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姐姐，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当然啦，我会经常来看你的。答应姐姐，你要好好听妈妈和医生的话哦。”

    “嗯嗯，娜莱明白。”

    ——

    夜幕已经降临，整个城市像被蒙上了一层静谧的黑纱。路灯暖黄色的灯光洒在人行道上，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医院。

    “哇，想不到你还随身带棒棒糖嘛。”申度贤有些意外地感叹道。

    “莫，刚好口袋有。”李洙赫迈了两大步默默和她并肩，点头应道。

    医院附近有一个公园，申度贤提议去那里散会步，李洙赫自然是顺着妻子的意思来。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路上来往的行人并不多，偶尔有车辆飞速驶过时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和从远处传来的狗吠声。

    申度贤一边机械地抬着脚，一边绞尽脑汁思考着。

    她感觉自己的很多记忆像是被强行抹去了一般，准确的来说，是与人相处的记忆。

    父母、亲人、朋友……除了车主益车组长和卓东景，几乎所有和她关系较为密切或是十分密切的亲密关系她全都想不起来了，更别提有过短暂接触的。

    唉，真是伤脑筋。

    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啊啊啊……

    她越想越郁闷，有些烦躁得习惯性挠了挠头发。

    李洙赫侧过头看了看她，一眼察觉到她的烦躁，对于其产生的缘由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等一下。”

    申度贤被耳边突然传来的低音吓了一跳，来不及思考只是呆呆地愣在原地。

    “莫？”

    看着她那像开小差被逮了现行的小孩一样的可爱模样，李洙赫抿嘴一笑，冷不丁抬起一只手伸向她的脑袋。

    “呀，你干什么！”一回过神的她防备得倒是很快，几乎脱口而出。

    “乖，别动嘛。”李洙赫无奈地撇撇嘴，话音里还带着一丝委屈。

    她虽然有些迷惑，但还是照做了，任由他的手在她头发上摆弄了半天。

    她的头发刚被她挠了那几下，现在看起来乱糟糟的，有几缕头发极为滑稽的以一种扭曲的方式半翘着。

    当然，申度贤并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十分的狼狈。

    李洙赫小心翼翼地拨弄那些半翘的头发。由于几天没有打理，她的头发本来就有点难处理，只能是调整一下让其看起来不那么乱。

    他的动作极其温柔，时不时轻声询问有没有扯到她的头皮以及疼不疼。

    “好了。”他微微俯身，和她位于一个平面，仔细端详忙活半天的成果——此刻已经几乎恢复如初的头发，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谢谢。”申度贤感到怪不好意思的，感谢里带着几分愧疚。

    他人真好，而我一直误解他，啊西，我真是……

    “你说过，无论什么时候，发型不能乱，形象不能毁。”李洙赫笑着解释道，听着又像是在自顾自回忆什么。

    申度贤心里咯噔一下，别说，还真是自己能说出来的话，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

    她偷偷歪脑袋瞟了李洙赫一眼，他还是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看不出什么变化。

    两人又沉默着并排走了好一会儿。

    李洙赫不想让她再陷入苦恼，主动开口缓和气氛：“你和娜莱说了什么呢？她看起来很开心。”

    “这可是我俩的秘密。”

    “莫，那好吧。”

    申度贤扭头看过去，只见李洙赫一脸乖巧，禁不住噗嗤一笑。

    “我和她说，她也是天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