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去到了大西北,见到了一望无际的草原,有零星几只羊在草原上吃着草。忽地眼前又变成了一片低矮的山,可它不是绿色的。不知为何,我的眼里只有黑白。
那山与山中的平地上有一个很小的帐篷。待走近,掀开帐篷,里面坐着一个生的极好看的少年,看上去约莫十七八岁。他用他那星星似的眼睛看着我,没有人说话。
时空翻转,眼前变成白色,忽地身体一沉,睁开眼,入目的是一片天花板,我又回到了床上。眼前还有那少年人的模样。
……
21个小时的火车,我来到了大西北,第一次踏上这片土地,心里莫名有种敬畏感。
拿到租的车,我便驶离了车站,这个嘈杂的地方。大概是因为心理原因,我喜欢安静的环境,所以我已经习惯一个人呆着,一个人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在一个安静且无人的环境里我感到舒适,亦或是一种自由吧。
窗外风景百般变化,让人神往。这里的广袤和壮美让人如痴如醉,仿佛置身于一幅波澜壮阔的画卷之中。
风吹进车里,我第一次在风里闻到了自由的味道。或许是过去的生活太过压抑,我喜欢这种味道,让人心中的浪渐渐平静下来。
自由。这里的风都是自由的啊!
……
驶过一段路程,我找到了住宿的地方——一个颇有当地特色的地方。
太阳终于落山,老板为我们燃起了篝火,我们围在火旁,感受着火花带来的温暖。
有当地人在给游客讲这里的传说,我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大概是车上太累,没一会我就困了,打完招呼就回房睡觉了。
梦里我又见到ta了,他瘦了,脸更加削瘦,皮肤黝黑。这次他告诉我说他叫艾尔肯,真是个好名字。
“艾尔肯,艾尔肯…”我嘴里呢喃着,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艾尔肯,自由的……
‖我喜欢这里,这里的风都是自由的!!‖
翌日,我独自开车离开了民宿。开了许久的车,我来到了月牙泉。红日东升,映出天际那一抹红色,荡人心弦。
“月牙泉,月牙泉,看一眼月牙就回头吧。”
在这里,我结识了一位朋友,他也是独自一人来到这西北,他说他叫林野。
“你也是一个人来这里的吗?”他用温柔的语气问的。
“是的。”
“那接下来的路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我想我们俩个并不熟。”
“不,你可能不记得我,但我认得你。”
“什么意思?我们之前见过?”
“你叫墨嫣对吧,你出生在湖北,你在那生活了十六年,后来高中转学去了北京。对吗?”
“你怎么知道?你究竟是谁?”
“我们小时候还在一起玩过,我的母亲叫叶文,想起来了吗?”
“你是那个小胖?!”
“嗯哼。”
“怪不得我总觉得你这个名字这么熟悉,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你,真巧。”
“是啊,真巧。现在你愿意和我一起了吗?”
“当然。”
他也租了一辆车,后来我们决定退一辆,俩个人开一辆车。办好手续,我们又一次踏上了旅程。我们看着地图,漫无目的的在公路上行驶着。
我们看到了一片低矮的山,但它是黑色的。这里和我梦里的场景一样!但不一样的是这里没有帐篷,自然也就没有那个少年。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眼前忽地一黑,我的身体向后倒去,我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我躺在一个帐篷里,梦里的那个帐篷。林野不见了,我没有看到他。可这里有一个男的,他背对着我,我轻咳一声,他像是听到声响,回过头来看着我,是那个少年。但他似乎长大了,脸上不在有之前的稚嫩,而是一种成熟的感觉。
“我怎么会在这里?你是谁?我好像见过你。”
“你一直都在这里啊,你忘了吗?我叫艾尔肯,你也可以叫我林墨。我们当然见过。”
“什么叫做我一直都在这里?”我摸索着在身上寻找着我的手机。
“你出生在这里,生活在这里。”
终于在裤子口袋里找到了我的手机,我快速查看,可手机上的一切都表明我生活在这里,连新加的林野的微信也消失不见,没留下任何痕迹。
种种事实,让我越来越相信他的话,刚刚发生的事渐渐在我的脑中模糊,就好像那一切只是一个梦。
可是梦会这么长这么真实吗?长时间坐车带来的疲劳,火烤带来的温暖,见到林野时的熟悉感,难道这些都是梦境吗?
林野好像说我来自另一个地方,但我已经记不清是哪了。
时间一瞬一瞬的过去,脑中的事物渐渐消失,我竟只记得自己的名字了。
“走吧,我们该回家了。”林墨站起来,说道。
“回什么家?”
“我们的家。”
我机械的跟在他身后,宛如一个数据重启的机器人,不知道一切。
慢慢的我们来到一处房屋,一砖一瓦都别有当地特色,我在这里住了下来。过了一天,我与林墨渐渐熟悉起来,我们就像是一对兄妹,不其实更像情侣。
住下来第五天,我的大脑仿若宕机,我问林墨。
“你是我的谁?”
他愣了一瞬,又以极快的速度恢复,他说。
“我是你的爱人。”
“爱人?”
“嗯。”
翌日,林墨早早的把我叫起来,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我问他是什么地方,他却不愿意告诉我,究竟是一个什么地方呢?
原来是一个马场,它的名字叫墨嫣马场,墨嫣……可笑的是我那时已忘记自己的名字,我问他,他却说忘了就算了,你以后就叫小嫣。所以当时我就想,墨嫣,是林墨和小嫣。
林墨牵过来一匹白色的马,它的毛发锃亮,富有光泽,好看极了。
“它叫什么名字?”
“23。”
“23?一匹马为什么要叫一个数字?难道这个数字有特殊意义吗?”我很是不解,林墨不紧不慢道。
“它的主人在24岁那年遇到了自己的心上人,那个女生当时是23岁,那是他们最相爱的一年,当然,后面每一年都是他们最相爱的一年。”
“噢,那后来了?”
“后来啊,就没有后来了啊。”林墨一脸戏谑。
“林墨!你耍我!”我气愤道。
他只是笑笑。他好像一直都这么淡然,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他也无所谓一样。
他突然对我说道。
“我教你骑马吧。”
我置若罔闻。他的眼里好像有星星。
“林墨。”
“嗯?”
“你眼里有星星诶。”是真的,那星星一闪一闪的,实在让人挪不开眼。
“小嫣,你听到我刚刚和你说的话了吗?”
“啊?我没注意听。”我尴尬的摸了摸脖子。
他又重复了一遍。
“我说我教你骑马吧。”
他一手牵着马绳,一手叉腰,身上不知什么时候换上了骑马服,很称他的身材。他真的好看极了,让人看不够。
“好啊。”
“我来教你。”
说罢,他开始示范给我看。
“就像这样脚……”我的注意渐渐不在他的话上,一抹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将他的发丝变成金色,突出的眉眼,浓而长的睫毛,还有他的眼睛,真好看啊……我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视线已经落在我的身上。
“你在听着我说话吗?”他眉眼弯弯,看着我说道。
“啊啊?我刚刚没注意听。。。”我的声音渐渐变小,直至消失。
“这样啊,没事,那我再教一遍,来。”他语气温柔,完全没有生气。
他的左手握上我的左手,将我的手整个包住,我的耳朵瞬间变红,脸颊会不会已经红成猴屁股了?啊啊啊啊,不想想了。
“握住,脚往上抬,跨过去。对,就是这样。”
我小心翼翼的握住马绳,他忽然也坐了上来,双手握住我的手,牵着马绳。
“走!”
风吹脸颊的感觉真舒服啊。
我们两人一马驰骋在草原上。
太阳落在远处的山坡上,天空变成火红色,云朵宛如一只火凤凰,驰骋在那浅蓝色的天幕中。
天幕之下便是草原,几只牛羊点缀着这片大地。
一位公主骑着一匹白马,她的身边有一位同是骑着白马的王子。他们肆意奔跑在这草原上。草原广阔,他们享受着大自然赋予的自由。
“走吧,回家。”
“今天玩的开心吗?”
“开心,这都是我以前。”我忽地顿住,“好吧,我记不起来以前了。”
“没事,记不起来就不要记起来了。现在这样挺好的。”这样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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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
“医生,她到底什么时候能醒?”林野着急的询问医生。
“病人目前这情况怕是一时半会醒不来了,短则半年,长则三五年。”医生叹了口气,真可惜啊,还这么年轻啊。
医生开门出了病房。只留林野一人在病房,他蹲在地上,把头埋在膝盖上的臂弯里。
“怎么会这样呢?明明前不久还是好好的啊。”泪水沾湿了他的衣袖。
叔叔阿姨和爸妈还在赶来的路上,一时半会怕是赶不到的,眼下就只有自己了。
“林墨,你之前说你是我的爱人,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之前认识还相爱过?”我将一直不解的问题丢给林墨。
“恩……”他声音很小,我没听清,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我总感觉我们之前有什么事情他在瞒着我,但我也想不起来。
“那――你当我男朋友吧!”我抬起头看着林墨,这么帅的男人不要白不要嘛。
“啊?我?”林墨有食指指了指自己。
“嗯哼。”我双手环抱在胸前,颇有一种趾高气昂的感觉,“我喜欢你,当我男朋友吧。”
我心想:我天,这还不狠狠拿下。
双方陷入沉默。
过了一分钟,林墨轻声说道:“好,不准反悔。”
“那是必然。”我拍拍胸脯,自信的说。
……
晚上我准备睡觉的时候,林墨突然敲了敲我的房门。
“今天有极光,我带你去看。”
“好啊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