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杀

    是呀,母妃还等着呢,她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

    她转头看了白布下盖着的赢仆,狠心将视线挪走。她神色凝重,步履匆忙,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孟淮看着隐忍的梨花,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因为路上没有作停留,他们很快便来到了山脚。

    梨花突然脚步微顿,她转身看向孟淮,孟淮像是心灵感应似的,也朝她看来,可随后梨花又愧疚地将视线挪开。

    这样的心理挣扎许久后,梨花还是找到了孟淮,“王爷,我想借血莲花一用。”

    还没等孟淮说话,梨花抢着说道:“能以假乱真即可。”

    说完,她便头也没回地往山上的方向去。

    孟淮朝王闻招了招手,“你去把血莲花拿过来。”

    一听见血莲花,王闻几人紧张得一怔,也顾不得是否逾越,便制止道:“王爷,我们的人马根本不够,血莲花便是最后的筹码。”

    他们的意思很明显,还不到最危险的时候,这时将血莲花拿了出来,岂不是将生死都交由别人了吗。

    孟淮也没有气恼,说道:“我自有主意,你照做就是。”

    王闻见孟淮如此坚持,满眼都是埋怨抬眼看着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梨花,要不是她王爷何至于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

    可他也拗不过孟淮,只能老老实实隐到黑暗中去找一路与他们分隔遥远的铁翼营。

    刚到山顶,所有人都凝神聚气,将自己的五官感应放到最大来捕捉当前的危险。

    没过一会儿,暗卫便领着众人绕过前门,从后门进入了寺庙。

    梨花努力辨认着方向,最后找到一处偏院,与宴如所住的院子有几百米的距离,却是这座寺庙里最不起眼的地方,它挨着寺庙的后门方向,院子里也是简陋不堪,梨花让人将赢仆安置在偏院的房间里,连同赢桦也被留在了这里。

    “桦儿,阿姐不能带你一同前去,如果,如果阿姐不能回来,他们会带着你走。”梨花对着赢桦做最后的嘱托,她为赢桦留了一个小分队的人,本意是想将他留在王城,可那里哪里还是安全的地方呢,她现在懊恼不已,刚就不应该有丝毫犹豫,应直接让人带着他出城的。

    赢桦此时也不敢任性,他深知母妃现在生死未卜,他能做的就是不添乱。

    他郑重地点头,“阿姐,你放心,我乖乖地在这里陪着父王,等着你们回来。”

    随后梨花出了这院子,与孟淮等人汇合。

    “王爷,不知血莲花可到了?”梨花面无表情,并未做过多的解释。

    孟淮从王闻手里接过盒子,便递给了梨花。

    暗卫来报,宴如将朽都引到了后山上,后山没有遮挡物不敢靠太近,所以情况不明。

    梨花与孟淮细雨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便加快脚步朝后山奔去。

    作为小偷的梨花这时拿出了看家本领,第一个到了后山,她的到来引起了一阵风,正中朽都下怀,他阴森森笑道:“看,我的好徒儿这不是到了吗?”

    他这话是对躺在他对面五丈之外的宴如说的,她的面前也躺着身负不同程度伤的和尚,连寺庙住持也在内,他们将她紧紧护在身后。

    梨花刚到便见见此状,连忙将宴如扶了起来,“母妃,你怎么样?”

    宴如嘴角还流淌着血,她颤抖着伸手摸了摸梨花的脸庞,“傻孩子,不是让你傍晚才上山的吗?”

    她根本没想让他们再回到这里,只是想了个托词将他们支走而已,她以为,她真的以为自己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肯定能将朽都截杀至此。

    可惜,可惜她的致命一击却被朽都用身旁的勾陈国太子挡住了,不然躺在这里的一定就是朽都了。

    她恨恨地转头看着朽都,见他还安然在此恨不得变成厉鬼也要撕碎他。

    朽都像是看懂了宴如眼里的怨恨般,他洋洋得意,“师妹,没想到吧,我武功不如你,却还是胜了。”

    此话一出,刚赶到的孟淮接过了话茬,“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可朽都却眼前一亮,“淮王爷,我以为你逃了,甚好,甚好……”

    朽都带来的人死的死,掉下悬崖的也有大半,连陈昱也生死未卜,他身边并没有几人了,不知道他的筹码是什么。

    正在众人想不通之际,宴如突然朝外喷了一口鲜血,梨花大惊失色,“母妃!”

    她登时抬头瞪着朽都,“你对我母妃做了什么?”

    本也是一愣的朽都,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也没什么,就是下了点毒。”

    朽都本来心里也没有底,见宴如如此之久都没有反应,以为她躲过了刚才置向空中的毒,没想到她只是压制住了而已,可见她的反应,想是中毒不深,看来得再想法将梨花控制在手中才能一劳永逸。

    他刚成型的念头便在脑子里构想了起来。

    这时候姜献便是最重要的存在的了,他很自觉地上前替宴如看诊,他自言自语道:“幸好不是断肠丹。”

    可是什么毒,他却没有办法这么快知晓,只得小声问道:“前辈,刚才有什么异样的状况吗?”

    宴如却觉得自己只是急火攻心,这几日的连夜准备,加之又担心他们的安危,又因为赢仆的死,她心里装着的事情过多了才会如此,根本不是中毒。

    她摇了摇头,眼神又凌厉了几分。“我的伤都是小事,现下主要是如何将朽都拿下。”

    可朽都却觉得宴如疯了,竟然一点不将自己的毒放在眼里。

    他哈哈大笑,“师妹你呀,果然爱上了赢仆,连自己身中剧毒也不在意,非要替赢仆报仇。”

    他停顿了几分,“可你别忘了,你只是一颗棋子。”

    众人不理解,朽都现下处于下风竟然还在逞口舌之快,果然他立马好心解释了起来。“既然是一颗棋子,怎么会放任你脱离掌控呢?”

    朽都认真观察着宴如的表情,虽看不出什么,可她的手出卖了她。“想来师妹的左下腹一寸的位置正绞痛吧。”

    经刚才一战,他身上已经没什么毒药了,更别说断肠丹这种一击毙命的毒药,给赢仆的那颗本就是事先准备的。

    所以刚才随意抓了一把毒粉洒在空中,本就有碰运气的成分,希望能诱发潜藏在宴如体内的毒,没想到真让自己给蒙中了,连老天也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梨花看着母妃虽面上没有痛苦的神色,可她的手却死死按住朽都说的位置。

    她担忧地问道:“母妃,你是不是很痛?”

    宴如面含微笑,冲着梨花摇了摇头,“我没事的,你别听朽都之言。”

    可随即她惨叫出声,“啊……”

    “前辈,我不是故意的……”姜献连忙道歉。

    原来他听见朽都的话,好奇想了解烟阁下在这些杀手身上的毒到底是什么,便随手掏出银针透过宴如的手,扎了左下腹一下,没想到宴如反应如此之大。

    姜献知道自己闯祸了,连忙转头看向孟淮求救。

    宴如额头上的冷汗出卖了她,她刚才只是强忍着疼痛,目的只是骗过朽都和在场的所有人,她只是想赶紧手刃朽都,可如今被梨花知道自己中毒之事,事情便变得棘手了。

    姜献还在一侧努力想着解毒之法,无意间他的视线看向了梨花,他轻声问道:“前辈,梨花的血可否解此毒?”如果可解,他们大可不必将朽都放在眼里,杀了便是。

    “普天之下,这毒只有我能解了……”朽都的声音犹如死神降临,在山崖之巅响起。

    梨花问道:“我和细雨身上是不是也有此毒?我们怎么没事?”

    现在的梨花变聪明了不少,一下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如果都有此毒,怎么只有母妃的毒发作了。

    “这就要说到刚才师妹吸入了我洒的毒,诱发了体内的老毒了,哈哈哈哈哈。”朽都还在沾沾自喜。

    梨花与细雨对视良久,细雨气定神闲,说道:“师父,可能你还不知道,迷雾早将这毒解了。”

    果然,朽都听见这话,脸色一变,“不可能,迷雾之前还差一味药的……”

    细雨继续说道:“师父想得到梨花的血,不正是因为她的血大有用处吗?”

    可朽都却不以为然,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为师看来,你们的毒都没有解,这才是世上唯一的一瓶解药!”

    深褐色的瓷瓶在朽都的手里随意转动着,可却牵动着其他人的心弦。这未知的毒药像悬在头上的剑,让他们为之一振。

    正在众人陷入为难之际,孟淮却突然开口了,“本王有一事不明,想向前辈讨教。”

    他将心里盘旋已久的问题托盘而出,:“十几年前,在下本王中毒之事为烟阁何人所为,受何人指使?”

    朽都没想到他会问这陈年往事,这不正是冤有头债有主吗?他连连哈哈大笑起来,“淮王爷的情报网看来还是不够精进呀,查了这么些年还没查出源头呢?”

    他突然正了正神色,“正是鄙人,那场小小的战争以烟阁全面获胜收尾,只是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他如蛇蝎般看着孟淮,见他能如常人般走动自如,仿佛是那场胜利里的瑕疵般存在,他的脸色瞬间铁青,好似不想让孟淮好过,准备往他的伤口上狠狠撒一把盐,他阴沉沉道:“所谓人心呀,也不过如此,淮王爷当真能视当年的仇恨于无形,只为了自己身在高位吗?”

    他又故意停顿了片刻,“可王爷的真正仇人却不是我,烟阁从来都是效力于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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