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相遇了。
但我们还是错过了。
何其有幸,我遇见你;据计算,如果我在中国十四亿人口组成的人群里寻找你,概率在我能认出你的条件下是十四亿分之一;更何况,我们间的距离——千里之外和那无论怎样也逾越的沟壑与虚无。但,何其有幸,还是能遇见你。
层云起于林气,风吹云气起爱意。何处知情起?纵然风止,难解平生意。可能你也是闲来无事,总之你无意之中便闯了进来,在我那经历了各种苦痛后本该静如死水的心中引发地震,海啸铺天盖地,冲垮所有理智防线。由此便一发不可收拾,最后不疯魔不成活。
或许你也会有孤独的夜,所以偶尔也会寻找相似的人,而我恰好在各种各样的机缘巧合之下,遇见了你。何其有幸。两团截然不同的火焰,就这样,在那样的黑夜中融合燃烧了起来。
也许是你千锤百炼,可我却烈火焚身,走火入魔。
或许是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我们交流竟也在不断变化。你总是惜字如金,笔墨难求,哪怕你只要在话中略加点染,我也会激动得心久难平。可能你真的如自己所说的那样“被动”,于是在多少个夜里我看着聊天栏下的键盘,一个字也打不出来。于是简明直自的表情包便成了你与我最常用的交流工具;我有时候也是真傻,总搞不懂你态度,我三问你一答的对话也是常有,即便你已经在用这样委婉的方式拒绝我的好意,可我还是会忍不住关心你;或许也因为好奇。
因为我不知道你的过往,你的事情我便无从谈起;但我感觉你从最初到现在也的确有了些变化,都说人是会变的,所以你变得越来越好了。可越是这样,我连打字都会更加犹豫不决,斟字酌句,思索着怎样语气才能得到你的回复,不至于被你厌弃,于是字符便被删除号一个个去掉:我们只不过是网友罢了,聊天也只是为开心而来的,没有准愿意听满身负能量的人抱怨;就好像网恋,只不过是快餐似的关系,想扔就扔掉好了,反正也不用负责。是的啊,我对于你也顶多是个算玩得来的人,落在现实的尘埃里,连朋友都算不上,甚至擦肩而过却不知彼此是谁。这样脆弱的一种关系,我也是一直如履薄冰,害怕有朝一日会因我愚不可及的错误将我心心念念的如此低微的愿望打碎;仅仅是与你说说话,玩玩游戏;但终不可避免。
我始终觉得我们之间隔着什么东西,可是到最后才明白隔着虚无的网络空间,又该用什么来填满失去的那些东西呢?或许是从你不多的短句与拟声词中感受到的吧,从你屈指可数的长句中感受到你的疲惫与淡漠;或许是因为我们错的年岁,导致很多方面的沟通并不能正常进行,就如冰山似的你与火山样的我,分割两极,那么遥不可及。
我那时总是想,是我错了吗,后来我想通了,我们只是错过了,谁都没错,只是过了,只是路过罢了。
你对我少有表达情绪,这很正常,大多是我向你提问,你也是一本正经地回答,或许有的问题真的涉及了你不能说的秘密,因此我看着你“正在输入”的状态时隐时现心里也总是忐忑不安。而我总不忘任何一个向你“表白”的机会,你也是以一个“脸红”的表情包作为回应,我虽只能大致理解你的意思,但能有一个回应我的人,用时间慰藉我的孤独的人,我又还有什么要奢求的呢?
也许就是因为你神秘的面纱,我才有勇气对你说出那些活。现实中胆小如我,那些从未说出过口的话,面对你,不知为什么又莫名其妙增加了勇气。
你多好啊,说话总是那么温柔,所以不去管那些阴谋论,我就觉得,感受到那隔着屏幕传来的温柔,你一定也是一个温柔的人呐。
其实我很想跟你说话,可你与我又是那么的不同我怕发过去的消息打扰了你;你总让我感觉你好累,于是你说你累了我也不会了留。我和你之间错了那么多年的时光,让我们之间产生了天生的距离:不可逾越的天堑——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只有干不完的工作。
你总是听我的,却不常主动说做什么,也许你不怎么有意见。偶尔叫我打游戏时,也是让我最开心的时候,打气球能让你开心我也开心;而我又总喜欢弹琴,每次都拉着你,弹给你听,虽然弹来弹去就那么几首,还有拍照,你从不拒绝,从容的模样让我暗羡,或是因为你一直都只把我当小孩子吧,可是小孩子那么喜欢你你知道吗?
我总是会去寻找好的风景和你留影,因为我想像照片里的我们一样,永远与你在一起,可照片恒久远,人和人只作旦夕间,我们间的情感不能保留在照片上,但我对你的感情却会一直在我心上,都说山盟海誓是假的,但情感是没有保质期的,但你说它过期就过期了。我的情感就算照片湿透,湘妃把泪都流干了,也是难以表达的啊。
你温柔可爱大方,从不拒绝听我倾诉,总是最好的听众,并且实事求是,说做就做,你陪了我三年多了,这样的你,早已无形地在我心上刻下了划痕,划痕由两条对称曲线构成,一边斜向上划过,形成孤形,再转弯,斜向下回旋,与另一边弧线相交,最后留下一个爱心的形状。
那次聊天,忘了是怎么说的,就问到了你是做什么的,但其实大概也的猜到几分,理所当然,你犹豫了许久,在我为了消除尴尬又发了一句缓和气氛的话时,你几乎也是同时对我的问题作出回答。
于是那一瞬间,我忽然明白,隔在我们之间的,无活错了多少年的时光,还是遥远不可及的处所,还是我们之间充斥的无力的虚无。
不是你不会来。
是我无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