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葬当然是不可能合葬的，只是丹竹长老嘴毒毒的，让纪灵很安心。
于是纪灵顺势问出了她的疑惑：“她怎么躺在你床上？”
她脑子里不合时宜地想到了那品如的衣柜……这什么事啊，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吗……
程品如此时也是面色发白话音颤抖：“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在这里……”
丹竹长老先叹口气，自家徒弟这幅样子她做师尊的自然也心疼，于是不再勉强问她问题，而是看向了那几个还在望闻问切的药宗长老：“可还好？”
那几个药宗长老还未开口，就听得那红着眼睛的青年突然大声道：“治不好我让你们所有人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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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堇诗只是这些天修炼操之过急，真气紊乱，静静调息几天就好了。
琉堇诗的师尊被丹竹长老喊来骂了一顿，而后让对方赶紧把人带走，别出来乱睡别人床。
程芷月被丹竹长老拎小鸡般带走，于是场中又只剩了南风意与纪灵。
南风意注意到纪灵的视线，他转过头看去。
纪灵又从身上翻出一个小本本，刺啦一声撕开一页。
“罚单，喏。”纪灵递过去，“记得早点缴费，不然就被宗门拉黑名单了。”
她说完就御剑而去，只留下一个潇洒又昂贵的背影。
她御剑去了山下。
上次的手帕已经快用完了，她得去再批发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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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问安经过万剑山大殿时，看见纪灵正坐在地上，摆弄手下的各种小玩意。
这孩子从小到大都喜欢坐在这里玩。
他听见她嘟囔：“这个送李师弟他会不会不喜欢……这可不行啊……”
喔，孩子长大了，也有恋爱烦恼了。
他垂了垂眸，就听到少女声音继续响起：“这个蓝色的送给连师弟，这个黄色的送给姜师弟……哎呀，齐师弟喜欢什么颜色来着？”
嗯，孩子是不是长得有点太快了，怎么开始三夫四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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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法堂。
堂内跪了不少人，皆是作青衫打扮的药宗弟子。
这阵仗也太大了。
负责写处分的弟子笔尖摩擦纸张几乎要擦出火来：人好多……怎么这么多人逃课……
掌门师叔虽然平常和和气气，但他对逃课的处罚立得非常重。
不仅仅是需要跪一天执法堂，还要由长老亲传弟子监督，手抄三遍门规。
他不由抬头看向堂中坐在高脚凳上的两个女孩子。
一个发髻挽得整整齐齐，柳眉杏眼，翦水秋瞳里闪着担心又无奈的光。
另一个则是白发披散，赤瞳微眯，摇着小腿笑靥如花。
正是程芷月与蛛绪。
程芷月是觉得弟子罚跪是因为看了她的一场闹剧，心里愧疚于是自请来监督。
蛛绪是觉得好玩。
一个弟子身形摇晃，已经跪得腰酸背痛。
蛛绪肩上红绫飞出，瞬间在那摇晃的弟子腰上打了个漂亮的结，一拉一扯将那弟子扶得稳稳当当。
“哎呀呀，”蛛绪眼睛弯弯，手捧着脸颊，“再坚持一下嘛，还有一个时辰呢。”
当堂中最后一支香燃尽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弟子被蛛绪缠茧一般定在地上。
有直接趴倒在地上的，也有能颤颤巍巍站起来的，脸上身上也紧张地出了汗，于是伸手掏出一方巾帕。
周围有弟子也拿出巾帕擦汗，有人看到一旁的同门手上的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巾帕，愣了愣。
“这帕子道友是哪里来的？”
“哦这个啊，是大师姐给的，还说我药宗弟子种草药什么的容易脏手，于是送了我帕子。”
“哎，你这怎么和我一样？”
嘈杂声引得大家都看过去。
见说话的几人都拿出来一模一样的帕子，神情都是几分惊讶。
于是大家发现，每个弟子都收到了大师姐的巾帕。
蛛绪挑眉：“哎呀，师姐养鱼翻车了。”
程芷月皱眉：“但是女弟子也有呀。”
蛛绪再看去，于是歪头好似不解：“对哦，怎么连女孩子也不放过。”
程芷月思索，随后她一拍手：“我知道了！”
她动作声音有些大，于是大家视线都不由看来。
程芷月看着场中诸弟子道：“这是师姐给新弟子们准备的入门伴手礼！”
喔，这就说得通了。
师姐是有相好的嘛，相好虽然不如那位姬云钰，但也比寻常弟子好看太多。
蛛绪若有所思：“程师姐，你有没有听过那句话。”
程芷月看过来。
“家花没有野花香呐。”蛛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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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送男弟子帕子当然不行，万一是男扮女装的龙傲天呢？”纪灵又往嘴里扒拉两口饭，“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
伏黎夹走盘里的最后一个鸡腿，嘴里还嚼着腊肉干：“姐姐你高兴就好。”
然后被纪灵用筷子敲了头：“没大没小的。”
于是伏黎咽下腊肉干，问：“所以你的约会大作战有什么进展吗？”
“你不要玩约战梗，你这样我们会被骂引流狗。”
伏黎从善如流：“所以你的救赎大作战有什么进展吗？”
“我们还活的好好的难道不是进展吗？”
有道理，伏黎点点头，又问：“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龙傲天不吃救赎这一套怎么办？”
纪灵放下碗，一手摸住腰侧本命剑。
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就干他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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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灵师姐给新入门弟子发伴手礼的事情自然也传到了姬云钰这里。
他身负冰天灵根，于是被安排在万剑山连云峰一处生有灵泉的庭院中。
灵泉稀少，这种带灵泉的院子原先是只分给长老们的。
但这个少年……无所谓了，谁都会愿意让他过得舒心又快意的。
他将自己沉入水中。
霜白色长发披散下来，被灵泉水打湿，恍若蔽月轻云，流风回雪，俯仰间再抬头，脸上不知何时生出了若隐若现的冰蓝鳞片。
他敛眸运气，下一刻脸上鳞片消失，只余下漂亮。
仔细想想送手帕这种搭讪太过老套，早就听闻人族剑修传统又呆板，如今一见果真如此。
他抬手，指尖是长而尖细的钩爪，他掬起一捧灵泉水，水中倒映出他艳丽不似凡间物的面容。
至于给所有人送帕子……想来是为了让送给他的这份不显得那么突兀罢了……
如此心机，或许可以利用。
他手指分开，灵泉水从指节中倾泻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