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宇宙天地之间一个不知名角落发生的事,其中详细如发生时间,地点均无可考,只有一本破破烂烂的手录以及星星点点的一点线索,勉强恢复了其原貌,传言这是一个在人妖共存,与世隔绝的世界里一只荷花妖和一个女子名唤莲姬行走在一个充满苦痛的世间的故事。
笔者将这个荷花妖的手录即日记翻译并稍作整改发与众人,众人可观后大笑离去。
1.
莲姬又笑话我了,说:“你要写给谁看?”哪里就一定要人看了,我记忆又不好,万一哪天忘记了我们如何相识相知的呢,我心里有气追着她打,叉着腰指着鼻子问她:“你就一点也不珍惜我们相处的时光吗?”她支支吾吾的说不上来,只让我别把手录流传出去叫人看见害臊。
莲姬是这里大户人家的小姐,我真的不相信这个在我面前嘻嘻哈哈的人有什么端庄和体面,倒是在仆人面前挺装的像模像样,想当初我刚有意识可以去分辨外来声音的时候便听到她的笛声,悲悲切切的,她就坐在哪里,穿着锦衣华服,像一朵被打湿的花,我当时想,这个世界上怎么有这么伤感的人。
后来,我化形了,我模仿者她的身材体量化成了个女儿身,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她吓了一跳,看着我半天说不出来话,表情像是见了贼。我与她说了半天我的来历她才逐渐接受自家后院的荷花池里有个不会说话的荷花妖偷看了她好久,只是她央求我不要去见外人,见外人也不可以将她的所作所为告知他人。我不懂,为什么不能呢,她也不来几次后院荷花池,来了也是坐在亭子里看书或者吹笛子,有什么好说的呢。我偶尔问她,她就摇头晃脑摸摸没有的胡须:“小小妖怪不需要懂这些人的恶心事,你只管延长你的寿命便罢。”哼,欺负我还是个小妖,等哪天我成了大妖了可要好好去她们人间走一遭。
2.
今天在池子里闲的无聊,上次与莲姬说了手录的事后,她许久不曾到后院的莲花池来了,我原以为她不会来了,还郁闷了好久,不过可喜的是,今天傍晚十分,她又来到了莲花池,她在荷花池边唤我:“小荷花,小荷花。”我赌气不想理睬她,她唤了一会儿没声儿了,坐在莲花池旁低声得哭,哭声混合着风声像是要把她吹散,扰得人心烦。
我最终还是化形上岸了,扯过帕子给她“别哭了,很难听。”她抬头,眼泪装着散散的细细碎碎的星星直直的看着我。“哎呦。”脚好痛,莲姬还踹我,下次绝对不能被她的眼睛迷惑!莲姬边踹边骂:“让你不理我,让你不理我。亏我还给你带了绿豆糕。”我被踹了好多下,莲姬真舍得,哼,要不是看在绿豆糕的份上,我才不乐意服软呢。
“你想好叫什么名字没有。”
“没有,名字好难取啊。”
我靠在她的肩膀上。
“你给我取一个嘛。”
“不要,名字得自己取,取你想要的意象或者心愿才好。”
“那我要取荷姑。”
“为什么要取荷姑,你重复了我的名字。”
“你的名字就是好名字,我不管,我叫荷姑,荷姑荷姑,莲姬莲姬,听起来就是一类人。我喜欢你的样貌,喜欢你的声音,喜欢你的名字,喜欢你吹笛子,我就喜欢。”
“你,你这个妖,好不讲道理,哪有你这样的。”
说罢起身,还推了我一下急速走开了。
好吧,她这点我不喜欢,她推我,哼,我都不舍得推她,她既舍得推我,还舍得骗我上岸。人都是这么不讲道理的吗。
3.
莲姬,莲姬,莲姬已经几天没来荷花池了,会不会是上次我说我想叫荷姑的事情惹她不高兴了,人们不喜欢被模仿吗,我要不要换个名字。
这是我最近一直一直在烦恼的。人的心思好杂啊。
不管了,我明天就去偷偷看看她,我倒是要看看她躲哪儿去了。
4.
今天偷看莲姬失败了,这个府里有太多的屋子有太多条路和太多的丫头婆子来来往往,我根本找不到莲姬在哪个屋子里,我只会化形,并不会易容,莲姬啊,你在哪里,我被困在莲花池,你又被困在哪里。
5.
好想莲姬,这偌大的莲花池,只有我一个人的声音,倒是偶尔有几个丫头婆子走过,可是都匆匆忙忙的,好像这荷花池有什么吃人的妖怪一样。莲姬,我好想你。
6.
今天莲姬来看我了!但是,她瘦了好多,她的心情似乎很不好,只是轻轻地靠在我的肩头,她好轻,像是一叶浮萍,浪打打就没了。
“荷姑。”
“我在。”
“你是妖,你有多大本事。”
“我,我只刚能化形,本事,小得不能再小。”
“也是,我该想到的。”
她的语气很吓人,像是说完这句话,整个人彻底成为了一团泡沫,没有了灵魂。
“你别这样,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当时这句话说完,莲姬沉默了很久,我甚至以为她不想接话了。
“明年,明年的初春,我爹要把我嫁给这附近人鱼湾掌管出口货物的马家。这会对方许诺我爹在向人鱼妖出售商品时给与便利。”
“这对你来说呢。”
“父亲为了别人口中的富贵和体面模样,勒令我不许多吃,认为富贵人家的女儿不需要劳动,不需要多吃,只金尊玉贵得等着别人伺候,他们觉得女人需要弱柳扶风得才是家中有财力的象征。”
“所以你才瘦了这么多。”我双手扶起她迫使她与我面对面,她已经泪流满面。
“别哭。你哭,我难受。”
我第一次把她抱进怀里,她和我第一次见时相比,瘦了好多好多,我不敢相信,是什么样的父亲让她经受这样的痛苦,我也不敢相信她经历了什么样的痛苦,看着她哭,我难受。
“我不想嫁给马家。”
“为什么?或许去了马家就可以吃饱。”
“你还不懂,我有自己的意识,有我自己想要去找寻的东西,我不想从一个女儿变成一个妻子,吃穿用度都听从他人,没有自由,我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你是妖,无父无母的妖,天地广阔等到你长成大妖了哪里去不得,又有哪里困得住你。”
“我们一起做妖,啊不,我们一起去天地广阔,一起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虽然我还不太明白你,但我看见你受到限制我难受,我们离开吧。”
“如何能离开,你如今只堪堪化形,并没有什么能力,我在这四四方方的院子里行动就有人跟随,更何况如今定了亲,事事总有脱不开身的,就算脱开身也只一时半会儿又能有什么用处呢。”
说实话,当她说到这里时我愁住了,她说的对,但又不对,我是妖啊,我既然可以化形成她的模样,也可以化成别的物品的模样,到时候或许是个蜻蜓,或许是个鸟,只飞出去找到涨妖力的法子,到时候在把她带出府有什么难得。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她。
“这,不是没有妖怪做过这种事,但除非大妖或者非常善于隐藏踪迹的妖,不然人们会群起而攻之的。”
“我想试试。”
“不,我的母亲,我在这里呆的时间有点长了,你说的事,曾经我的母亲做过,那是个鲤鱼精,最后父亲和周围的人们以恶妖□□的罪名虐杀了她们。”
陆陆续续有婆子交唤,远远的声音越来越近。
“一旦失败损失惨重。”她的手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我。”她回头看了看身后传来声音的游廊。“我得走了。”我们最后紧握着的手终究还是分开了。我也紧急变回了本体消失在了她回头的视野中。
今天的听闻让我异常难受,或许我尚且不了解这个世间的对与错,但我看着她的难受,我的心也像是被攥紧了,我想要做出行动。
可是,我该如何行动呢,我根本毫无头绪,我,我必须要知道该怎么做,哪怕是仿照那位鲤鱼前辈。化形,化形,或许我可以从化形中嗅得一丝变换成其他动物的窍门,或者,假如鲤鱼前辈有留下一些什么东西的话。。。。。。
对!我要好好找找这荷花池的角角落落。
7.
失败了,什么都没找到,真的找不到吗,我不信。
8.
再找找。
9.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一点踪迹。
10.
静下心来,静下心来,一定可以的,让我想想我最初的妖力来源。
11.
我不想失败,我不想。
12.
再找下去就可能浪费时间了,我得试试自己变形,鸟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13.
失败了。。。。。。真的不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