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司时纪芙被雨淋到,反正对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她也懒得招待,大致告诉项桓想吃什么喝什么的位置在哪,纪芙甩手先上楼洗澡。
其实就算她不说,项桓应该也记得布局和物品的摆放,这房子他们才回来住没多久,一切都还是纪松洁还在时候的样子。
小时候项桓没少来串门,他自然是记得的。
自顾自倒了杯水,项桓坐在沙发上打量着屋内。
和他的记忆没什么偏差,纪伯母虽然本人很喜欢挑战,但在生活上却是个喜欢一成不变的人,屋里的摆设大多还符合他小时候的印象,不同的是多了些明显不是小芙风格的女性用品。
这房子自从纪伯母走后就被贴了封条,起初他还以为是纪伯母留给她自己的后路,让纪钟那个算计了一辈子的男人落空,没成想原来是被律师提前收走保管。
难为纪伯母未雨绸缪,给小芙筹划了这么多年。
一口饮罢,项桓将茶杯放在桌上,饶是他动作很轻,水晶和玻璃质地的二者接触时还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音。
之后大厅重回寂静。
过于安静的环境,让项桓甚至能听见楼上纪芙在洗澡时水流哗啦哗啦的声音,一会停一会有,他下意识猜想,停的时候是不是小芙在挤沐浴露?
他知道小芙的习惯,她喜欢绵密的泡沫,他知道小芙会把沐浴露挤在浴花上,然后认认真真搓出很多泡泡才会往身上抹,乳白色的泡沫像奶油一样很快遍布小芙的全身,她会变得像一只小羊羔,直到她哼着歌冲掉身上的泡沫……
项桓的思维跑得太远,等他回过神来,他的身体已经有了异样的变化。
项桓暗啧一声,突然感觉自己像个变|态,他努力平复心情,可旖旎的画面依旧在脑中挥之不去。
现在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或许他可以……如果小芙对他也有意思的话,她会拒绝他吗?
修长的手指轻点着真皮沙发的扶手,越来越快的节奏暴露出主人的心绪不定,项桓的目光时不时瞟向楼梯口,他在做艰难的选择。
甚至他希望小芙现在就洗完穿好衣服下来,让他彻底打消他的念头,不要让他这样像在火板上被煎烤,每一分每一秒都让他如坐针毡。
可他又希望小芙不要快点结束,再给他一些犹豫的时间,或许他就会想通,主动引|诱小芙和他做出下一步,这样他就能彻彻底底拥有小芙,不再每天担心小芙会不会被旁的人觊觎。
他们都是成年人了,就算才刚确认关系,气氛都已经到这里,发生一些什么也是很正常的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楼上淅沥沥的水声仍在继续,项桓心一横,似是想通一样站起身,他走到楼梯口,仰头向上望去。
只需要两层楼梯,他就可以到达小芙的房间。
小芙对他没有防备,她是不会锁门的,他……
涎水在口腔中分泌加速,项桓不得不增加吞咽的次数,他越发感觉身体燥热,脑中那根绷得死紧的弦也摇摇欲坠,只等一朝断掉,他就会立刻采取行动。
犹豫之间,楼上的水声忽然停了,项桓心一紧,他知道他犹豫太久,小芙已经洗完了。
要去吗?
要吗?
要!
项桓抬脚踩上第一节楼梯,只要迈出这一步,之后的路程就忽然变得简单,他轻手轻脚向上走着,眼看马上拐角,再上一阶就能到达小芙所在的楼层。
咔哒——
楼下的大门发出响声,项桓做贼心虚,他迅速转过身回退,装出一副刚从楼上下来的模样,顺便配合漫不经心的表情,查看是谁能够随意进出小芙的家。
门口的人似乎很着急,鞋都来不及换就跑到客厅。
对方在明我在暗,项桓一眼看到那人正是陆嫣。
这女人还真是好本事,能让小芙念叨了那么久不说,居然还能从陆氏逃出来,逃出来暂且不提,不知道他又用了什么手段,能够大摇大摆进出小芙的家。
项桓简单整理微皱的衣角,自楼梯上缓缓现身,听到声音,陆厌的目光也投射而来,看到是项桓,他瞳孔一缩。
“你怎么在这?”陆厌咬牙问。
“这话该我问你吧。”项桓噙着笑,眸子里满是不屑,“我似乎和你说过,你的存在只会连累小芙,你还没听明白么?”
听了这话,陆厌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差,但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笑起来:“你说得对,但学姐宁可被我连累,也不愿意赶我走让我离开她。”
“看来所谓的青梅竹马也不怎么值钱。”
陆厌笑意盈盈,他转过身子回到玄关慢条斯理找出家居拖鞋换上:“哎呀,刚刚在门口看到有陌生的鞋子,还以为家里进了贼,吓得我鞋都没换就来看看,原来不是贼,是客人啊。”
“让你见笑了,为了不让学姐生气,一会得把家里的地拖拖。”
陆厌俨然一副主人做派把项桓气得不轻,跟在项桓身边工作三年,陆厌太知道项桓的雷点是什么,他可以很轻易的挑起项桓的怒火,并让他失去理智。
“陆嫣,你应该按照你的人生轨迹,早早去死。”
“项桓!你乱说什么!”
项桓的话才刚说完,身后传来纪芙的厉喝。
男人的脊背瞬间僵直,他背对着楼梯,气血上头根本没听到纪芙什么时候下来的,对面的陆厌被他挡住,脸上的表情是笑的、是幸灾乐祸的,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换上了受伤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小芙从来都是叫他阿桓的,从小到大,一直都是。
可刚刚她直呼了他的大名,这个名字从她口中出来竟然让他十分陌生,他得有二十多年没有听过。
因为小芙只在他们刚相识时,纪伯母同她介绍:“这是隔壁项家的哥哥,以后你们就认识了,哥哥叫项桓,小芙你认识一下。”
当时的小芙是怎么样呢?
想起来了。
小芙原本站在纪伯母身后,听完纪伯母的话,她毫不扭捏地走上前来拉住他的手:“你叫项桓吗?那我以后叫你阿桓吧!”
那是他唯一一次从小芙口中听到过他的大名,然后就是今天,只有今天。
但他不后悔刚刚他和陆嫣说的那句话,他只恨为什么他没有注意到小芙的出现,如果下次遇见陆嫣,他还是会说,让他早早去死。
“学姐,没事的……我只是……我想自己一个人静静,失陪了。”对面的女人捂着心口一脸受伤,他的眼泪总是那么及时,能在小芙到达的时候准时落下。
女人快步走向楼梯,路过他时还朝他轻蔑一笑,那口型似乎是在说:你拿什么和我斗?
项桓呆愣愣地跟着陆厌一起转身,目送陆厌经过小芙时,小芙拉住了他的手臂,而陆厌轻轻拂掉,小芙的表情也变得受伤。
似有所感,项桓抬手摸上了自己的胳膊,陆嫣怎么敢的?他怎么敢拒绝小芙?!
如果是他有这个待遇,无论接下来小芙说什么,他都会点头称好,之后刀山火海他都愿意去闯。
女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项桓回神对上纪芙凌厉的眼神,他嗫喏着嘴唇想说什么,最终却还是在纪芙失望的眸光中败下阵来。
“小芙,是他先——”
“你走吧项桓,暂时不要和我们见面了。”
短短一句话,已经宣判了项桓的死期。
项桓的心跌至谷底,他无意义的张口,却也明白不管他说什么小芙都不会再听了。
他是项桓,而陆嫣是我们,小芙的立场划分得很清楚,他输了。
带着五个人前往小森林,纪塬做足了准备。
房间里能拿来用的工具全都拿来了,今天不管怎么样都得让大伙吃上禽肉。
【一群艺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还想抓动物呢?别搞笑了,不就是一会节目组往地上扔两个跑不动的,然后他们捡起来说抓到了么,没意思】
【上面那个你是导演吗?你没看他们今天早饭都没有,鱼也是自己抓的吗?长了张嘴就随便说是吧】
【点了,塬哥他们抓鱼费了很大功夫的好吧,要是节目组想帮忙那早就帮了】
下午直播开启后,直播间里忽然涌入很多黑粉,冲散了上午一派和谐的气氛。
【我就不信他们能放下偶像包袱?真有意思,怕不是被鸡叨一口能连着发四五条微博。】
这边几人已经到了丛林深处,曹海涛自告奋勇搭建陷阱,裴月一边帮忙,一边不忘和他打嘴仗。
公孙语冰一反困倦常态,纪塬指哪打哪,要什么工具她来回取,十分上心。
另外两人则是负责查看附近有没有动物的影踪和痕迹,如果有的话要提前通知他们躲藏。
曹海涛和裴月的陷阱布好,几人换了个地方搭网下笼,只要有动物靠近,他们就立刻扔网捕捉。
怕说话声音把动物们吓走,几人只能看纪塬指挥,但没有地方能让他既能躲藏,还能让他们都看到他的动作。环顾一圈,纪塬盯上了面前不远处的一棵树。
树在这片丛林里不算高,但对于他们来讲也不算矮,纪塬伸长手臂跳起来抓住一杆树枝悠了一下,确认结实,他松手落地开始盘算爬树。
另外五人看出纪塬的意图,他们正想出声阻止,又想起刚刚纪塬说的不要出声,于是只能拼命打着手语示意纪塬注意安全。
【搞笑呢,这么高的树,不想参加了就认输呗,还想假装一会从树上摔下来进医院啊?】
【理解一下,毕竟纪塬丢不起认输这个人哈哈哈哈】
【补药啊塬哥,换个地方不好吗?】
就在弹幕还在嘲讽的时候,纪塬找准一个发力点,双手抱着树干使劲一蹬,像猴子一样灵活又快速地窜上了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