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醒来已经是下午了。
在这期间,常有渡一直在发呆——他手臂上的符纹好像又变浅了点。
仔细想想,魏黎安好像说的等它彻底消失自己就自由了来着。
自由,那被锁住的记忆会恢复吗?
会的吧……
常有渡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道符纹。
虽然变浅了,但想要”完全消失似乎还有一段距离。
林听竹的哥哥要比林听竹醒的早些。
“大师,我是林听泉,我该怎么称呼您?”
听到声音的常有渡抬眼看去,就见林听泉在地上扭曲着自己的身体,大概是想站起来。
常有渡走过去把他扶起来,让他靠墙站着活动活动四肢,顺便回答了他的问题:“常有渡,随便你怎么叫。”
按理来说就灵魂出窍了一会儿,身体不会有很大的排异反应,缓一会应该就差不多了。
“锦绣楼是林家旗下的产业,麻烦您把我们送到那,顺便等会儿跟我们去吃个饭吧。”林听泉感觉就这么沉默着有些尴尬,主动挑起话题。
常有渡想了想,看他们现在的样子,自己估计也走不到锦绣楼,于是“嗯”了一声。
嗯完觉得别人说这么多,自己就一个字,又补了一句:“谢谢你……”
话说了一半常有渡又觉得不太对劲。
算了,他选择放弃。
林听泉有些好笑:“有什么好谢的,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才是。”
常有渡保持沉默,为了慰藉自己受伤的心灵,决定最近几天在陌生人面前装作哑巴。
空气一瞬间寂静,两人默契的没在言语。
过了不知多久,林听竹终于有了点动静:“斯——,怎么回事?”
林听竹一醒过来就觉得浑身酸痛,刚一动手臂,就疼的他倒抽了一口冷气。
“哥,渡渡?我怎么动不了啊。”身上的酸痛丝毫没有影响林听竹发挥他的话唠性质。
常有渡没有回答,径直走过去,把他扶起来。
“嘶——疼!轻点轻点!”林听竹感觉这身体已经不是他的了。
常有渡把他扶起来,看着墙根坐着:“缓一缓。”
不知过了多久,林听泉感觉走路已经差不多了,两人决定把林听竹扛回锦绣楼。
“你们慢点。”在两人抬起林听竹的肩膀时,林听竹感觉不像刚醒来时那么疼了,但两人快速的拉扯还是让他感到不适。
三个人就这么一步一顿的出了地下室。
长久处于黑暗中,猛的见到日光,使三人的视线都有一瞬间的模糊。
待再次抬眼看清,日头早已从天空顶端向下滑轮了一段距离。
时间过得真快,常有渡不禁想。
明明不久前它还在精神病院过着对未来一片迷茫的生活,现在却可以堂堂正正的现在阳光下。
时间当真像个悄无声息的旅人,在人还未察觉时,就自己悄悄去了下一个客栈。
三人磕磕绊绊了走到锦绣楼。
林听泉招呼着让前台找几个保安抬一下林听竹。
林听泉这张脸实在是太好用了,马上就有保安从两人身上接走了林听竹。
“上四楼的包间吧。”林听泉身上没了压力,深呼了一口气,朝保安说道。
常有渡就跟在林听泉的身后走进电梯,然后走向包间。
然而……
“常有渡?”有人在背后叫住了常有渡。
这个声音实在算不上陌生。
常有渡回头,果不其然,是温轻言。
他怎么总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下碰到莫名其妙的人?!
常有渡勉强笑了笑,跟温轻言打了个招呼:“温先生,你好。”
本来常有渡和林听泉一前一后的距离就不大,转过身后为了不挡着保安把林听竹送进包间,林听泉又往前走了点。
总之,现在两人的距离非常暧昧。
温轻言没说话,朝两人中间站了站,然后他就听见林听泉发问:
“你们两个认识?”
“什么叫认识,从法律上讲,我们俩是夫妻。”温轻言似乎还有些得意:“你们又是怎么认识的?”
林听泉搞不懂他在得意什么,但还是回答:“他救了我和我弟弟,是我门们的救命恩人。”
“所以呢?”温轻言反问,语调还是那么平稳。
有病!林听泉暗想。
“所以我请他吃饭啊,当然你要是穷的没饭吃了我也可以考虑救济一下你。”林听泉随口敷衍完感觉自己待在这也是自讨没趣,转身回包间了。
本来四楼就不接待什么客人,现在又不是饭点,林听泉一进包间,走廊上就只剩下温轻言和常有渡两个人了。
“你来这怎么不跟我打个电话?”要不是今天恰好在附近浅个合同,温轻言可能都不知道常有渡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走了这么远。
电话?常有渡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前两天温轻言似乎是给了他一部手机和一张银行卡,但是他在精神病院待惯了,根本想不起来带,现在都在柜子里吃灰呢。
“不习惯带手机出门。”常有渡解释。
温轻言在心里叹了口气:是他考虑不周了。
好在现在事情都忙完了,自己有时间让他慢慢习惯。
“你生气了嘛?”常有渡见温轻言一直不说话,猜测对方可能是生气了。
“没有。”温轻言笑了笑:“进去吃饭吧。”
林听泉见两人进包间,把菜单递给常有渡:“我们点完了,看看还有什么爱吃的菜。”
常有渡大概扫了一眼,他们就四个人,林听泉点了十几个菜。
常有渡没有加菜,把菜单递给了温轻言。
温轻言看都没看直接递给了站在旁边的侍者。
侍者刚走,林听竹就开始哭诉:“渡渡!我现在没法吃饭啊,!有什么办法能让我立刻就能动的吗?我快饿死了!”
常有渡想了想:“有是有,就是有点疼。”
林听竹满口答应:“没事没事,能吃饭就行。”
常有渡走过去,手搭在林听竹的右手手臂上。
下一秒,林听竹凄惨的声音便填满了整个包间。
“啊啊啊!疼!慢点慢点!!!”
林听竹感觉自己要骨折了。
林听泉和温轻言默契的捂住了耳朵。
常有渡把他的右手和右手臂上的关节活动了一周。
他已经尽量在最短内的时间作完这些事了。
林听竹眼里泛着泪花尝试着活动手和手臂,发现不疼了,心里的哪点悲伤顿时烟消云散:“好了渡渡,这一条手臂够我吃饭了嘿嘿嘿。”
林听泉不禁对他翻了个白眼:“傻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