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喂,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笑了笑,抬头望向升起的那一抹月亮,继续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走,走到一半留下一句:
“关你屁事?”
朝阳没有追上去,愣在了原地
关他什么事?他自己累死累活把他救了出来,结果是他自己多!管!闲!事!
至少朝阳是这么理解的。
从小到大他自己做过的好人好事,小到帮老奶奶过马路,大到救出在车里被困住的小孩。
这是他第一次从一堆人手中救人,他作为恩人,随口一问他的名字,倒是这样的回答,朝阳怎么也没想到。
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强,甚至都算不上侮辱,却搞得朝阳有点生气。
朝阳气急败坏的走出巷子,靠在了墙边。
蝉鸣在这静谧的夜扰乱心境,从北方吹过来的风,让朝阳有点冷。
朝阳其实并没打算计较,他想了想,还是自己太冲动了。
那少年的身手,也至少能和对面打个两败俱伤。
朝阳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有些杂乱的头发被他整理了几下,他眼眸垂下,路灯从他的前方照来,以至于他觉得有点刺眼。
他正准备要走,刚迈出一步,就踩到什么东西,他一个不留神滑倒了,后腰也摔在地上。
“我靠,什么东西,今天咋这么倒霉。”朝阳嘟囔着。
他被摔的一时间站不起来,只能一只手扶着自己的后腰,另一只手扶着墙颤颤巍巍站了起来,他顺势看向脚下,似乎是一个校牌或者工作牌。
朝阳心里埋冤着,但还是蹲下来捡起。
那是一个学生卡,在晚上有些看不清楚,他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又用衣服擦了擦,放在路灯下面仔细看了看。
最中间放着一去照片,朝阳凑近看了看,上面的认是少年,顺着他的视线往下,赫然写着“高二三班何夕”,最上面是“南晓一中”四个大字。
朝阳瞪大了眼睛,因为他自己也是南晓一中的。
朝阳是二班的,他人缘很好,作为隔壁班的人,他经常去三班串班,他对这个面孔很陌生,但他又好像想起,三班是有一个戴眼镜的人和他长得很像。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校牌滑倒了自己,朝阳不懈的叨叨:
“小王八犊子,连你的校牌都针对我是吧,今儿我就记住你了,今我踩到了你的校牌,明我就把你踩在脚下!”
朝阳把校牌揣在兜里,向前走去,边走还边欣赏自己的影子,走到一半他觉得忘了什么东西…
“我靠,我书包忘拿了!”
南晓的九月温度刚降下来,但还是抵不住太阳的炽烈。
今天是开学第二天,朝阳还没来得及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加上昨天的劳累,手机的闹铃愣是没有叫醒他,导致他睡过了头。
“几点了?”朝阳睡眼朦胧的摸索手机,窗帘的遮光性还不错,房间被挡得没有光进来,他以为现在还是半夜。
又一次闹铃响了起来,朝阳摁了一下手机,闹铃不再响,屏幕上赫然显示着:8:13。
“我靠?”朝阳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迟到不可怕,开学才第二天就敢迟到就不可理喻了。
南城二中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一般是要求学生7:30到校,朝阳也很少迟到过,闹钟响了好几次都叫不醒他的情况更是几乎没有,这次是首例。
朝阳边换衣服边犹豫今天到底要不要请假,最后他还是决定去。
他家离学校不算太远,一般他都是走着去学校。
朝阳气喘吁吁地跑到学校门口,学校大门紧闭,保安大爷坐在学校门房。
“喂,保安大爷,开下校门。”朝阳叫唤着。
保安似乎没有听见,不为所动。
朝阳又喊了一声:“保安大爷?
朝阳觉得这个保安可能耳朵有问题,他不再指望保安,正准备绕道翻墙,保安一抬头看见了他,走了出来。
“喂,迟到了?”保安和朝阳隔着学校大门问着。
“对,您开下门。”
“出示学生卡。”
朝阳翻找了一下自己的学生卡。
“……”
朝阳走得太急了,没有带。
“喂,快点。”保安叫唤着。
朝阳摸了摸衣服兜,把何夕的学生卡翻了出来:哥们哥们,紧急情况昂,用一下你的。
保安拿着学生卡,比对着:
“这上面的人怎么不像你?”
“男大十八变,越变越帅气呗。”
保安小声嘟囔:
“这么帅的小伙子,越长越……害,可惜了。”
声音很小,但朝阳还是听到了,他得出一个结论:这个保安耳朵不好,眼神也不好,脑子更不好。
保安开了门,朝阳利用别人的校园卡骗过去了。
他前脚刚迈出几步,就听见后面传来的脚步声,朝阳回头一看。
是昨天那小子?何夕?他也迟到了。
何夕气喘吁吁,看来也是跑过来的,保安还是一样的流程,保安把他拦住,让他出示学生卡,何夕只能站在原地。
南晓一中坚决抵制不良人员进入,再加上何夕脸上有伤,一看就不是好人,保安的防范意识很强,一般不会让没有学生卡的人进。
朝阳觉得良心受到谴责,何夕的学生卡,就在自己手上……
朝阳在原地看着何夕辩解,最后朝阳还是上前:
“他是我们班的,让他进去吧。”
保安愁了一眼朝阳,又看了一眼何夕……
最后何夕还是进去了,看来保安的眼神是真的不好。
“喂,你的学生卡在哪?”朝阳凑到何夕面前。
“丢了。”
朝阳偷偷把何夕的学生卡装到口袋,又问:
“你不去找找?”
“懒。”
何夕的回答每次都很简短。
“我先回班了。”何夕在他们班后门说着。
三班的后门挨着二班的前门,现在是上课时间,班主任王珂君在讲台站着。
王珂君是数学老师,高一下半学期来到二班的,同时也教着三班。之前的班主任因身体原因辞职了,王珂君不高,戴着个黑框眼镜,是个负责任的老师,有点严厉,但是同学们都很喜欢他,人称外号“老王”。
“报告。”朝阳在门口喊着。
同学们都齐刷刷地看来,朝阳看了眼后面的钟表,现在已经快九点了,他已经迟到了快一个半小时……
现在差不多第二节课刚上不久,王珂君扶了一下他的眼镜:
“第二天就迟到,你可真是年轻有为啊。”
朝阳在原地尴尬地笑了笑。
隔壁班的门是开着的,里面一个女老师说话的声音朝阳听地很清楚,那是一个语文老师,叫李淑艳,是一个已婚的年轻女老师。
两个班语数英老师都一样,二班和三班的成绩都在其他几个班中,算不上有多好,但也算名列前茅。
李淑艳的声音很温柔,他在教室里对何夕说着:
“你还是不太适应开学的作息时间吧,没事昂,回座位吧。”
朝阳在想为什么这节不是语文课……
朝阳回过神来,看着王珂君:
“那我先回座位了。”
朝阳前脚刚迈出来,正要进去,王珂君用犀利的眼睛看着他:
“站住!”
朝阳不解,把刚迈出来的脚收回,呆呆的愣在那。
“朝阳同学为了赶来上课,就连鞋子都穿错了,为师十分感动。”
听着王珂君优秀的发言,班里瞬间哄堂大笑。朝阳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子,一个黑色,一个白色,出门前他还真没仔细看……他现在尴尬的恨不得钻地缝里……
“来,朝阳同学,我允许你上讲台来说一下你的迟到感言。”
张天笑在底下起哄:“朝阳同学,不要害羞,毫无吝啬地分享出来。”
班里大部分人跟朝阳相处的都不错,有几个相处很好的,张天笑就是其中之一。
朝阳又一次感叹,为什么这节课不是语文课,何夕这小子真好命……
王珂君摆了摆手:
“好了,玩归玩,闹归闹,别拿迟到当玩笑,回去吧,不跟你计较。”
朝阳松了口气
太阳很毒,教室里并没有拉窗帘,因为窗外郁郁葱葱,密密层层的枝叶遮挡住了炽热的阳光,大家在这样的坏境学习,光线又好,又不热。
刚开学老师们并不讲课,大部分老师都是让学生先自己看看书,王珂君也一样,但刚来学校没几天,学生们都很兴奋,上课该说话就说话,该传纸条就传纸条,甚至还有人上课偷吃。
朝阳的座位在最后一排靠近楼道的位置,美名其曰是为了出教室方便,其实是为了方便观察老师。
张天笑坐在他的前面,他的同桌是郝静,每个班男女平均分配,所以老师们都支持男女同桌。
朝阳平时很难和郝静搭上话……
朝阳这次还不死心,想上去搭话:
“郝静?”
郝静拿出本子,写上朝阳的名字……他是纪律委员。
郝静同学很内向吧,朝阳是这么认为,平时找他说话她都不回答。
张天笑传给朝阳一个纸条,小声说:
“喂,这是陈子良给你的。”
朝阳接过纸条,纸条被折了很多次,右下角写着半个“数”字。
这货是把数学卷子撕下来传纸条了吧。
上面写着“文科和理科分班,你选哪个?”
朝阳这才想起来,高二学生今天下午要分科。
“理。”朝阳写在纸条上,然后又戳了戳张天笑的后背,示意他传给陈子良。
过了一会,纸条又被传回来。
“为啥?”
“不想背。”随后朝阳又把纸条给了张天笑。
文科要背的东西确实多,理科虽然也有背的,但相比于文科而来还勉强可以接受,朝阳的文科成绩一般都不太理想。
纸条传来传去的已经被揉的皱巴巴的了,上面出现了张天笑的字迹:
“我就是你们的工具人?别解释了,说多了,都是泪啊。”
陈子良:“奥斯卡影帝,需要给你颁个奖吗?”
朝阳:“你们别光问我,你们报什么。”
陈子良:“必须理科,文科会让我这高三过的又苦又累。”
张天笑:“文科吧,至少文科能听懂,理科不是人学的。”
朝阳:“啧啧啧,乐子要离开我们了。”
乐子是王珂君随口对张天笑起的,后来班里人都这么叫他,他后来自己也接受了。
陈子良:“兄弟,舍不得你呀。”
张天笑:”滚!!!”
张天笑:“子良,你问问蔡敏报哪个,顺便再问一下班长呗。”
班长名字叫任嘉熙,大家都习惯叫他班长
陈子良::“蔡敏理科,班长文科。”
朝阳:“呦,你小子不对劲。”
张天笑:“不是,你想多了吧。”
陈子良:“没事,兄弟,我懂。”
张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