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晚总是最让叶漠原煎熬的,老式台灯很是昏暗,他看着手中的开销账单,内心毫无睡意。
客厅里的电视机已经不止一次地频繁闪烁信号故障的灯光,叶漠原没心情去管它,他还需要抓紧算账看看这个旧房子中还有什么能卖点钱好让他支付了剧团的费用后继续在这大城市正常生活。但似乎就是要允逆他的想法,电视故障的声音越来越大,叶漠原可不想在欠了半个月房租的情况下还被邻居投诉说他半夜扰民,只好叹了一口气还是小心翼翼地起身走在咯吱咯吱的旧木地板上。“我记得因为没钱交电费所以拔掉电视插头了啊……”他拽了拽电视的电线听到“咯哒”一声插头脱落的声音,电视机关闭了。他扶着膝缓缓站起身侧耳倾听,并没有听到邻居准备大声训斥他这个小兔崽子半夜不睡觉的动向才松了口气快步离开电视走向书桌。
然而,在卧室的钟表指针指向12点时却出现了诡异的停顿,“滴答滴答”的响声也随即停止,已经有些烦躁的叶漠原虽然还在努力让自己专注与整理账单,但他还是很快注意到了钟表的不对劲,他疑惑起身,把挂在墙上的时钟拿下来查看其指针是否损坏,呼吸却停滞了一瞬,手中的时钟发生剧烈的抖动,上面的3根指针不断地飞速旋转,叶漠原皱着眉毛看着眼前失控的时钟,内心莫名涌上了一层狐疑和不安。
似乎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它们旋转,叶漠原当然没有傻到用手指阻拦它们异常的动向。直到3根指针像高速公路上紧急刹住的车辆一样突然停下,顺着指针的方向,他再一次看向了那台老旧的电视,此时此刻它又在闪烁着断线的故障光,但叶漠原清晰地记得他在几分钟前就把电视的插头拉下来了。他没有显现出多余的慌张走向电视机,电视节目似乎在安静等待他的到来。
直到他站在了电视机屏幕前,屏幕瞬间黑了下来,借着着外面微弱的月光,叶漠原在黑色的电视剧屏幕上看到了站在电视机前自己的模糊轮廓,黑色的屏幕中吹出了几股冷风,这使他感受到了仿佛深渊扑面而来的寒意。慢慢的屏幕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噪点和马赛克,整个画面开始扭曲,若是仔细倾听还能听到不知从何传来的惊恐尖叫和痛苦求救的声音,不过这一切很快被一曲旋律华丽而诡异的音乐覆盖。
“停止抵抗,快点加入吧………”随着电视屏幕边框不断泛白,黑色的中心也被衬托得愈发深邃,几只黑暗地丝线从最深处迸发出来如停炸开的烟花,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拢,缠在他的脚踝和手腕处,叶漠原心中一紧,及时用脚狠狠抵住电视机的边缘位置才不至于狼狈地被拉入深渊(事实上他的一只拖鞋已经飞到了客厅的另一边),在他的19岁人生阅历中他从没有见过此类的事情发生在自己或别人身上,现在也找不着抵抗的方法,只好先强撑着不要让自己毫无防备进入一个未知的领域。这个电视机的深处不知为何给他一种百科全书上看到的黑洞的感觉。“被吸入的任何事物会碎得连渣都不剩吗?”思考间丝线加重了力道,叶漠原咬咬牙,他已经有点撑不住了。“如果一个事物在我毫无防备时突然对我进行绑架,还不让其他人人知晓,那就排除了抢劫敲诈的可能,因为我现在根本没钱……”叶漠原被拉得整个人身子一斜,撞在了电视框上发出了不小的动静“嘶……”疼痛感从背部袭来“如果是群像收集,那就可能是高于这个世界的组织正在进行对生物的大型狩猎活动……如果是单人呢?这意味着威胁还是无法拒绝的邀请?”到底是为什么,才会让叶漠原这个手无寸铁之力,赚的钱才刚刚够养活自己的弱小人类突然遇上这个很可能威胁着他生命的灵异事件?
毕竟是个不怎么运动的人,长时间的挣扎已经让他感觉到了肌肉撕裂的疼痛,在他还在考虑这东西有没有时间限制,要不要继续坚持抵抗时,耳畔却传来了一个遥远的声音“我亲爱的表演者们,舞台已经为你们准备好,电视机前的观众们已经在期待你们的到来,围猎即将开始……”叶漠原双眼再一次瞟了一眼深渊,“「们」?还是电视播出?这是个多人求生型节目吗?”他衡量了生存的概率,很快放松了力道,黑暗的丝线以光速将他拽入黑暗,途中他被风呛了一口气,轻轻皱起眉毛,扯了扯被丝线紧紧缠绕的手臂挡住灌入口鼻的飓风,耳边的声音逐渐模糊、消失殆尽,“祝你们中有人成为狩猎中的lucky dog~”在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是那遥远的声音对他们的戏虐与捕猎者对猎物大快朵颐的咀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