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棺中录 > 神佛庇佑

神佛庇佑

    帐帘外隐约传来低低的诵经声。

    只见沈卓跪在帐前,双手合十。

    案台上不是奇奇怪怪的北国神佛,面前供着一尊小小的佛像,显然随身携带的那尊。

    沈卓双目紧闭,正在潜心祈祷。

    佛祖在上,一切都是我的错……若有报应,也请报应在我一人身上。

    萧桃掀开毡子跑过去,毫不犹豫地从身后扑上他,双臂紧紧地环住他。

    “你在求什么呀?”

    沈卓被突如起来的撞击撞得脑袋差点磕到案桌沿。

    感受到背后的重量,他不由自主地弯了唇。

    “当然是……求一个好结果。”

    “求他呀?”

    萧桃嘴巴微微撅起:“那你还不如求我~好结果只有本公主能给~”

    沈卓转过神曲看她,替人紧了紧中衣:“衣服穿好,现在不怕冷了?”

    萧桃扬了扬手上的毯子:“这里不是有毛毡子么!”

    沈卓轻轻叹口气,便将她抱起:“那也得穿鞋。”

    萧桃下巴搁他肩上,又点点人肩膀:“所以,我们……会是什么结果?”

    沈卓步伐微顿,转头看了一眼那慈悲微笑的佛像,低声道:“我……不知道。”

    萧桃被抱在榻上,顺着习惯摆出个贵妃躺姿势,眼中带点戏谑,也带点认真:“你放心吧,一切都交给我吧。”

    她拢了拢自家头发:“为了咱俩的幸福,本公主怎么着也要和拓跋辰斗上一斗!”

    沈卓蹙眉:“你又在想什么主意?小桃,你万不能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明白么?”

    萧桃双目闪着狡黠的光:“放心,我有数。”

    这道理她还能不明白么?

    又凑过去跟人耳语。

    一通叽里咕噜后,便戳戳他。

    “快去调吧,好好调一瓶‘不举药’~”

    沈卓嘴角抽了抽:“……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可是个有损阴德的事儿,不问问清楚,能干么?

    “当然都是为了大局呀。”

    萧桃眼睛微微一眯,显然不止热衷于送人绿光闪闪的帽子。

    “既然拓跋辰不肯放我走,那我只好答应合作了。不过嘛……”

    她压低了声音,语气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本公主合作的方式,就看他能不能消受得住了~”

    “……”

    接下来的日子,萧桃开始频繁出现在北魏的各大宗教场所,和那些萨满贵族们谈天说地。

    美其名曰——提前熟悉大魏国情,为国家的安定繁荣贡献热乎乎的力量。

    每到一处,她还特别分发大梁的“土特产”。

    “公主殿下竟亲自前来……”

    萨满大主教笑意满满地迎上来。

    他鼻梁高耸,眼眸深陷,看着威严壮实,背却因年岁微微佝偻,仿佛一棵饱经风雪的老树。

    灰白长发上是一顶兽皮冠,冠上镶嵌着狼牙与鹰羽。

    萧桃嫣然一笑:“是呀,是呀,这可是一件大事呢!呵呵……”

    笑得一脸假。

    话倒是可保真呢。

    一直在打听萨满教的事情。

    这段时间,九公主一整个都很高调。

    沈卓身为萧桃的新随从,偶尔会听到人们的窃窃私语。

    “这位公主倒是深明大义啊……”

    “听说她愿意做圣女,真是了不得。”

    “果然是个大义之人呐,这当真是我大魏之幸哦!”

    帐篷中,沈卓在为萧桃煮面条,顺便也补充那药。

    “若是他们知道你分发的土特产里究竟有什么特别成分,恐怕就不会这么说了。”

    萧桃跑过去,闭着眼闻面条香,只觉胃中馋虫攒动。

    “你也功不可没呀,这么跟你说,两国和平没我俩可真的不行啊~”

    沈卓盛了碗面条给她,试图填上九公主那作乱的嘴:“我现在只希望拓跋辰别太快发现你给了他的臣子们什么东西。”

    “他那么忙,哪顾得上这些小事?”

    萧桃嗤嗤一笑,她神采飞扬,像冬日里的一簇火焰。

    “本公主给他的熏香说不定他根本就不会用。”

    反正换了是她,是绝对不可能用的,恨不得直接烧掉或者深埋了吧。

    没错,九公主当然是得着机会就可劲儿祸祸他。

    年关将近。

    草原上的温度格外冻人,帐里却是温暖如春。

    这日,萧桃正百无聊赖地翻着烤一小块肉干,嘴里哼着小调,突然听到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低语。

    帐篷里突然有了不速之客。

    原是明夷和谢令辰、王玄清背着包裹来投奔萧桃了。

    出人意料的是——一行人都很狼狈。

    “小姐!”明夷脸上都是风尘,发辫有些蓬乱。

    萧桃睁大了眼,愣了两息才反应过来:“小乙!?你怎么来了!”

    说实话,没有小乙伺候的日子,萧桃的脑内只剩下一句话——想她,想她,想她。

    沈卓虽然也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但总归不如多年相处的小乙贴心。

    毕竟萧桃还是有些间歇性公主病在身上的。

    王玄清本来就不修边幅,衣衫上沾满了泥。

    紧随其后的谢令辰总算还行,但他手里居然抱着一只小羊羔,看起来像是从哪抢来的口粮。

    “你们……”

    萧桃拿手指一一点过这群不速之客,半晌才憋出一句。

    “你们这是……遭了贼,还是当了贼?”

    王玄清靠着帐篷边坐下,捧着火堆烘着手:“哪敢当贼啊?只能说,被贼惦记上了。”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沈卓忙着给几人倒茶,端了碗热汤递过去:“先整理一下,慢慢说。”

    帐篷里顿时热闹了起来。

    只是,王玄清的一句话让气氛猛然沉了下来。

    “我家被抄了。”

    萧桃瞳孔微缩,猛然坐直身子:“什么?”

    这可不是件小事啊!

    朝中风云变幻,影响迟早都会传递到自己这。

    “你们还记得司马璋么?”

    王玄清看向沈卓,苦笑道:“是司马璋背叛了我爹。”

    沈卓皱眉:“司马璋?他不是你爹的心腹么?”

    王玄清搁下奶茶碗,眼中多了几分冷意:“事实上,他投靠了太子,受其指使,构陷我父亲。如今……他们都被流放到北魏与大梁的边境。”

    他盯着篝火半晌,低声道:“父亲也是在抄家那日才知道,司马璋投靠了太子。他不仅暗中向太子传递消息,还控制了禁军。”

    帐篷里一片沉寂。

    火堆噼里啪啦的声音,映衬得气氛越发压抑。

    萧桃的眉头拧成了川字:“那我父皇呢?他知道这件事吗?他怎么说?”

    王玄清略微垂下眼:“我们没办法见到陛下。现在……我们甚至怀疑,他可能已经被太子软禁了,或者……”

    话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目光瞥向萧桃,仿佛在斟酌着是否该继续说下去。

    萧桃歪着脑袋:“或者什么?”

    王玄清没有接话。

    萧桃倒是直接将他的猜想说出来了:你是说我父皇已经死了,萧熠秘不发丧?

    沈卓:“小桃……”

    “哎呀我没事。”萧桃摸摸下巴,有了推断。

    “我觉得不至于吧。萧熠可是名正言顺的太子。没道理不发丧的。要是我父皇真的嗝屁,他巴不得当天就放鞭炮庆祝呢!”

    “所以大概率父皇还没死啦。”

    大孝女如是道。

    王玄清挑了挑眉,语气里透着不可置信。

    “你怎么能这么肯定?”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众说纷纭,说什么的都有。

    “你傻啊?”

    萧桃毫不客气地回怼。

    她伸手在空中比划了两下:“你爹还算是个帝党,对吧?但他被搞了,我父皇居然一点动作都没有。这说明什么?只能说明太子和我父皇之间,很可能还存在着某种博弈关系。”

    王玄清听得皱起了眉头,陷入了沉思。

    “但是啊,你也知道我父皇现在是指望不上了。”

    萧桃冲王玄清挑了挑眉:“所以你才带着我小乙逃出来投奔我?”

    闻言,明夷翻了个白眼:“我才不用人带呢!再说了,谁投奔谁还不一定呢。”

    “什么意思?”

    萧桃不满意了。

    “本公主哪有混得很差?”

    “公主消消气。”

    谢令辰凑上来:“这事儿也跟小爷我没多大关系。我只是凑个热闹。”

    萧桃眯起眼:“谁问你了哦!”

    她推开谢令辰凑过来的脸,叉腰。

    “那怎么着?你们一个个都说不关自己事儿,这是专程来给我拜年么?”

    没想到自己人缘还这么好哦?

    “话说你怎么没被抓起来?”

    萧桃的嘴巴往外喷面汤的同时还往外喷毒液。

    “我是道士,严格来说,不属于王家人。”

    王玄清神色如常,但话里话外总归是不能那么事不关己了。

    萧桃盯着他,眸光终于变得意味深长。

    这个或许正是当初萧熠选择王玄清做她夫婿的理由吧。

    是王家人,又不是王家人。

    她揣起小手,明知故问:“那你爹在朝廷的党羽呢?没帮你说话么?”

    王玄清语气有些无奈:“公主既说是党羽,那当然是树倒猢狲散咯。”

    “哎呀我本来也不想说得这么直接的啦。”

    收到沈卓投递的“收敛一点”的眼神,萧桃又撩撩发辫,顾左右而言他。

    “那廷尉他们呢?你不是还帮过他?”

    王玄清叹口气:“那是一码归一码啊。”

    那是公事,这是私情。

    萧桃沉思片刻,眸中多了一丝复杂:“好吧。那你这次来,是想让我帮王珣?可他们被关在京城天牢,我这远在北魏的,还一点权力也没有。”

    虽然正在努力挖人墙角中。

    “所以啊,本公主就算想帮忙,也是心有余,力不足。”

    萧桃两手一摊。

    王玄清望她一眼:“公主帮不帮,我都不强求。”

    话虽如此,他的手却不由攥紧了。

    “只是司马璋……没想到,父亲这般的人也会错看人。”

新书推荐: 管理局派我处理我自己 晏晏于飞 在古代做花鸟郎中 旧时月 亚父 [古穿今] 书圣空降现代后 越种 他们都是自愿的 他的伞下,我的晴天 兔子的赔命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