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上了两节物理的阮思浙瘫软在桌上,偏头看向窗外,双眼空洞无神。
陈衍遂盯着他脑袋上的那一撮呆毛,用签字笔勾了勾叹气道:“阮思浙,我听说数学晚自习好像是考试。”
阮思浙立马起身道:“当真?!老李的卷子不是还没讲完吗,要是考试那可就太好了!”
他不是住读生,数学考试监考最不严,因为都不会啊,如果是考试那他就落不下什么课程。
阮思浙还想说什么,语文老师就已经进来了。
放眼整个学科老师,论好玩,语文老师是最好玩的,那张嘴叭叭叭跟个机关枪似的,关都关不掉,搞阴阳那是一套一套的。
赖亦明左手拿着保温杯,右手端着语文书就这么进来了,教室里大半都躺下了,她扫了一眼黑板上的课程表恍然。
然后悠哉道:“起来啦,不要睡啦,脑袋都给我立起来,把书拿出来,读书,读完后把昨天的作文拿出来,我检查检查。”
赖亦明不让课代表收作业,自己非要上课的时候一个一个的检查这样好知道谁没写作业。
等读完书,她也差不多要看完了,走到陈衍遂这儿问他作文,他讪讪说搞忘了。
赖亦明轻哼了一声,缓缓道:“第一节晚自习结束之前交过来不然饶不了你。”
绕了一圈后又阴阳怪气地说:“风声雨声,读书声,我不做声,看嘛,不检查就不得写作业给,下次再有人不写作业罚抄十遍哈。”
“哎呦,我还是修炼成功了,要搁以前我早发火让蹲外边补去了,时间还真是个好东西嘞。”她一边感叹一边看陈衍遂,然后又阴阳怪气地回了讲台继续讲课。
等到下课已经六点半了,暮色穿过长廊,落日与晚风齐至。
高二的教学楼和其他三座楼都有可以通过的长廊,一是方便老师,二则是方便学生疏通。
阮思浙想着走高一的教学楼近些。
少年站在长廊中间,始终没有再前进一步。
他确诊了劣性胃穿孔,奶奶已经六十好几马上七十了,不能再折腾了,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告诉她。
可这件事瞒不了太久……
他扭头望向斜阳,温暖的阳光将他包裹其中,身后突然传来声响,陈衍遂飞扑过来勾着他的脖子。
阮思浙踉跄了一下,有些错愕,一眨不眨的看着对方,余晖落在他的发梢,少年柔软的脑袋。
“在这傻站着干嘛,不去吃饭?”陈衍遂勾着他就走,“别愣着,走了,晚点你就只能啃面包下矿泉水了。”
等到吃完饭,他跟着陈衍遂一起去了操场,这次他坐远了些,看着他们打球。
操场周围都有整齐的排列着一棵大树,斜阳快要彻底下去,红紫的晚霞铺满天边。
树后的阴影处,有一个人站在那里静静地凝视着,半晌离开。
等到放学,在门口与陈衍遂分开后,阮思浙便独自坐着公交走了,只是没发现某人也跟着他一起上了车。
下了车后,又跟着他一起走到常樱路,这条街很热闹,整条街都是樱花树,来自各地旅游拍照打卡的人不在少数。
走着走着,他总觉得不对劲,猛地一回头便看见了和他相差一些距离的林莫声。
他懵了一瞬,尴尬道:“好巧……你也往这儿走?”,“嗯。”
此刻,天已经彻底黑了,偶有晚风路过,路灯忽闪一下亮了起来,照到阮思浙身上,林莫声仍旧大步往前走。
距离一下子就拉近了不少,阮思浙一时社恐起来,蹑手蹑脚的往前走,眉眼微微一抬便能看到一双冷峻的眼。
等走到一条拐弯处,林莫声便假装与他道别。
阮思浙依旧往前走,林莫声背抵着墙,轻轻地喘了几下,伸头看向阮思浙,他已经往前走了很长一段距离。
走到这里就好了,如果关系更好一点,则是由他带我去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