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47街的小恶魔 > 蒙眼的愚者

蒙眼的愚者

    “假如我没有他们口中描绘的那般美善呢,应铎。”

    漫山遍野的花朵被风拂过,翻起银白色的花瓣,应铎看着面前那一大片厄尔庇斯花,动了动嘴唇,“没有……就没有呗。”

    他人口中的菲拉德尔再美好,也和应铎眼中的菲拉德尔不一样,应铎不在意他人的看法,但菲拉德尔仍旧低声问着,“你还会爱我吗?”

    爱,爱,又是这个词汇。

    应铎被风沙迷了眼,恼怒的走在银白色的花田中,任凭花瓣擦过指尖。

    应铎压着声音说,“我不明白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直要谈论爱,你一定要在我耳边喋喋不休吗,菲拉德尔,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谁来爱他?应铎自己都没搞懂这个问题。

    这应该是哲学家思考的问题,菲拉德尔凭什么要拿着它来折磨应铎呢?

    提出问题的菲拉德尔没听出应铎的厌烦,缓缓道,“我想要理解爱,我也想要被爱。”

    菲拉德尔顿了顿,低声继续说,“就像猫爱鱼,天空爱着大海。”

    应铎懊恼的抓了抓头发,有些气急败坏道,“老天,你为什么要纠结这个,你早就死了,菲拉德尔,你生前只是个研究所的收容物,创造你的科员难道不爱你吗?!”

    “她只爱她的理想,并不爱我。”菲拉德尔平静的回答。

    应铎更懊恼了,应铎试着提高音量,把菲拉德尔的问题都搪塞回去。

    应铎说,“那你呢?你自己爱自己吗!”

    应铎的声音尖锐到让这个疑问句变成了质问,菲拉德尔想要说些什么,但菲拉德尔只发出了几个气音。

    像是被难题绊住脚步的小孩子一样,菲拉德尔既疑惑又委屈的重复着一个字。

    爱。

    去他妈的爱。

    谁懂爱啊!

    应铎早就不在意了,应铎早就不在乎了——

    簌簌花枝相撞,花心摇曳,银白色的花儿在应铎手旁盛放着,目所能及、目所不能及的地方都是银白。

    在天空与地面的交界线,在银白与蔚蓝的交界线,人们分不清天空和海洋的区别,唯有柔软的云层隔离开这两位眷恋的爱侣,才能让人们意识到此刻脚踩在土地上。

    “好吧,你赢了,如果你非要听!”

    应铎皱起眉来,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喊着,“对,没错!菲拉德尔,我怨恨你,你不可理喻,每次都在我痛苦时袖手旁观,我会说你是疯子!”

    应铎折断了手边的花枝,咬牙切齿的喊着,“我讨厌你,甚至说,我憎恨你。”

    应铎的话语回荡在这片花田中,直到下一场风袭来,吹翻一朵又一朵银白的花朵。

    手中的花瓣被应铎紧紧握在掌心,也许应铎忘了,这样对待娇嫩的花朵只会让它死亡。

    当应铎意识到什么低下头时,掌心的花朵已经变的乱糟糟。

    应铎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挫败感,连带着,让应铎的声音发抖,“你蛮不讲理的出现在我的生命中,你还想让我说些什么呢?如果你执意如此,那么好吧!我现在就告诉你——是的!我深爱着菲拉德尔,我迷恋着你!”

    一连串的指责谩骂脱口而出,即使应铎想要后悔也已经没有回头路。

    应铎知道那种语气有多讨人厌,说到底菲拉德尔也只是好奇,又没有真的做出什么讨人厌的丑事,应铎不应该这样对待菲拉德尔……

    自菲拉德尔出现到现在,对方虽然无数次袖手旁观,但也无数次在应铎真正遇到危险时出手相助。

    菲拉德尔为何会降临呢?

    应铎突兀的想到了这个问题,他明明可以选择更有权有势的高层,通过他们的手段和能力,菲拉德尔一定能找到想要的自由。

    可菲拉德尔选择了应铎,一个卖不出去画要靠接委托续命的废物。

    应铎没有金钱,应铎也没有权利。

    应铎什么都没有,但菲拉德尔还是来了。

    他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应铎的生活中,不容拒绝的挤占了应铎的空间,固执的成为了应铎的一部分。

    应铎不应该这样对待菲拉德尔的……

    应铎动了动嘴唇,道歉的话语还没说出口就被菲拉德尔噎住了。

    “这不是我想要的爱。”菲拉德尔叹息一声,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疲惫,“我只是想要理解人类的爱,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应铎。”

    “……因为我是个人类。”应铎嗫嚅着,哑着嗓子道,“我是个弱小、懦弱的人类。”

    应铎站在花田中,再次想起了母亲温柔的笑脸。

    它是那样柔和,它是那样鲜活。

    假如她能长久的陪伴……

    应铎将花朵的残骸丢下,将喉咙里的苦涩尽数吞下。

    应铎迈出脚步,低声对菲拉德尔道,“别再纠结这个蠢问题了,菲拉德尔,爱对你我来说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俗物。”

    “你真的这么想?”菲拉德尔问。

    “……”应铎抿唇,没有回应。

    “可我愿意爱你。”菲拉德尔格外郑重的开口,应铎听了,不耐烦道,“别说蠢话了。”

    菲拉德尔固执道,“这哪里愚蠢了,你难道不渴望爱吗?”

    “我渴望死亡——”

    “那我愿意杀死你。”

    应铎的脚步顿了顿,露出了一个无奈的微笑。

    菲拉德尔总是这样,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把一些奇奇怪怪的理论强加在应铎身上。

    这能改变应铎吗?

    显然不能。

    但菲拉德尔总会留下一些痕迹。

    在漫长时间的滋养下,植物的根系早已填满整个花盆,它们不分彼此,想要分离,必定需要一场彻底的粉碎。

    自高处将白瓷花盆向下丢去,在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刻,绿色的叶片抖动,脆弱的瓷器应声破裂。

    四分五裂的碎片混杂着泥土,终于得见天日的根茎张牙舞爪的展示着它的生命力。

    生物生存的本能让它不断催生新的根系,它在有限的空间内徘徊旋转,最终将自己包裹,成了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造成这场悲剧的罪魁祸首不止有一人,它们都是难逃其咎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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