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句迩看到宋九溪怪异的表情，“找你什么事？”
“奇怪了，门口怎么没人？”宋九溪越想越不对劲，那个大妈看上去得有六七十岁了，就算走得再快，也不可能几秒就上一层楼啊。
更何况，没听到楼上有关门声。
“要不我们去看看吧。”听了宋九溪的疑惑，句迩也觉得不对劲，他担忧地去门口嗅了嗅。
没有发现有人来过的痕迹。
宋九溪却觉得没必要，她看着昏迷不醒的周成，眼前这个就够让人头疼的了，别再给自己找麻烦了。
句迩却放不下。
“去吧，去吧，求你了，去看看吧，万一她有急事需要帮忙，岂不是太可怜了。”句迩看着不为所动的宋九溪，用嘴叼着她的裤脚向门口拖。
宋九溪抖了抖脚，将句迩的嘴抖开，揶揄道：“你不是哮天犬吗？本领高强，发力高深，你想去看就自己想办法，别找我，我这人呀最怕麻烦。”
周成也就算了，毕竟是她自己惹得麻烦。可是楼上的大妈和她又没什么渊源，她为什么要管，有善心可未必能得到好报。赚不到钱就算了，没准儿被讹还要损失钱，这可划不来。
这狗妖没在现代社会生活过，还是太单纯了。
她径自去做晚餐，没有理会焦灼地来回踱步的句迩。
她十分不理解这狗为什么对别人的事情那么关心。
宋九溪煮了方便面，里面加了荷包蛋和青菜叶子，勉强也算是营养均衡。
她嗦着面，看了看句迩，刚才还一直吵闹的狗，现在也在安安静静吃狗粮。
宋九溪不由得心里暗笑：这狗也就是个三分钟热度。
吃着面，刷着手机，一个宝莲灯的视频剪辑跳出来，二郎神失了法力，和哮天犬一起在民间流浪，艰难求生。
听到台词，句迩饭也不吃了，凑到宋九溪手边一起看，二郎神为了给哮天犬弄吃的，偷馒头被主人家暴打。
句迩看得入了戏，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流，鼻子抽噎。
“别打了，别打我主人，都是因为我，要打就打我吧！”句迩大哭。
宋九溪无语了，您老人家看个视频，至于这么入戏吗？
她抽了张纸，糊在句迩脸上：“别哭了，这都是假的，你不知道吗？你不是哮天犬吗？你没见过真正的二郎神吗？”
句迩缓了过来，抽抽噎噎：“我知道是假的，可是，这个人……”，他指了指焦恩俊，“能不能帮我问问，别打他了。太可怜了！”
“这是拍的戏啊，小狗，你看过戏曲吗？和那个是一样的，都是假的，怎么会真打啊！”宋九溪被句迩的天真震惊了。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他演的很不错嘛。”句迩看着视频，很开心。
“哦？他有二郎神帅吗？”宋九溪好奇。
句迩不假思索：“那肯定没有的！我主人是最帅的，丰神俊朗，天下无双！”
他仰起脸，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那哮天犬呢？”
“我好看啊，我的人身你又不是没见过。”句迩夸自己倒是豪不客气。
宋九溪回忆了一下，句迩做人时的样子，虽然穿的破烂，不过，那张脸还真是不赖，放在现在，当个网红起码妥妥的。
要是运作一下，不知道能赚多少钱？
想到这里，宋九溪不禁期待起来，满眼星星地看着句迩，盯得对方心里发毛。
“今天要遛我了。”
每天吃完晚饭，就是句迩外出放风的时间了。
他坚决不肯在外拉屎，已经学会了使用厕所了。
宋九溪盘算着啥时候给他开个账户，专门拍视频，就拍他上厕所，标题是聪明小狗用厕所，说不定会大火！
到时候钱还不是哗哗地来。
宋九溪突然觉得当初养这狗是个无比英明的决定。
吃完饭，外面正是热闹的时候，大人小孩遛弯，聊天，当然，也有很多人遛狗。
句迩最喜欢这种场合了，被人抚摸，夸奖，玩接东西的游戏都是他最喜欢的了。
他兴冲冲地拉着宋九溪去往人堆处，人越多越好。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被人摸摸。
岂料，到了人群跟前，压根没人敢摸他，有的目露恐惧，有的后退，胆大的问宋九溪：“你这是养的什么品种的狗啊？看着又瘦又高，怪吓人的。”
句迩僵立在原地，傻眼了，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不受欢迎的可能。
自己这挺拔的身姿，精壮劲瘦的身材，多威风啊。他想不通为什么人又不喜欢他了？
看着句迩石化的模样，宋九溪有些同情，回答对方：“这是细犬，我们本土的狗，猎犬，追东西可厉害了。”
“哎呦，是吗？看着有点吓人啊！”那人夸张地拍拍胸口。
句迩迈着低沉的步子，默默往家里走。
“别灰心呀。现在流行外国狗，比如萨摩耶，柴犬，金毛。像你这样的本土狗，也不是没人喜欢的，只是有点少而已，不过你早晚会遇见喜欢你的人。”
宋九溪摸了摸句迩的头。
到了房门口，拿出钥匙正要开门，突然手上一阵大力袭来，句迩突然往楼上窜去。
宋九溪被他拽的一个趔趄，索性及时松了牵引绳，才没被带倒。
他竟然还想去看楼上那个大妈！
句迩扑在门上，邦邦邦地敲门，动静极大，可是，敲了很久，却没人开门。
宋九溪没理他，将门关上，决心给他个教训，不听话的狗，还不知道以后会给自己招来什么麻烦，晾他一会儿，看他以后还敢自作主张吗？
等的宋九溪只打瞌睡，还没等到句迩回来求她开门。
难道他走了？丢了？
不行！他还欠自己两千八百块钱没还呢。
宋九溪猛地打开门，门口没有人，走到楼上查看，却发现他趴在门口，一动不动。
宋九溪踢了踢他：“跟我回去。”
“我闻到了死亡的味道。”句迩满眼哀伤。
“什么意思？”宋九溪问。
“那个大妈应该是死了，所以，这几天是她的魂魄在找你。”
有人死亡？
“你确定吗？”宋九溪严肃地问道。
“我的鼻子是不会骗我的，我能分辨千余种味道，人，妖，鬼，皆可辨。”句迩望着宋九溪。
她没说话，转身打算回房间拿到手机，无论如何，出了人命先报警再说，对了，还得通知房东。
句迩看着宋九溪的背影，误以为她不愿意管这件事，不由得追上来，急忙道：“你不是烦恼周成的事情吗？我可以帮你，只要你肯帮这个大娘。”
宋九溪有些奇怪：“她都死了，还能怎么帮忙？”
“里面，还有一个人的气息，活人！”
宋九溪震惊了，怎么不早说！
不过，能占便宜，不占白不占，她接着句迩的话道：“成交！”
房东和警察差不多是同时来的，原本房东接到宋九溪的电话，很是怀疑，毕竟他上个月才收过房租，大妈还是中气十足。
怎么可能，短短几天就死了，不会是耍他的吧。
转念一想，这房子万一真要死了人，不成凶宅了，整栋楼还会有人愿意租吗？
思及此，不管真假，他也坐不住了，赶忙来了这里，他可就全指着爷爷留给他的这栋屋子收租过活呀。
到了这里，看到同时来的警察，房东预感不妙：完了，估计是真的了。
哆哆嗦嗦打开门，门内的气体向人袭来，像是腐败的肉类，让人忍不住作呕。
屋内，前几天晚上一直坚持拍宋九溪门的大妈，如今，倒在地上，气息全无，旁边还有风干了的菜叶子，洗菜蓝。
看来，应该是做饭时突发急症去世的。
“啊，啊，啊”，含糊不清的呻吟声从卧室传来，警察打开门，发现一个瘫痪，丧失行动能力的的大爷坐在轮椅上。
从该女性的死亡时间看，快三天了，也就是说有三天时间这个大爷没吃饭。
如果晚发现几天，说不定，这个大爷也要一并归西了。
“所以，你是怎么发现死者死亡的？”
面对警察的提问，宋九溪头疼不已，总不能说是大妈的鬼魂找上自己了吧。
她支支吾吾道：“楼上几天没动静，我猜的，猜的……”
“猜的？”警察怀疑地看向宋九溪，“你不怕报假警？”
宋九溪脑子飞诉旋转，就怕一不小心给自己惹上杀人嫌疑，那乐子可就大了。
“我送外卖的，家里穷。所以……平时捡瓶子卖破烂，楼上的大妈会给我一点纸壳之类的，让我帮她攒着卖。
这几天，我上来收纸壳，敲门却一直没人应，所以怀疑是不是出事了？”
宋九溪说的还算合情合理，毕竟租房生活的，都会精打细算过日子。
“嗯，那以后有需要再联系你。麻烦你了。”
看样子是摆脱嫌疑了，宋九溪松了口气。
回了屋，她关上门，大气不敢出，就怕警察会来她这里调查，万一看到昏迷的周成，那自己有几张嘴也说不清了。
过了不知多久，外面终于安静下来，应该是调查完都走了。
宋九溪看着周成，觉得这就是个定时炸弹，不能再放在她这里了，不然，早晚要爆了。
沉思了一会儿，她笑吟吟地看向句迩：“神犬，你不是说会帮我处理周成的吗？你打算怎么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