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这是一个极具诱惑却又让人十分紧张的词汇。家,是不会变的,家里的人,这么多年也依旧在家里,可是家外的人呢?是否还是亲人曾经眼中的那副模样?是否还可以拥有曾经触手可得的那份亲情?
萩原研二与松田阵平已经足足三年没有回家。
本来预想中的三年,是充斥着书本与运动,同学与老师,而非像过去的数年一样,被火焰与虚伪覆盖。
这是不正常的。
所以他们还有资格再回到家里吗?
可是他们无路可去。
他们不想要在一起在黑暗里沉沦,他们想要像过去曾经幻想过的那样,有一份与爱好挂钩的稳定工作,闲暇时一起出去旅行,一起安安稳稳的,简简单单的一直生活在一起。
所以他们怯懦了,退缩了,不知去向了。
所以他们在离家只有几公里的地方徘徊。
然后猝不及防的与萩原千速面面相觑,然后像过去一样被萩原千速提溜回了家里。
坐在萩原千速的车上,萩原研二有点坐立不安,他偷偷瞄着萩原千速有些紧绷的侧脸,试图利用一些分析手段来分析出萩原千速现在的心理。
旁边的松田阵平“嗤”笑了一下,表示了自己对萩原研二这种自寻死路的行为的不屑。
果然,这是一次失败的尝试,可以打败读心的只有面瘫,但十分不幸运的是,我们未来的萩原千速警官,因为自己两个不省心的弟弟,已经练出了一幅“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技能。
她看着后方两位“好久不见”的弟弟有些忐忑的模样——一位光明正大的用小时候做了坏事时的表现,一位戴着墨镜后靠着车座貌似心情平静手却在不停的颤抖——
‘都还是孩子啊,才18岁’
“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吧,和我还装什么”她从后视镜里观察着后面的萩原研二与松田阵平,细数着他们身上随着岁月流逝发生的改变——
时刻保持警惕的模样,就像受了惊的兔子一样,怪可怜的。
今天是个艳阳日,阳光如瀑布般倾泻,宛如昨日。
萩原研二与松田阵平对视了一下,然后齐齐笑了一下。
萩原研二向前探了探身子,把手支撑在膝盖上,通过后视镜与他的姐姐对视着,他说“所以姐姐什么都不问我们吗?”
“这有什么好问的”萩原千速把左手放在了控制杆上,用右手单手操纵着方向,一边躲避超越着车流,一边说“你们是18岁又不是8岁,如果你们想说自然会和我说,如果你们不想说那我也不可能问出来”
她吸了一口气,继续说,
“再说,两年前你给我们法消息的时候不是说了,无知就是保护,所以你什么都不会和我们说,只会告诉我们你们很安全”她握着方向盘的右手握放了几下。
“回来就行,还走吗?”她问。
“暂时不走了”松田阵平回答,他把已经愣住了的幼驯染拉回了靠背上,把他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大概率以后也不会走了,千速姐”
“哼”萩原千速轻轻哼了一下,又恢复了双手开车的姿势,“什么以后不以后的,你们回去自己和爸爸妈妈还有丈太郎叔叔说,别指望我会给你们说情”
松田阵平几乎是瞬间感觉自己肩膀不再被泪水浸湿,萩原研二震惊的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向萩原千速,说“姐姐这么狠心!”他控诉的看着她。
“擅自失踪让家人担惊受怕的人没有资格说这些”她撇了眼后座,成功让原来气势汹汹的两位瞬间低下了头。
车上挂着的铃铛叮叮当当响,就像家门口挂着的风铃一样,总会在远行的游子回家时给予第一声亲切的问候。
短短数年,华发渐生,皱纹爬上了眼角,一切都变了,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变。
“所以你们以后打算怎么办?”在一天晚上两家人一起吃晚饭的时候,松田丈太郎突然发问。“总要留一条后路的吧?总不能当一辈子中学肄业生?”
松田阵平与萩原研二对视了一眼,然后笑了笑,萩原研二说,“我和小阵平打算去上大学,而且...”他弯了弯眼睛,看着周围的大人们聚精会神的模样,笑着说“我和小阵平已经被录取啦!”他兴高采烈的说。
“小阵平打算学机械类,我打算学商学”他向大人们宣告。
“欸?!!”他满意的听见一阵惊呼。
“可是你们不是没有上高中吗?”萩原千速有些迷茫,“你这大学,不会上的上的被公安带走吧?”
“怎么可能”萩原研二十分不满,“姐姐,你要相信研二酱的能力,这种最基本的事,我怎么可能会出问题的啦!”
“是不是,小阵平?”他扭过头去向松田阵平寻求支持,然后只看见了一个埋头苦吃的后脑勺,“小阵平?”萩原研二又叫了一声,才将松田阵平从美食中唤起。
“没问题的啦,hagi干这个干的超棒的”松田阵平擦了擦嘴角的碎屑,随手伸了个懒腰,一只手伸出椅子外,边晃荡着椅子边说。
大人们互相对视了一眼,虽然有点怀疑,但终究选择了沉默与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