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盏延的衬衫被汗湿透,干练硬朗的线条本应包裹在冷静和沉稳之下,但与之相反,此刻他的胸腔剧烈起伏,每一根神经末稍都躁动不安,未知的情形让人畏惧。
“叶盏延?你...等等我!”林晔在酒店门口看见叶盏延急吼吼的往里冲,在身后叫喊一路,除了被当成神经病,叶盏延充耳不闻。
“你真来了!我去!你来干嘛?你说!”林晔喘着粗气,指着他,“说话啊!哑巴了是吧。”
“我担心然然。”叶盏延坦诚的说。
“她在房间休息!你担心什么啊!”林晔一脸看神经病似的看向叶盏延。
“我...说了你也不懂。”“走吧。”电梯门开,叶盏延走进去,按下17层。
“不是,我说延哥啊!你现在怎么变的婆婆妈妈的,陈一然也不是小孩子,我怎么觉得她不像你女朋友,像你女儿。”林晔吐槽。
“你他妈瞎说什么?”叶盏延气到无语。“到了!赶紧走。”
林晔翻了个白眼,无奈跟上。
“然然,然然,你在吗?是我。”
“然然?”叶盏延敲门声雷动,屋内却无人回应,隔壁房间门却开了。
“大晚上敲什么敲啊!求欢呢!”花臂大哥叼着烟,开门倚靠在门边抱怨。
“你特么满嘴喷什么粪呢?”林晔指着那人鼻子骂道。
“嘿!你们大晚上在这扰民,还挺横是吧!”两人王八对绿豆正欲爆发之际。
1706门开了。
“怎么才来?等半天了都!”开门的居然是——刘总,他湿漉漉的头发往下滴落着水珠,轻嗅,还能闻到酒店沐浴露飘来的味道。
一秒钟,三人互相觑了一眼。
“我去你妈的!”叶盏延霎时将眼前的男人猛力踹倒,反手将男人双手锁在身后高举过头顶,揪住头发发狠的朝墙上撞去。
林晔侧身掠过两人,推开浴室门。大声呼喊:“陈一然!陈一然,陈一然你在哪?”浴室空无一人。
林晔继续往里走着,床边、书房、沙发边,统统没人。
“你妈的老实点,林晔!林晔!然然呢?找到没?”叶盏延恨不得吃了眼前这人。
“延哥!延哥!先停手!”林晔凑近将叶盏延掐到泛红的手指拨开。
“没人..一个人都没有。”叶盏延听完霎时松了线,手也不自觉垂下,踉跄一步靠在墙上兀自喘气。
“你们他妈的干什么?啊!”可怜的刘总一天之内落水、被打,水逆的估计是刘总。
“酒店经理呢?啊?哪来的疯子就冲进来打人。”刘总捂着肚子原地发疯中。
鲶鱼男再次上线,毫无意外再次被刘总甩了个大耳光。
“刘总,您不是说今晚要加餐,不让我们....”
“闭嘴!废物。滚!!”刘总一指向外,鲶鱼男害怕着小步闪退。
“卧槽!流弊。”围观的花臂大哥总结陈词。
“唉哟。”鲶鱼男迎着门口来人撞上去,对方轻侧一步,鲶鱼男往下摔了个大马趴。
“唉哟,哥们,拍武打戏呢?”路杉逆光而来,陈一然安然躺在路杉怀中睡着。
叶盏延平静的胸口再次被点燃,大步迈向路杉,未等他出声。
路杉快速说:“她被下了点安眠药,头也撞破了,总之不是我。你们赶紧带她回房清理伤口吧,这里我来解决。”
熊熊火焰再次被浇透,叶盏延接过陈一然,她面色潮红,额头的伤口赤裸裸的映在叶盏延眼中,纷杂的思绪一片空白的游荡了许久,在见到她的这一刻,颠倒的神魂终于归位。
“谢谢。”叶盏延低声。
“不用客气,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路杉颔首,让过路,两人不多留的走了。
“我靠,到底什么情况啊?陈一然她还好吗?”叶盏延转身,恳求道。“林晔,麻烦你帮忙找点药、绷带什么的,我带然然回你房间简单处理下。”
“好,好。”林晔点点头,稍一顿,看见了叶盏延眼中泛起的水花。
叶盏延挨着床边将人放下,暖色台灯洒在陈一然脸上,潮红慢慢褪去,一丝血色也无。
叶盏延手指微微颤抖,酒精刺鼻的气味霎时钻入鼻腔,他轻捻棉签,一点一点地替她擦拭伤口,陈一然痛到不自主地闷哼,身子微微颤抖,叶盏延忍痛清理完,上完药裹上纱布。
他便一动不动的盯着陈一然,他没说的是,他很喜欢陈一然的唇,红润微翘,含着软软的,像潮湿的棉花糖,粘腻诱人。
可此时她因受伤脸颊泛白,鼻尖上还隐隐透着汗珠,眉头紧蹙,仿佛被梦中的席卷而至的怪物钳住脖颈,震颤不已。
“然然,我在呢!我在....”叶盏交握住陈一然的手,严丝合缝贴在额间,交握间虔诚的气息赶走了她梦中的怪物。
叶盏延不眨眼的守着陈一然,半张脸隐在柔光里,沉得如铁。
林晔绕过床尾,在叶盏延身边坐下。
“还好吗?一然怎么样了?”林晔询问道。
“量过体温,不烧,除了额头,其他地方没受伤,我给她清理好了,等药劲过去就能醒了。”叶盏延说。
“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刚才路总又给我们准备了一间房,我替你看着,对不起。”林晔哽住喉见的话语,内心懊悔不已,今天开门看见刘总那一刻他就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大意害了陈一然,“都怪我,好好地招惹那死老头干什么?”
他捂住脸,大力揉戳着自己的头发,低头看去,左手拇指上创口贴更提醒了他的愚蠢。
“林晔,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一个字也别落下。好吗?”叶盏延帮陈一然掖了掖被子,缓缓道。
林晔抬起因懊悔爆红的双眼,瞧着他。哑声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