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南方》第三部第九章 广州找工（五）
第329节 广州找工（十四）
24日下午一点不到，坐地铁来到中大附近的那个某景小区，跟物业公司张经理联系说：“我已到小区门口”，张经理说：“辛苦了，你打陈队的电话”。
打电话给陈队长，对方说，他在小区公园的垃圾房这边。然后走过去，看到接我电话的是一个高大敦实的中年男子，套了件保洁的背心，正在指点工作。而垃圾房边上的树下石凳上坐着的，正是那天面试时，跟我一起填表格，梳了油光“大背头”的那个六十来岁的老头，也套了件保洁背心，正在悠闲地抽烟。原来他是来应聘做保洁的。但不知道今天他这么悠闲地坐着，是在上班呢还是属于休息？
垃圾房在小公园西南角靠围墙部位。见到垃圾房，我条件反射地有些恶心。在三亚的那个度假酒店，天天跟垃圾房为伍，以至于现在见到垃圾房，都感到有些害怕。
这个保安队的陈队长，长的实在太过普通，跟农村的老百姓无异，有区别的，就是个子比常人高大一点。
我也很奇怪，一个保安队队长，会穿着便服，套件保洁马夹，站在垃圾房前指挥保洁工作。
走过去，倒是他先递烟给我了，说“忙死了，到处哪里都搞不定”。
两人立定、抽烟、聊天。他说你来做保安，也要帮下做保洁的工作的。我以为他是说岗位上，碰到有垃圾了，需要打扫一下。我说，这个自然的，自己岗位前，肯定会搭手打扫干净的。
他说他最厌烦的就是只管自己而不顾大局的人。他说保安和保洁本是一家的，套上保洁服就是保洁，脱了换上保安服就是保安了。
听了好奇怪！我说搭把手可以，但要把保洁的工作让保安以职责去做，肯定不行的。
他说他就怕我做不下来。又说他们昨天早晨所有人都去装货了，也不分保洁保安的。
然后他带我去看保安值守的门岗位。他说一共三个岗位和一个监控室需要值守。一个是我进来的主大门，一个是北边楼幢中间的次入口，一个是监控室，另一个就是地下车库出入口。
他先给我指点了一下次入口的位置，望过去能看到：是个上有楼盖的通道，平时关着门，没有岗亭，一个保安坐在露天的大门内在值守。
又带我看了监控室，再绕到外面去到地下车库出入口。这里有个移动式的小岗亭，但岗亭内没人。一个穿着便服的男子正坐在岗亭外玩手机，应该也是新招进来的保安，还没有配发制服。
于是我们三个人就站在这里抽烟聊天。陈队长说：“你们以为保安是什么？保安就是一批没有胆量去犯罪的流氓”。说他们一起的两个人，白天做保安，晚上把业主的门撬了，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偷光。
闻所未闻，天方夜谭！
陈队长又对我说：“我就怕你做不下来”。
我说我可以先来做做试试。
看完岗位，他又带我去看宿舍，就在商场五楼屋顶上，物业公司办公室边上的另一个小房子里。
这小房子好像还没有窗户，推门进去，暗洞洞的房间里搭了六七张高低床，一批赤了膊的男人正在睡觉。
好像听他说这批人是前面那个物业公司留下来的人，而张经理的这个物业公司是刚来接手没几天，需要自己招到人后，把这批人换了。
我问，住在这楼顶上，晚上商场关门后，怎么上下进出？他说晚上商场内也有保安值班的，让商场内的保安给你开门。
看完宿舍，他带我到旁边的物业公司去办入职。前台的那个中年女性让我拿身份证出来复印登记。陈队长对我说：“你要不回去再考虑一下？”我说好的，我回去考虑一下，再过来办入职。
随他下楼去，我们又进到小区。在大门口，他看到一个保洁把垃圾桶放错了地方，便急忙跑过去说，“放错了，放错了，这里不放这个垃圾桶的！”
他又开始了他的拉垃圾桶的工作，我便离开了那里。
出来后，我对女儿说：“又到这个“中大”来看了一下，太不正规了，估计不行。
202312212315于余暨
第330节 广州找工（十五）
去过“某景”，我要去另一个物业公司应聘，是刚刚在网上约好的，在白云区那边。
那里离“中大”还是有些远的，中大在海珠区，而到白云区，中间隔了一个越秀区。
坐地铁在“飞翔公园站”下了车，走过去，前面是熟悉的“万达广场”。从“万达”边上的主道路上经过，前面右拐进入一段弯曲的次马路。再沿次马路走过去，两边是低矮的店铺，杂乱的街道，感觉越来越熟悉，这不就是我来广州的第一天来应聘过的地方嘛。
当时来广州的当天，去应聘了好几个地方，早上去了花都的那家养老院，中午回来后又赶去另一个地方应聘道路秩序保安，只少到这里来应聘已是第三家了，当时已是傍晚，应聘完出来天已黑了，就是走在这段路上，并在一个小店里买了瓶饮料喝。也是从这里出发，花了二块钱坐公交去那个“丑团”上定的“青年旅社”，结果被骗了，到了那地根本没有“旅社”，连房子都没有，地图显示的地方是个区府的绿地广场，跟“丑团”交涉到半夜，不得已回到了广州火车站，在广场上度过了一夜。
越往前走，就越离我上次来应聘过的小区更近，我都怀疑起了是不是又是同一个小区在招聘？那就好笑了。
终于走到了目的地，看到不是上次那个小区，但一定离那个小区很近很近，应该就在边上。
这里应该是片广州的老城区，或者说是原先广州老市区的边去，周边都扩展了，唯独留下了这个“老城棚户区”没有开发建设。这里离白云山很近，离广州火车站也不远，其实这里并不算偏僻。
在这个被遗忘了的角落里，分布了一些老旧的小区，也遗留了不少物流仓储网点。而我今天来应聘的，真是管理这种物流仓储的物业公司。
在目的地停下，里面是个面积不大的物流仓储点，三角形的场地，周边被几层楼高的仓库房包围着。
整个场地，除了这边一个主入口外，对面还有一个次入口。
场地内停了很多物流车辆，进进出出的，在装缷货物。很是繁忙。
大门内，是个普通的门卫传达室，两个六十来岁的门卫老头坐在屋外在看管这大门。
给联系的人打了电话，她让我上门卫室后边的二楼办公室。
从狭窄的楼梯上去，楼梯上头的一侧有个不大的门洞，门洞上写着“显辉物业公司”。
从门洞进去，里面是个公共办公室。办公室里摆着两排面对面隔开的办公桌位，北侧靠墙放了一把长沙发椅，椅边有只落地电扇在扇着。
这个办公室的北墙一侧是个小卫生间，卫生间边上是个经理办公室。
整个办公区的全貌如此，面积不足五十平米。
进去时，外间的办公室坐了三个女的在办公。她们让我在沙发上落坐，等里间的经理招唤。
落坐后，一个在办公的女性起身执意要倒杯水给我，很客气。
看了这个简陋的办公室，磁砖地面擦的很干净，开了门的小卫生间里，望进去，也是很干净的。只是沙发边那个在开着落地电扇，整个在左右摇摆，明显是下面底盘的连接螺丝松掉了，拧一下就行。我说我来把它拧紧吧。于是起身，放倒电扇，把下面底盘松掉的螺丝拧好。
这三个女的都在忙自己的工作，只是偶尔跟我闲聊几句。期间我说手机没电了，他们也借给了我她们的充电器帮我充电。
坐了有十多分钟，一人去敲经理室的门，去问里面的经理有没有空闲下来。
经理让我进去，一张大办公桌后，坐着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年青人。
他递了烟给我，并说他是东北人，问我是哪里人？
他跟我讲了基本情况，工作是看管这前后两个门岗，白天主要是开关大门，放物流车辆进出，晚上没车流了，会很空闲，只是守着下面的门卫室，偶尔去巡查一下。但园区里的场地，需要保安去打扫一下的。
他说第一月工资三千□□，第二个月开始四千一二，十二个小时两班倒，月休两天，住宿就在楼上，中晚两餐吃饭跟他们同吃。
最后他问我带了身份证没有？说现在很多流窜犯的，他需要用身份证去复核身份。
恰巧的是平时一直背了包，包内放了身份证的我，今天出门偏偏没有背包出来，因为早上出门时，我本来只是想去中大那边看看就回去的。
我说我今天出门时，刚好没有带身份证出来，他说那大家都相互考虑一下吧。
出门后，感觉这里还可以，只是整个白天在不停地开关大门，挺忙的。并且我也不喜欢像那两个门卫一样需要坐在室外上班，而且离地铁站要走一二公里，带行李过来会很不方便。
离开那里时，已经是下午四点，给女儿发了位置，告诉她，我在这里应聘。
女儿说：这个地方很偏。
我说：有点，比药厂要近。
我又说：他说第一个月3千8、9第二个开始四千一二，包吃住，没早餐。月休二天。
女儿说：月休两天有点少。
我说：对。管门岗。中间是个操场，边上一圈是仓库。白天车辆很多，听说晚上没车。
又说：其实还是那个宾馆好。只是没开业。这里离地铁一公里多点。
女儿说：宾馆就是这几天没吃没住。问他没吃没住工资能不能高点？
我说：宾馆都没开业！
走回去，看到地铁站那边有一个气势恢宏的建筑很漂亮。拍了照片给女儿看。女儿问：这是哪里？“无限极大楼”？。我说：是个广场。路过。
回去住地，进到东门大堂，已经七点多。远远看到了以前的保安领班余铭，但我故意避开了，没过去打招呼，因为一直住在这里，很不好意思了。
晚上近八点，余铭发信过来问：哎，我今天好像还看见你了，你那个是不是（人事）木卯跟你那個手续还沒办完，是吧？
我回复他说：上次我跟人事说好要住一下子，人事也是同意了的。我也打算尽快离开。这边是不是公司在催了？
他说：没有，没事啊。我就是问一问。
我随后跟他解释：上次让我按合同规定填了离职申请，就是到17日的晚班结束后停止工作，说是可以了。后来又来通知我让我在“钉钉”上打报告。我告知他们我没“钉钉”的。
至于他们后来有没有因此处理好，我不知道，也没人再通知我。反正我是按合同规定做足了6个月（4月18日到10月17日）。
余铭回复一句：哦。
我对女儿说：（这里）可能也不好待了。
202312221056于余暨
第331节 广州找工（十六）
27日上午的时候，从网站上看到了一条信息，并跟他进行了联系。招聘者是叫“德力物业”的卢淼，他说：
“这个岗位是白班，但晚上要求在园区宿舍住，一人一间宿舍，有空调，有专用厨房可以自己做，试用期一个月工资4500，之后月薪5000。平常没有休假，有事可以请假，工作比较清闲”。
对女儿说：“要不到这里去看看？”，女儿说：“可以啊”。
我跟那个招聘者约好，中午过去看看。
招聘者给我的地址是在一个叫“黄边”的地方。但离黄边地铁站还需要坐5站公交，是在一个高架路边下的车。这里离我住地有16站地铁，花了一个多小时，已经很远很偏了。
下车按他给的地址找过去，在像城郊结合部一样的楼丛中穿来穿去，找到的是一个小旅馆。那时候，刚好是下午一点。
站在小旅馆外跟招聘者打电话，问他是不是这里？他说加他微信，他给我精确地址。
然后加了他微信后，他发过来的地址是在附近的一个叫“德力尹边创意园”的地方，在尹边三街的某某号，大概还有近一公里的距离。
按他给的地址找过去，是在穿过立交桥那边的一条小路里。
这里有很多停车场，或者是叫物流基地。
我又跟他联系，然后他过来接我。
这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颇为斯文，跟他的“头像照片”完全不符。
他带我进到一个停车场楼上的一间办公室里，同时也是他的“德力物业”公司。
我问他是不是管理楼下的这个停车场？他说不是，是在距离这里四五公里远的一个工业园区。
他说那里也是一个小停车场，有一二十个车位，平时就是维护一下车位秩序，打扫一下场地卫生。他还说现在是他父亲在管着，但父亲年龄大了，他不想让父亲太辛苦，所以想找个人来顶替他父亲。
然后他介绍了招聘信息上的那些内容。
其时，对他很有好感，觉得这个斯文年轻的男人，有事业又孝顺，并且工作要求也不高，待遇给的也不错，所以我很感兴趣。又想他父亲能做的了的活，我肯定也是能做的了的。
我说能不能带我去看看？他说他有事要做，不能带我去。要不他给我个位置，让我自己借个电动车过去，并且说骑车走小路，会很快。
于是我出来，打算自己过去看。
路口边停着的几辆出租电动车，都是没电的。没办法，只能走过去。
地生路不熟的，我只能按最简单的大道路径去走，其实是绕了一大圈，走了三五公里，差不多走了个把小时，到达那里是下午二点三十六分。
这里，其实离黄边地铁站不远。我在想，刚开始安排我到这里来见面，也不需要走那么多冤枉路了。
这是在一条叫“鹤龙东路”的大道进去的一个叫“德力创意园”的地方。
我也搞不清所谓的“创意园”是什么概念？反正看到的是一些老旧厂区和楼房。
从大道往里进去几百米，右手边有一条小路，或者说叫做“弄堂”。这个弄堂的里边部分，就是我要找的“停车场”。
弄堂进去，几十米后，有棵树，从树又进去，北侧有个物流点，南侧有个小院子。然后过小院子，再进去，北侧是围墙，南侧是幢楼。而他所谓的停车场，就是这靠围墙的二三十米长的车位，以及那个小院子里的一块场地，和外面树下的几个车位，零零碎碎加起来，不会超过一二十个车位的。
他所要求管理的，就是这一二十个车位的秩序，以及这块场地的卫生。我想，这几百平米的场地卫生，花个半小时，搞的干干净净，这车位秩序，你人在那管着，谁也不会敢乱停的。又不需要收费。这工作就像跟玩一样的，就是一个养老的工作。
进去时，只看到围墙那边的楼前有一辆车辆在装缷，这楼下也是个物流点。然后我拍着照，在跟招聘者卢淼在手机上聊天，也没人来管我。
我先问清了是哪些车位，然后问他父亲在不在？他说：不在。我说可惜没能到宿舍里去看看。又说：“情况我了解了。我可以过来。不过你要给我确切入职时间，久了，我可能待不住。”他说：“好的，我商量一下。”
这时候，那个一直坐在楼幢边搭出来的临时房里看手机的一个老头过来问我：在找谁？我说我来应聘这停车场的管理，过来看看的。
当时我就估计他就是那个在管停车场的卢父。
我问他宿舍在哪里？想去看看。于是他打开宿舍门，是一间在楼梯间的小房子，空间不小，但里面搭了两张床，也装有空调。如果一个人睡，的确很舒服的。
我又问哪里可以做饭？然后他带我去看做饭的地方，是一个公用的临时厨房间。但这边上有个食堂，是这楼幢里的公司的。
我又问卫生间怎么样？那老头说：卫生间有什么好看的？我说就看看，方不方便。老头不情愿地打开卫生间门，是个临时搭的简易厕所，里面有一个蹲坑，没有洗衣机之类，洗衣会不方便，但卫生搞的还算干净。
见了老头后，我继续问卢淼：“刚才那老师傅讲，还要打扫下楼幢楼梯卫生？”
卢淼回道：是的，停车场，楼梯和电梯口就可以。
我又问：这食堂能不能搭伙？
卢淼答：搭伙可以商量。
我说：如果我过来的话，到时候帮忙去沟通一下。
又说：等你消息，太久了我等不住。
卢淼回答句：“好的”。
可这句“好的”之后，再无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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