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搞定黑板报，俩人前后脚走出教室，姜煜关上灯，这才发现外面已经很黑了，他慢悠悠走在许桉身后，像是在思考什么，终于在楼梯转角开口：“哎同桌，你喜欢红色吗？”
许桉脚步一顿，联想到刚才画的黑板报，赤诚的红色可谓是尽显浓浓爱国情，拳拳赤子心，思考道：“喜欢啊，很热情。”
姜煜若有所思，点点头不再吱声。
画黑板报毕竟还是占了点时间，等许桉回到家时，屋子里漆黑一片，安静地掉根针都算噪音，她摸黑打开灯，书包随手扔在沙发上，人也瘫上去。
躺了两分钟，在肚子的咆哮之下，许桉鲤鱼打挺坐起来，怔怔盯着厨房，开始思索自己吃些什么。
许桉打开手机，空空如也没有消息，现在去饭店其实正合适，吃顿晚饭顺便帮忙，但她莫名实在不想动。
算了，自己下碗面得了。
打开冰箱之后，许桉翻来翻去都没找到一片菜叶子，不仅如此，连挂面都没找到一袋，她家厨房干净得像是被洗劫了。
许桉叹气，好歹是生日，她还就铁了心要给自己做碗长寿面了。
到超市简单买完面条和青菜，许桉感觉自己被冷空气包围了，不禁打个寒颤，伸手拽了下已经到顶的拉锁，好像这样就能更暖和一些。
白天温度恰到好处，晚上这会儿冷得人发抖，许桉哆嗦着走到单元楼下，发现树下站着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影子小黑正在围着树转圈，絮絮叨叨不知道在干嘛。
她凑近，发现这背影着实有些熟悉，于是试探着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姜煜？”
“影子”像是被猝然吓到，猛地回过头，果然是姜煜。
许桉不等他开口，先皱起眉头：“你在这儿干嘛呢？”
姜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还没来得及把手里的东西藏起来，猝不及防看见许桉，差点没拿稳。
姜煜缓过神，看见许桉手里的袋子，疑惑地问：“你刚从外面回来吗？”
许桉点点头：“买挂面，你站这儿不冷吗？”
姜煜没直接回答她，许桉只好换个问法。
大概是天太黑了，她竟然从姜煜的动作中看出了一丝扭捏，诡异到许桉又打个寒战。
姜煜状似不经意地把手中的礼物袋递过去，轻咳一声开口：“你今天不是生日嘛，没来得及准备，我刚才随便逛逛，就感觉这个帽子还挺适合你的。”
许桉看着他敞开着校服外套，话音带着些急促，或许是一路赶忙过来的，亦或许是紧张，无论是什么原因，都让她的心跳快得不像话。
许桉结果手提袋，是一个酒红色的针织帽，姜煜期待的目光太明显，她戴上帽子，忐忑地看着他。
“好看，我就知道这个颜色一定很适合你。”
姜煜笑起来，露出两个梨涡，眼睛在黑暗中亮得像星星。
砰砰砰……
健康人的心跳是每分钟60到100次，许桉想，自己一定是心律失常了吧。
俩人没傻站在楼下感受秋天，许桉带着他回家，姜煜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好奇地把客厅打量一遍。
他环顾一圈后老实地坐在沙发上，颇有客人的自觉：“原来是没人在家呀，我说你怎么刚回家没多久就又出去了呢。”
许桉把挂面和青菜拿出来放在柜台上，拿起围裙戴在身上：“爷爷奶奶在饭店，平常我不回来吃晚饭，可能是忘了我今天没晚自习。”
姜煜轻微蹙眉：“但今天不是你生日吗？”
许桉系带子的手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但语气没有任何变化：“我不过生日。”
事实证明不打草稿就说谎是容易被戳穿的，许桉忘记自己在出门前把蛋糕放在桌子上这回事儿了，姜煜又恰好一下子就注意到了蛋糕。
不过他很识趣没有直接戳破：“原来已经买过蛋糕了呀，看来我白带了。”
许桉下意识摇头，意识到姜煜在客厅坐着没有注意到自己，于是从厨房探头出来说：“不会啊，那是昨天买的，算15岁的，你买的是16岁的。”
姜煜闻言莞尔一笑。
是的！姜煜在这么短的时间先跑到蛋糕店订做小蛋糕，又去精品店买帽子，时间管理大师不过如此。
许桉这才想起来问：“所以你半路突然说有事，就是去给我买礼物了。”
姜煜坦荡地点头，丝毫没有骗人的负罪感，搞的许桉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许桉出于礼貌问一下：“你还没吃饭吧？我刚好要煮面条，要不要一起吃？”
姜煜自知没有帮忙的能力，就矜持地点点头：“谢谢。”
姜煜呆坐着实在无聊，于是靠在厨房门口：“所以你是昨天过生日吗？”
许桉点点头：“嗯，都是提前一天过。”
姜煜这会儿好奇心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大，刨根问底起来：“为什么啊，是有什么讲究吗？”
许桉大概拿出两人的量，把挂面下进锅里，不经心地回答：“没有啊，小时候我妈在我生日的时候走的，刚开始是怕我难过，后来可能过着过着也忘了我到底是哪一天生日了，反正早晚都是一样的，哪一天也没差别。”
她品出来这话有卖可怜的意思，解释道：“其实我根本没什么感觉，但爷爷奶奶担心我，我也就顺着他们的意思来而已”
姜煜听完倒是鲜少地沉默一会儿，他不清楚她家的事，不知道竟然还有这样的渊源。
等许桉做好，他把两个碗放在桌子上，喃喃道：“不一样啊。”
许桉取下来围裙，不置可否。
姜煜固执地开口：“我会记住你的生日，明年换我给你做生日面。”
为了节省电费，餐桌旁没有安电灯，客厅的灯光从姜煜背后绕过来，显得有些暗淡，许桉就在这昏暗中看见姜煜眼中的光，怔愣但又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好啊，那我从今年就开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