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乱

    深夜的某个小区,灯火通明,树影摇曳,虽然美,但总感觉有一点恐怖。在小区最南边的一栋楼上,有一户房间的灯一直亮着,里头坐着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面容憔悴,眼睛凹陷。他年近90,已经是行将就木的姿态。但老人仍然没有休息,他坐在书桌前目光呆滞地盯着前面的一张信纸,盯了好久,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拿起信纸旁的笔,缓缓在信纸上写下了三个问题。

    “世界是怎么发展的,他发展了多久?”

    “物种起源的意图是否在说明物种进化与灭绝的时间?”

    “人类是否是宇宙当中的特殊物种?”

    老人是美国人,这一串文字是用英文字母写的,意在容易流传。他写完后,眼神立马黯淡了下去,身体像如释重负一般在椅子上瘫了下去。过了一会,他吃力地站起来,颤颤地回到卧室,慢慢地躺在床上,合上了疲惫的双眼。

    此时,整栋楼只有老人那一户没有关灯,持续了这一夜。

    第二天清晨,例行检查暖气管的物业人员来到了老人的房间,发现房间的大门始终没有锁住。进去之后,看到了在床上躺着的老人,发现老人早已离世,就报了警。警察赶到后,将他收了尸,并清洁了下房子。临走前,一名警员发现了老人弥留之际写下的那张信纸,就将这张信纸交给了上级。警方把问题公布在网络上,没几天,老人的三个问题就散步到了全世界。

    这故事是我的父亲告诉我的。父亲一再地给我说明这件事的重要性,必要性,甚至是神秘性,我越听越糊涂,越厌烦。我的父亲是一个理论物理学家,他对物理上的稀奇古怪的知识到了一种走火入魔的地步。什么普朗克常数,什么超光速运行。。。总之,他每天都要将其混为一谈,然后尝试创新一个世界极小可能存在的一组物理数据。

    “孩子,1个苹果和一个水果,这两个是有极大的关系的!”父亲对我叨叨。“你看,苹果本来是水果,可我如果为它定义一个新的名称,它的粒子,它在宇宙的空间占比都会发生变化!水果也一样,它是无数个有水果这一属性的物种的组合,定义什么都无所谓,但终有机会在宇宙各种角落里获得一种永恒。”

    “所以你又要给我说明老人三个问题的重要性了是吧?”我没好气地说。

    父亲欣喜地望着我,“不愧是我的孩子,太聪明了!老人的这三个问题啊,就跟我的水果定义是大体相似的。具体的我希望你能自己探索!”

    我无语。我这个人,就不是学物理的命。自打我出生起,我就喜欢听音乐,最爱的是【自由的呼唤】这首快歌。我只希望活出自己想要的样子,但父亲不允许。他说,现在这个时代,只有物理能拯救人类,甚至可以使人类在宇宙中漫游,艺术在这个时代不受待见。我虽然相信他的话,但我更相信,宇宙不是只为人类才诞生的,还不如让人类各走各的路。即使人类的生存问题不容置疑是最大的,但我认为,只要人类知道怎么保护自己的生存环境,还愁什么灭亡?

    但我真的对艺术有很大的天赋!有一次声乐课,我被老师叫到台上随机演唱,我很顺利地即兴发挥了一段。虽然老师发现了我在编,脸色有点阴沉,但我看到好多女孩都在为我鼓掌呢!

    “哇!这个男生是谁?好帅啊!”

    “就是,人长得美声音也好听!”

    这把我得意的不得了。事后我才知道那些窃窃私语的女生只是表面在给我鼓掌,私底下在看一个明星的照片。

    但无所谓,我自信,我天赋就是完美!

    我们的启蒙课程是语文,艺术,物理,数学的四大学科的结合,听说在我太爷爷那年代,学科还有好多好多,但因为世界发展的需要,学科都进行了删除和融合,有些已经不符合时代需求。举个例子,如果你有了喝不完的咖啡,吃不完的可可让你提神,你还会头悬梁锥刺股吗?

    当时启蒙课程一共四年,一般而言,一个普通人到了5岁就要就近入学,8岁参加各科目的高等研究考试,面向全球,等待毕业,人人均等。别小看这四年,其教学的课程听说是压缩了很早时期的12年教育内容。当毕业那年的四场研究考试达到了合格水平,毕业生可以选择四门科目的其中一种报名,全球教育部门就会根据成绩的高低将毕业生送往选择的科目的各大研究院。我的父亲在我启蒙毕业考结束后,就第一时间给我报了物理系专业。我一度恳求他给我转成艺术系,但他听不进去。就为此我还绝食抗议了三天,但他竟然无动于衷,仿佛我不是他的孩子。到头来这也不是办法,我只能无奈地空着肚子顺着父亲的意愿开始了物理方面的研究。

    因为我的物理成绩较好,就进了一个优秀的物理学院:求知研究院。

    家离求知研究院很近,只有2公里的路。求知研究院的大门是被故意加高的,门顶还设置了一个指着天的手,意在探索天际。研究院宏大且美观,花花草草铺设的很匀称,中间有两座分别是墨子与爱因斯坦的雕塑。研究所针对物理系创设了13个研究班,每班大约有25个人,外加一个年轻帅气的教授。

    我已经12岁了,应该是个活泼开朗的艺术男孩,但事实并非如此。我只能研究物理,研究怎么去熬课。

    研究房间是看不到墙壁的,因为墙壁全部都被数据覆盖了——全息投影的力量使然。教室的正前方是一层用电子构造出的风景画面,那里还会自带一个吹风口,里面的风扇会自动启动带来与风景画配套的清香空气。我们使用的研究桌是自带显示屏的,其可以利用专门链接显示屏的脑电波仪器进行操控,凭借佩戴者的意念精准完成一系列实验操作,这类似于先前的“电脑”。

    虽然一个研究班有25个物理人才加一个博学的教授,但我们并不是齐心协力的团队,我们有很大的隔阂。自从老人提出那神秘的三个问题后,各大学科的学者们认为这关乎人类存亡,但因为并没有人能够详细地分析三个问题,故他们对此事有争议,于是分成了两派,一个叫维持派,一个叫重置派。维持派强调维持现有的人类秩序,保护好地球现有资源,可以用更客观的,全面的态度来解决老人的三个问题;而重置派认为,既然老人都提到了“人类可能是最晚觉醒的生物”,那么就需要重置人类的生存,消灭现状。对于我而言,维持派才是正确的,重置派恶心至极!他们无非就是害怕宇宙对他们的审判,想借此机会控制世界,掌握一种极权。我们研究院能稍微缓和一下这种矛盾,唯一的砥柱是教授们“百花齐放”的政策。

    “郑地,你来一下。”带着圆框眼镜的李教授叫我。他面容和善,学富五车,是我敬佩的一个人物。我听到他的声音后,立马跑了出去。在我出去的时候,突然发现我后面有几个我最看不惯的重置派的男生跟在我后面。但我不想理视他们,但凡他们敢从我背后拍我,我当场会抡起拳头砸向他的额头。

    教授见到我后,他察觉到我的神情面带凶色,他苦笑了一下。“你不要那么冲动,我们会有办法证明人类文明可以维持现状,生存下去的。这是时间问题罢了。”

    “可我真的是看不惯他们无理取闹的样子,为什么教授您这么惯着他们?”我不解的问道。

    “我们迄今为止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据来反驳他们的观点,光是从人道上反驳肯定是行不通的。我们也没理由使一个学术垮下,说不定他们才是正确的一方呢?这好比新文化运动的激进派与保守派,在当时分不清谁对谁错。。。”

    “呦,还厚着脸皮聊呢?”重置派的阿星走了过来,面带扭曲的讥笑说道。“不觉得你们都是痴心妄想吗?人类文明又不可能在你们的臭手里开花。”

    “他妈的信不信我把你打开花!”听到他的话,我差点就冲过去揍他,好在教授拽住我,不然我可能会有停课的风险。

    “那你有胆量跟我们辩论那个课题吗?”教授生气地说。“我很乐意啊!一言为定!”我咬牙切齿地看着他离开,听到他与那些跟随的男生的各种嘲讽。而教授却一动不动。

    “那个课题”也就是老人的三个问题,现在一直都是一个谜。听说有一个用以前的初等力学知识去探索的物理学家,不但没有成功反而使自己陷入了自己设下的悖论的深渊。之后,其他学科的学者也在不断尝试,数学,哲学,生物学都试过了,但还是一头雾水,这就一晃到现在50年。

    但这50年里也不是没有成效,一位德国的物理学家经过实验计算证明,老人的三个问题属于物理数据,这才把问题集中布置在了物理研究上。在物理研究上,任何可以破解或创新的课题都可能影响整个文明,这也是为什么当今世界偏重“物理”的建设。

    老人的三个问题不是悖论,其实每一个学科都可以以它独特的方式去解答。我听说,有一年的哲学院,一名叫许漫云的中国女性哲学教授,向“三个问题”提出了哲学方面的见解。她认为,老人的三个问题是有一个集中的解答的,不应该分开解答:“社会存在一定决定社会意识,当自然环境进行了变化,人们的观念也会随之发生改变;但因社会意识的相对独立性,三个面向自然界的问题是用来引导后人的,使后人与自然环境进行共生。”她很美,声音也很动人,所以她的这一演讲带动了全球很多人的参与。但有小道消息传来,许漫云其实是个只会空想现实的“重置派”。这一消息的传播,有些维持派割掉了自己的耳朵。

    但物理组的学院和教授大多是另外一种心态:他们觉得哲学组嘛啥的都是空谈一气,务实一点才能解开秘密。有一次,求知研究所的维持派声称说这三个问题联系起来就是宇宙大爆炸,我还挺高兴,终于能出人头地了一回,谁诚想他们还真在一个美国公共花园搞起了爆炸。

    这事是这样:他们根据“世界是怎样发展的?”这一问题进行了实验,利用最强的离子机器干了件最他妈离谱的事情:他们模拟宇宙大爆炸在那个花园里开始了不可控的破坏!事情的结果显而易见,美国干预了这场闹剧,令求知研究所禁止在未来半年的研究公布。我真的想钻进地缝里。没办法,谁让我们是物理系的呢?老人的三个问题都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就肯定要宣战,维持派要对重置派宣战。

新书推荐: 娇气 天青误 [文野乱晶]大一岁还是像年下哦 [原神]我,时之执政,认识你祖宗 [猎人]复仇情书 男主你ooc了 被外星指挥官碰瓷后 这个穿越剧本是不是拿错了 再次黎明 丈夫重生之后(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