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初降,会所门口就已经停满了豪车。
我在包间里靠着一整面单向镜向下看去,舞池里纸醉金迷,俊男靓女们随着音乐扭动着身体,暧昧与欲望在这里发酵。
再看向卡座那里,堆了一座又一座香槟塔,来会所还穿得人模狗样的少爷们倚在那里和豪门小姐们谈笑风生。
淡金色的酒液淅淅沥沥地流动着,渐渐打湿了地毯。
这根本不是酒,这是金子的颜色啊……等一下!是谁把我私人收藏的中古波斯地毯放在那里的?!
它本应该被我放在收藏室里高不可攀睥睨众生为什么现在在这里被香槟红酒们侵犯!!
我一把扔掉手里装x用的高脚酒杯,迅速抓起手边的通讯器:
“小黑,你在哪?让你拿包薯片怎么这么久”
对面声音很嘈杂,讲了什么东西也没听清。
我没耐心再问他一遍,又换了一个信号,切换成公共频道:
“谁在卡座那里,赶紧把我的波斯地毯移走!”
“老板我在包间呢,这里有几个少爷非要玩飞行棋,输家剁手指。”
?什么玩意?“那你别让他们这群傻叉玩疯起来真给剁了,有情况随时报告。”
“老板老板!这里有个小姐问咱们会所男模可不可以定制!”
“她以为男模都是充气娃娃啊?还定制呢!”我气笑了,但毕竟顾客是上帝,我的语气变得柔和了点,“但咱会所男孩子们品种丰富多样,尺寸人均20+,我就不信没有一个是她爱的!把菜单给她挑挑。”
“老板这里有人聚众银乱!”
“银乱就银乱吧!这可是海棠!”这是破罐子破摔。
“老板!!!有个小姐非要我……啊!人家不卖身啦!”
老板老板老板的烦死了!早知道今天不来了,怎么这么多事!!我直接把通讯器关了。
好烦啊!我一个高级会所的boss居然手下连一个能用的人都没有!
我烦躁地挠了一把头发,认命般地走出包厢,准备自己去把毯子取回来,再不拿的话这一夜过来都要被各种水泡烂了XD
我急匆匆走进电梯,按住关门键,电梯门缓缓合上……哐当!电梯门缝里突然出现一双手牢牢扒住了两边正在向中间挤压的门板,我眼睁睁看着那双手青筋暴起,然后门板居然真的被他强行扒开了!
( ̄口 ̄)!!
我靠什么怪物!我忍不住往电梯角落缩了缩,瞪大眼睛看着一个身高足足有一米九五的西装男面无表情地走进电梯。
看到缩在角落的我的一瞬间,冷冷淡淡的面具好像突然裂开了,有些滑稽。
“小黑你干嘛啊!”看清那张熟悉的死人脸后,我顿时从害怕转为嗔怪。
西装男,也就是我的私人保镖小黑立刻咚得一声单膝跪地,脑袋低垂,声音低低地向我道歉:“抱歉,老板。”
这家伙是我十年前从拍卖场买回来的。他是柏尔斯人。这个民族极具战斗天赋,天生神力,服从性高,因为国家地小却极富矿产资源引起周边强国觊觎,强大的十国联盟军几乎将其灭国,众多柏尔斯人被当作战俘掳至各国,最好的下场就是成为某位权贵的护卫犬。就像小黑一样。
插播一条,叫小黑是因为他可是我最爱的黑皮哦?????
他的脑回路和正常人不大一样,可能因为自小就被卖到异乡,没有得到好的教育引导。
这么大个儿的肌肉壮汉,性格却温吞迟钝。
我能理解他因为想赶上电梯急着扒开门板的奇怪行为,再看见他的耳朵有些发红,莫名可爱,于是心里剩下的一点点火气也渐渐消散。
“起来吧,马上到一楼门要开了。你刚刚干嘛去了?”
“老板,杭家把除您在的包间全订下来了。”小黑站起身,附在我耳边轻轻说,“我刚才去后厨的一路发现各层包厢都很安静,就去找了游数问他要今晚入场人员名单。”他的金发卷卷的,靠近我的时候都戳在我脖子上。
杭家?包场?虽然是老板,但我很少来这里,会所事务都是交由经理游数管理。今天兴致来了难得来一次,还真没关注这件事。
“一楼,到了。”电梯里电子音响起,门渐渐打开的时候眼前七彩灯光闪个不停,耳朵里又充满了震耳的音乐。
我一面向外走着一面思考,杭家一向是很低调的,他们家主提倡俭以养德,清心寡欲,活得像个古代人,今夜怎么会包下一个高级会所的场子?
想不通就不想了。反正会所最不缺保镖,闹事也不怕。
小黑护在我身边,替我挡了不少投过来的视线,我虽是个怂怂的酒囊饭袋,好歹也是大小姐,表面上装装还是有几分气势能唬人的。我就那么冷着张脸,就感觉走起路来都拽了。
从电梯口走到卡座那里的距离不远,但我这个人比较关注别人的视线,这么梗着脖子凹造型走路,感觉过了好久好久才走到我可怜的小地毯身边。
我叹了口气,避开地上的酒液,把睡裤往上扒拉扒拉,缓缓蹲下身,呃……好脏……那点子双标的洁癖犯了,我翘起兰花指小心翼翼地捻起一边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小角……
“老板,让我来吧。”小黑忍不住想帮我。
“不用。”我挥挥手把他赶到一边。连自己心爱的小毯毯都保护不了算什么女人!
好了,接下来把它扯起来就行了——嗯?!怎么这么重?扯、扯不动啊!
我狐疑地往毯子格外重的地方看去,看见了一只锃亮的高定皮鞋,往上,是又瘦又白的脚腕,再往上,是裁定合体的纯白西裤,再往上——
只见那只西裤美腿咻地一下收回去,“啧,你看哪儿呢!”一个恼羞成怒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嗯,毯子终于轻了。我没空搭理这个莫名其妙踩我地毯的家伙,迅速站起身用小兰花指把它拎起来,淡定地往后一扔,“小黑,把它洗洗干净,今晚我要看到它柔顺地躺在我的脚下。
“好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