蕙放下手头的家务,上下打量眼前这个男孩子。

    身高般配,学历般配,工作般配。外貌?当然是她女儿强一些,但是男孩子怎么能只看外貌呢?家庭?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六边形战士,再说了,她闺女也是单亲家庭,没道理拿人家父母双亡说事啊。

    “留下吃午饭吧。”程如蕙对冯遇基本满意,眼神慈爱,“我早上刚去市场买的小黄鱼。”

    “不用。”冯遇赶忙说,“过会儿我还要送我奶奶去省医看病。”

    “你奶奶怎么了?”程昭关心道。

    “老毛病,定期要配药,平时都是于阿姨带她去,春节阿姨放假了,我陪她去。”

    程昭点点头,“那好吧,咱们改天约。”

    “不用改天!”程如蕙马上说,“我这儿你们俩小孩儿帮不上忙!醴园旁边新开了一家奶茶铺子,平时好多小年轻去呢。外头天好,你们也去转转!”

    程昭几乎是被她妈架着轰出门的,她还穿着斑点狗睡裤,匆忙间套了件抓绒卫衣,外面披着羽绒服,她脸也没洗,蓬头垢面。在门口尴尬地朝冯遇笑笑,“多担待。”

    “你素颜……也很好看。”

    两人肩并肩往巷子外走,经过小卖部时,刚好碰见陈万泉在卸货。

    “万泉叔。”程昭喊了声,陈万泉正把小货车上的日用品往货架上堆,闻言转过身,在看到程冯二人时,他的表情明显有些古怪。

    “昭昭啊。”陈万泉回应着,“这是你朋友?”

    程昭点点头,“冯遇,春申回来的。”

    听见春申二字,陈万泉松了口气,她往程昭手上塞了包鱼皮花生。“拿着吃!”

    这段小插曲后,两人很快就走到了醴园。临近春节,奶茶店门口没有往日的大排长龙,冯遇去点单,没几分钟就捧着两杯饮料去找程昭。她坐在醴园外的长凳上等他,刺眼的日光照得程昭脸上粉扑扑的,她皮肤很白,太阳大的时候,像块人型反光板。

    笑的时候眼睛弯弯像月牙,冯遇无法控制自己去想,这张脸被弄哭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程昭从对方手里接过奶茶,不客气地猛喝了一口。

    “嚯。”她眼睛亮了起来,“真好喝。”

    她善意而温柔的眼神把冯遇从奇怪且阴暗的思绪中拉回来,冯遇陷入了她眼中的一汪秋水,他盯着她水润饱满的唇,耳朵里听不进她说的每一个字。

    “你愣着干嘛?凉了就不好喝了。”程昭拿吸管把杯子里的布丁往下怼了怼,“上次你给我发的那张照片,那个女孩就是你说的邻居姐姐吗?她跟我长得好像,我妈都以为是我呢。”

    “你冷吗?”冯遇突然没头没脑地问道。

    程昭刚想说不冷,她捧着奶茶杯的手就被另一双手覆上了,对方手指上有一层薄薄的茧子,手心热得发烫,他的脸热得发红。

    “程昭,你能做我女朋友吗?”他真诚地看着程昭,“以结婚为前提交往。”

新书推荐: 仙尊 戏精反杀指南 春漾如筝 复仇后他们哭着求我别离开 小太阳[娱乐圈] 偏宠失控 月魂一 女主她今天活下来了吗[无限] 我把全息游戏玩成荒野求生 天生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