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开学了。
老师用的是英语授课。
在教室囫囵吞枣地消化着课程知识，自顾不暇。
出勤率自是不必说，但论文，OMG。
当时真是头脑发热了要读研究生，现在想想，也没有那么热爱文学。
从图书馆借了几本参考书出来——全英文。
看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在脑子里将英语翻译成中文，看得很吃力。
“看不懂！看不懂！看不懂！”崩溃地抓着脑袋从房间里走出来。
也不是看不懂，是太费脑了，费脑到崩溃，费脑到想撞墙都不想再看下去。
他正好在客厅里喝茶，“出什么问题了？”。
“参考书都是英文的，看得好费劲。”
“需要我帮你看一下吗？”
“好——！”我快步走回房间，将厚厚一本的‘WHAT IS WORLD LITERATURE?’拿出来，“这一段，不知道它具体想说什么，翻译出来也怪怪的。”
其实不止这一段，是这一整本书都看得很费劲。
“这一段不能直译的，这个单词组合起来有别的意思。”他接过书对我解释着。
我听着听着就开始晃神，怎么翻译成中文还这么难以理解啊。
“......记住了吗？”
听到熟悉的四个字我才回过神，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他，“没有，可不可以再说一遍。”
他的手在书上指着，复述着刚刚的话。
我的视线跟着他在书上移动的手走着，又忍不住出神，他的甲面好圆钝啊，指甲剪这么短不会难受吗？手指看着短短的，手掌倒是挺大的感觉，血管凸出来了，是年纪大了之后血管都会凸出来吗？
我看了眼自己的手，血管还藏得很深，以后也会变凸吗？
“......听懂了吗？”
熟悉的四个字。
“没——听——清。”
刚刚鬼使神差地看着他的手发呆，完全没听到他说了什么。都怪这个太复杂了，果然只要开始学习，就会注意到学习之外的事情多有趣。
他不解地看着我，“你还年轻，不应该耳背的。”
“是注意力不集中导致的。”我坦诚地不好意思地捂起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他。
“用点心啊。”他伸手点了下我的额头。
他的手好冰啊。
“嗯嗯嗯，再说一遍肯定就听懂了。”我保证道。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手指移回最开始的段落。
论文勉强应付过去了。不过除了论文，还有语言。
还要在这里待大半年，不可能一直用普通话跟别人交流的。
偶然间发现了附近免费的粤语学习班，于是开始学起粤语，当作是学习时间的闲暇放松。
可能是本身就处在一个语言环境里，进步的很快，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我就能用粤语跟别人日常交流了。
勉强可以应付自己的事情后，突然有些好奇Gordon是怎么上课的。
自己当天的课程结束后，匆忙地找到了Gordon上课的教室。
过去的时候，已经开始上课了。教室里正在播放黑白人物照片的投影，他在用英文讲解。
上次翻译他跟我说的是普通话，原来Gordon说起英文是这样子的。
我在门口徘徊着，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远处跑来两位女生。
“太好了，不是只有我们迟到。同学，一起进去吧。”
其中一位女生拉住我，三个人一起冲到了教室门口。
“老师，不好意思，迟到了。”
他看了眼说话的女生，又看了一眼我。我默默移开目光，转过头，避开他的视线。
“进来吧。”是很平静又不带感情的语气。
“谢谢老师。”
“来来来，坐这里。”那位女生殷勤的带着我找了个位置坐下。
“教授说迟到三次算缺席，就不让进了，不知道他是不是没记住我的脸，竟然让我们进来了。”
“下次还是早点出发吧。”另一位女生说道。
“已经很早了，谁知道今天过关的人那么多啊。别说了别说了，他往这边看了。”
他今天戴着眼镜，一身黑色。
还蛮像神父的，我心想。
看他对着投影侃侃而谈的样子。虽然完全听不懂英文的摄像术语，但莫名被迷住了，忍不住一直看着他，直到下课。
“终于结束了。”
“等会儿去吃什么？”
坐在旁边的两位女生交流着。
我拿起手机。
夏天：GORDON叔叔，晚上吃什么。
看到他在底下掏出手机，又抬头似乎在四散的人群里寻找我，一直到看到我，他才低头回复。
GORDON：出去吃。
GORDON：现在可以下来了。
“诶，同学，要一起去吃饭吗？”那两位女生问我。
“我有约了。”
“那我们就先走了。”
“拜拜。”
他启动车子，我坐在副驾驶上拉下安全带。
“旁听是需要申请的。”他突然说。
“是吗？我还以为可以随便进。”
“下次来提前说一声。”
“好——，GORDON叔叔，我们去吃什么啊。”
“去一个可能会见到古天乐的地方吃饭。”
“名厨？！”
“你怎么知道？你都知道的挺清楚的。”
“我有看他的采访啊，他都有说过的。”我兴奋地说。
“他年纪很大了喔。”
“那又怎么了。”
“没想到你会喜欢年纪那么大的明星。”
“我是怕说别人你不认识。虽然他现在年纪大了，但是还是很有魅力啊，刘德华和张学友不还是也有很多人喜欢，只是我更喜欢古天乐一点。”更喜欢他年轻时候的那张脸。
“不是很明白。”
“他现在给人的感觉很像daddy啦，就是好像可以依靠的样子。GORDON叔叔你不一样，你像mommy。”嘴一快就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
“mommy？”
“......就是很会照顾人的意思。”我默默地补了一句。
“mommy？”他开着车，不解地复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