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竹林照在少年身上,少年将剑插在地上,用作支撑身体的工具。
“老大,他跑到竹林里去了!”
“停下,这竹林进不得,我们在外面等着。”
“是。”
少年听到这声音放松下来,靠在剑上休息一下,然后站起身,一步一步地往竹林深处走去。
——
少女背着竹篓,走在竹林间小道,她一身嫩绿色衣衫,头上的发饰是细竹子做成的,上面还有竹叶。
少女似乎看到什么,停下脚步,拿起地上的剑,试着往竹子上砍。
竹子被砍出一条缝隙,少女开口:“这剑不错,能用来砍竹子。”
而她完全没有顾及地上躺了个人。
而地上的人动了动手指,声音虚弱:“救……救救我。”
少女朝他伸出手,少年感激地把手递过去。
少女皱眉:“你干嘛?我要剑鞘。”
少年哀嚎:“不是吧!我可是条活生生的生命啊!”
少女仔细地打量地上的少年:“长的不错,但是我师父说了不能在外面随便捡人,尤其是男人。”
少年躺在地上,绞尽脑汁地想办法。
少女直接打断他的苦思冥想:“别想了,我是不会带你回去的。”
“我叫江北雁。”少年睁开眼,真诚地看向少女。
“哦。”少女依旧不为所动。
少女转身就走,不管少年怎么散发可怜。
“诶!不是吧!”江北雁艰难地站起身,亦步亦趋地跟着少女。
然后就倒在地上了。
江北雁躺在地上嗷嗷叫疼,少女满脸嫌弃,走过去观察了江北雁一会,然后蹲下查看江北雁伤口,从自己的布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打开在江北雁伤口上撒了一些药粉,随后把江北雁身上的玉佩拿走了。
“不用客气,诊费,我拿走了。”
少女说完便走了,只剩下江北雁躺在地上喃喃自语:“怪不得别人都说不要来[红柳城]的竹林,看来是真的……”
“这可是我师父制的药,价值连城!”少女好像听见了江北雁的话,大声道。
“师父?价值连城?”江北雁猛地抬头看向少女,但是少女已经走远了。
——
“师父!”少女猛地推开竹屋的门,但是看见屋子里的场景脸瞬间就黑了下来。
“陶浅!你前几天还吐血呢,还敢喝酒!别以为师兄走了就没人管你了,我朱小墨今天就把你的酒都给没收了!再敢喝酒,信不信不让你吃饭了!”少女叉腰对着白发青衫的男人就开始疯狂输出。
陶浅默默把还没喝完的酒放下,安抚朱小墨的情绪。
“好徒儿,你的医术还是我教的,我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吗?相信我,我都好了。”
“真的吗?”朱小墨将信将疑,毕竟师父的医术她还是相信的。
“当然是真的。”
看着朱小墨马上就要相信了,陶浅赶紧赶紧转移话题“小竹啊,你不是去镇上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说起这个朱小墨就把江北雁的玉佩拿出来,满脸骄傲地说:“我今天救了一个人,用师父给我的药,这是从那人那里拿的。”
陶浅看到这个玉佩瞪大了眼睛,随后听到朱小墨的话就开始绝望了。
“他说他叫什么江北雁。”
陶浅把那玉佩拿到手里仔细看了看,满脸愁容。
“小竹啊,你知道你救的人是谁吗?”给你师父我带来了个大麻烦。
“不知道,但是我还把他的剑拿回来了,就是没把他的剑鞘一起带回来。”朱小墨说完还感觉特别可惜。
陶浅无奈扶额:“你去把那人赶走,他可是武林盟盟主的徒弟,还是唯一的徒弟,我可不想和他们扯上关系。”
“哦。”朱小墨听话地走出竹屋,出门就看见了鬼鬼祟祟的江北雁。
“你怎么在这!”
江北雁看见朱小墨的瞬间双眼放光“小女侠,你师父呢?”
“你要干嘛?”朱小墨警惕地看向江北雁。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想膜拜一下神医。”江北雁满脸讨好。
陶浅看到院子里的情况走了出来:“这都十年了,江湖怎么还有我的传说。”
江北雁看见陶浅的瞬间双眼又发光了:“哇!活的的神医。”
陶浅尴尬地笑了笑。“我的名号还在啊!”
“那当然了,我师父天天宣传你的名号,现在谁还不知道您陶神医,还有落花公子,现在还在四面八方阁的《东临美人榜》上呢。”
陶浅听着眼神暗淡下去,拍拍江北雁的肩膀:“你想留下就先留下吧。”
“好的好的好的!”江北雁疯狂点头。
朱小墨震惊地看向陶浅:“师父,你不是说不能随便捡人尤其是男人吗?”
陶浅摆摆手:“我们也没有捡他,是他自己留下来的,再说也是我捡的他,就当他是个能随便使唤的人吧。”
“哦。”朱小墨很不情愿地答应了。
陶浅说完这些就留两人在院子里,自己回到竹屋里去了。
江北雁笑嘻嘻地看向朱小墨。
“你好,我叫江北雁,北雁南飞。”
朱小墨别别扭扭地回答他:“我叫朱小墨。”
“那你为什么要叫朱小墨?”
“因为我们住在竹林,师父就让我姓朱,他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我很小,取名字的时候师父不小心把墨水溅到我的身上了,就给我取名朱小墨。”
江北雁听完点点头:“挺有意义的。”
“那你呢?北雁南飞。”
“武林盟在北方,而我现在不就是在南方吗?北雁南飞。”
“你师父让你来的?”
“也不是,我就是想来看看结果路上被追杀了,还不知道追杀我的是什么人。”
“真惨。”
江北雁的肚子很不合时宜地响了。“小女侠,你们这有什么吃的吗?我饿了。”江北雁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朱小墨这会儿对江北雁还是有讨厌的,就给他指了指厨房的位置示意他自己去找吃的。
“谢谢小女侠。”江北雁说完就一溜烟地跑去厨房找吃的了。
陶浅突然推开门:“小竹,记得去镇上买东西。”
“知道了。”
江北雁双手拿着一手拿着一个鸡腿,怀里还夹着个纸包着的东西。
吃完一个鸡腿后,把纸包放在胳膊上,另一只手拆开纸包,拿起来就吃。
朱小墨一眼就看出来那是她的绿豆糕:“江北雁!那可是我最后一包绿豆糕了!”
“我说什么就一包了。”说着江北雁把绿豆糕全部塞嘴里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绿豆糕!”
看着朱小墨暴走,江北雁赶紧开口安抚,可惜嘴里全是绿豆糕,说什么根本听不清。
江北雁看了一眼身旁的石桌,倒了一杯水,喝了下去,嘴里的东西被咽了下去。
朱小墨看了看地上的绿豆糕碎屑,看了看石桌上被江北雁用过的茶杯,又看了看江北雁的双手,差点喘不过气来。
这杯子不能用了,又油又脏。
江北雁把茶杯放在桌子上的水壶给碰掉了。
碎了。
朱小墨很是疑惑,他怎么放个杯子都都能把水壶给打碎了。
朱小墨忍着怒气,对江北雁说:“你先躺下。”
江北雁感到莫名其妙:“为什么?”说完准备用衣服擦擦自己充满油污的手。
还没等江北雁的手碰到自己的衣服,朱小墨就一脚把他踹倒了,然后拉着江北雁的一只脚拖着他走。
“你干嘛啊?”
“脏,我不想洗东西了。”
“啊?”
朱小墨把江北雁拖到水池边:“自己起来洗干净。”
江北雁麻溜地爬起来整理自己。
“小女侠,你力气真的大。”
“哦,所以你怎么赔给我?”朱小墨叉腰站在江北雁身后看着他洗脸洗手。
“我给你买好多绿豆糕。”江北雁洗完自己了,转过身和朱小墨对视还不忘补上一句“我有钱。”
“那你能出去吗?”朱小墨可是记得初见时江北雁趴在地上的样子,明显是被人追杀了。
“这个嘛,只要我不拿剑就好了,他们冲我的剑来的,而且他们不知道我长什么样,我当时可是戴着面具的,身为武林盟主唯一的徒弟,在外面还是要好好保护自己的。”江北雁说完便从腰间掏出一个能遮住上半张脸的纯黑面具。
“那你在竹林里怎么不戴面具?”朱小墨又把他刚刚用过的拿过来示意江北雁洗干净它。
江北雁接下茶杯:“这东西你们用了多长时间了?”
“也没有很久,就……几年吧。”朱小墨刚陷入回忆就猛地惊醒“你别转移话题。”
“我这不是想着竹林一般人不敢进来,所以我就不戴了。”江北雁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因为在洗茶壶,所以搞的鼻子上也有水渍。
“就因为这把剑他们就追杀你啊?”朱小墨把江北雁的剑拿了过来。
“这可是名剑千浪,江湖上很有名的剑!”
“没听说过。”
“这你都不知道?你平常不看四面八方阁的《名器录》吗?”
“哦,我只看《奇闻异事》。”
“那《八卦志》呢?这个特别有意思,上面说的一般人不敢进竹林。”
朱小墨叹了口气:“所以我没看过啊,我师兄看这本书的第一眼就勒令我不许看,说这些对小孩子不好。”
“奇怪,这本书可是我师父按着我的头让我看的。”
“那你师父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人。”朱小墨满脸鄙夷地看着江北雁。
“我师父……”江北雁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因为在他眼里他师父做的那些事真不像正经人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