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
一声呼唤把你的魂唤了回来。
你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不自觉地在餐桌上发起了呆，甚至连三明治都还举在空中。
你抬起头，发现莎莉正有些担忧地注视着你。
“介意我在这里坐会儿吗？”
见你终于回过神来，莎莉冲你笑了笑。
“当然没问题。请坐！”
虽然有些意外，但你内心也隐隐有一点点开心——谁不喜欢可爱的女孩子来跟自己搭话呢？
莎莉见你同意，把餐盘放在桌上，拉开椅子坐在了你的对面。
你看了看她拿的早餐，里面是一碗面条，两片吐司配黄油，还有一杯咖啡。
“你好像有些疲惫的样子。是哪里不舒服吗？”
坐下后，莎莉没有直接开动，反倒是先问了问你的的情况。
你反应过来，莎莉是人事，对你的关心里面大概也有一些工作需要——不过，即使是这样，你还是能感受到她的善意。
你摇了摇头：“我很好，没有哪里不舒服。唔……就是……明明昨晚睡得很早的，可早上醒来还是很困。”
困得你甚至有些眼泪汪汪的。
莎莉没忍住笑了起来。
“没事就好。至于困……”她也没忍住打了个哈欠，“……我也每天都这样。无论是早睡还是晚睡，只要一想到工作，就只想要躺下。”
你们相视一笑，一起开始品尝自己的早餐。
“对了，虽然你看上去没什么问题。”离开餐桌前，莎莉友好地叮嘱你，“像类似的情况也记得跟你的研究员说一下哦，他应该也会需要根据情况调整你的工作内容。”
这就是为什么你这会儿正坐在阿列克谢办公室的沙发上，而不是躺在游戏仓里。
阿列克谢正坐在你的正对面，认真地听你讲述自己的情况。
他依旧穿着一身纯白的研究长袍，银质十字架垂在他的胸前。
“虽然其他的测试员暂时没有类似的情况。不过，确实不能排除这属于全息游戏副作用的一种。”
在得知你一整晚都在做梦，因此醒来感觉非常疲惫后，阿列克谢若有所思。
“你还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样的梦吗？”
视线不自觉地被他身上的十字架所吸引，你差点再度走神，在听到问题后，赶紧收敛了思绪。
但你回忆了好一阵子，依然和刚醒来的时候一样，没有任何结果。
“抱歉，阿列克谢先生。可这也正是让我难受的事……我一点也不记得梦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最终，你放弃了继续和自己的记忆较劲，叹了口气。
闻言，阿列克谢点了点头，金色双眸温和地注视着你。
“我大概明白了。”
“先开始今天的工作吧。”
你躺进了游戏仓。
这次，你已经能够熟练而平静地进行操作，不再像第一次那样又好奇又紧张了。
随着后脑勺的一阵酥麻，你再次进入了游戏。
“诶，这里是……”
在游戏中睁开双眼，你没忍住咦了一声。
“一个人类村落。”
出乎你意料的，这次在你耳边响起的，并不是旁白的女声。
阿列克谢正通过梦境监控设备同你直接对话。
“考虑到你可能存在一些残留的精神负担，今天可以简单接触一下这里的人类文明，暂时不去接触神灵相关的信息。”
你点点头，表示自己对安排没有意见。
然后你开始观察周边的景色。
你正站在一个类似中世纪村庄的地方。
你的周围是一些由粗糙的石头建成的低矮房屋。
村子的外围是小小的农田，周围有几只散养的羊牛。
“阿列克谢先生，我们还没有放NPC在游戏里吗？这里看上去很冷清……”
明明是相当富有生活气息的一个小村落，处处都是人类生活的痕迹，但你四处走了走，却一个人都没见到。
这样的情形实在是有一些诡异。
你下意识握紧了自己的手，却又马上松开了。
毕竟，你的手里什么都没有。
“嗯。人类还在研发中。”阿列克谢在你的耳边肯定了你的猜测，“不过，村落的文明以及基础的设定已经建立好，可以简单探索。”
你点点头，继续在村子里闲逛。空无一人的村落中，你的脚步声显得格外清晰。
你逐渐发现了这个村庄的一些奇怪的细节。
村落中心的小广场上，几棵枯萎的树竖立着，每一根枝条上都挂着一些奇怪的物件——泛黄的羽毛，不知什么动物的骨头，以及一些你不认识的矿石。
树下的土地上绘制了一些奇怪的符号，似乎是某种祭祀的痕迹。
广场的中心，竖立着一个几米高的巨鸟雕像。
巨鸟的体表雕刻着神秘的花纹，还有一些像是火焰一样的装饰。
“这是……”你有些疑惑地盯着那个雕像，隐隐浮现了一个猜测，“不死鸟的雕像吗？这是一个信仰着不死鸟的村庄？”
“我很高兴你能认出来。”阿列克谢肯定了你的猜测，“除了外部的环境，你还可以进入房间探索。”
来了，每个开放世界游戏都有的强闯民宅捡垃圾环节。
不过，测试的时候捡垃圾大概也没什么用，毕竟你连背包都没有……
胡思乱想的同时，你听从阿列克谢的建议，推开了附近的一间民房。
民房内部的布置也非常简陋。
四面墙壁粗糙不平，表面还散发出一股潮湿的霉味。
房间的正中央有一张低矮的木床，床上铺着几条破旧的草席和一条看起来已经褪色的羊毛毯。
床旁放着一个简陋的木制桌子，桌上有一些未整理的杂物。
一只破旧的木椅孤零零地靠在桌边，看起来随时可能散架。
除此之外，靠近窗户的地方还有一个简易的灶台，上面有一些一看就很有年代感的厨具和餐具。
继续逛了一圈，你注意到房间地面上有一块明显与周围木地板不太相同的木板。
这块木板略微高出地面，看起来像是某种可以活动的门。
你蹲下身，仔细观察这块木板门的周围。
它的边缘有一些微弱的痕迹，像是被人手动拉开和关闭过很多次。
你伸手双手，轻轻一抬，轻而易举地打开了木板门。
伴随着木板低沉的吱嘎声，一股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潮湿的霉味和泥土的味道。
一段狭窄而陡峭的楼梯出现在你眼前。沿着楼梯向下望去，地下室的空间完全被黑暗吞没，散发出一股令人不安的压迫感。
理智上，你觉得自己应该进去看看，但是……
“阿列克谢先生……”你的声音有些颤抖，“唔，我有可以使用的道具之类的吗？核能手电筒……不，世界观不太对。嗯……蜡烛或者火把之类的？”
这次，阿列克谢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你。
“阿列克谢先生？”
不知为何，你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正透过地下室在看着你。
你啪地一声关掉了地下室的木板门。
“抱歉，暂时还没有可以使用的道具。”
阿列克谢的声音终于再次出现，这让你松了一口气。
……究竟为什么简单的探索加上了恐怖游戏的意味。
“这里实在是有些让人害怕。”你虽然很喜欢看别人玩恐怖游戏，自己却很少亲自上手，只好跟阿列克谢坦白，“……阿列克谢先生，我有点不敢下去。”
“谨慎是一个好习惯。”阿列克谢的声音里带了一点浅浅的笑意，“稍等我一下。”
你点点头，安静地呆在房间里。
“我记录了一下你目前的探索情况。”
几分钟后，阿列克谢再度开口。
“虽然没有道具，但我可以通过权限，赐予你一些简单的法术，帮你达成你想要的效果。”
“你希望我赐予你这样的力量吗？”
他温和的嗓音一如往常，你的心脏却不知为何，越来越快地跳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