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过后，母亲沉密寡言。

    我们谁也没有向父亲提及这件事。大家都知道他帮不上一点忙。他变了，变得狂躁。听不见一点儿话，餐桌上的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不满意周围的所有。

    母亲坐在哥哥床边，沉默的次数变多了。轮到我来告诉哥哥外面的世界。我空闲时会来看望他，给他讲几个我编写的无聊故事，这些东西上不了台面，只能拿来闲暇时期博得一笑，放松心情。

    可哪怕这让他也听得极其认真，眼睛也未曾眨动一下。我能想象得到，他用他那只剩一半的听力。在深夜里倾听红墙里亡灵窃窃私语，剧院秘闻，来填补深不可测的心灵空洞。

    又有谁想这样活着呢？

    回到自己房间后，我坐在桌前思寻良久，回溯童年的记忆。从小到大我奔波在各个剧院。表演的同时，看过无数大师作品。观赏舞蹈，话剧，演唱…世界上人类文明里最耀眼的群星闪耀其中。

    充沛的情感填满我的心脏。百年乃至千年之后，里面的一部分得到流传，活于人们心中，被刻进人们记忆。我记得伦敦剧院一女高音，那是我的艺术启蒙。带着花环的精灵手握在胸前，歌颂着树的高尚。

    人类比谁都应该更了解它们的高尚。我枕着自己的手臂。用笔轻轻戳进奇异树的树叶里。又有几人从他们的身前走过，明确知道它们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