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丽,天高云淡。
絮暔城正值秋季,街道上洒落了金黄色的落叶与阳光,分外耀眼。
“哎,老祁,又混了一天。”一个身穿白衬衫和一个身穿黑色卫衣的看着还挺年轻的俩男的并肩走在街道上,黑的把胳膊搭在白的身上,一副颓然的样子。
“把手拿开,”白的捣鼓着手机,满脸漠然,“两个老alpha拉拉扯扯不知羞躁。”
“啊,我怎么不知道我俩拉拉扯扯了…”黑的把胳膊拿开,气愤地站在原地,“你怎么不说你天天跟手机纠缠不清…”
白的没管他,笔直地继续向前走:“因为我靠手机吃饭。”
黑色卫衣见白衬衫撂下自己和手机度蜜月去了,又骂骂咧咧地跟了上去。
“生活怎会如此无趣!”到家后,黑色卫衣仰面躺进沙发,面如死人地望着在电脑前飞速打字的祁延,“祁贵妃,朕命令你来陪朕找乐子!”
祁延一个眼神都没多分给他,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挥动,把键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臣妾做不到啊。”祁延冷清的声音响起。祁延背对着郝以楠,郝以楠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思考了一下,祁延用那张冷得跟死人一样的脸说出这样的话…
郝以楠突然爆出笑声,祁延转过头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他止了笑,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凑上前去看祁延的电脑。
“让朕看看贵妃的工作进展。”
电脑上映着几个人的照片,照片下是一些杂乱无章的字。祁延把他按回了沙发,“人家文件出错了,我帮人家恢复一下。”
“哦。”郝以楠失望地躺回沙发,无聊地把沙发上的猫爪枕头抛上抛下,不一会就把头埋进枕头下睡着了。
祁延回头瞅了一眼睡得四仰八叉的郝以楠,又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继续打电脑了。
布偶猫家族与哈士奇家族是百年兴盛的大家族,只是十几年前出了些变动,祁延死了爹,郝以楠也死了爹,两大家族从此衰落。家族中又有小人使绊子,祁延和郝以楠莫名其妙的成为了“灾星”,被逐出了家族。
布偶家族坐落在离絮暔城有几百公里远的栈北城,祁延在被逐出家族后被拐到这儿来,奇迹般地活了下来,还遇到了同样被哈士奇家族逐出的摸爬滚打来到絮暔城的郝以楠。俩人十几年来在城里什么杂活儿都做过,硬是打拼出来了那么几十万,在絮暔城买了这间不到四十万的房,装修之后,两人的钱包又恢复出厂设置了。
为了有个相对稳定的生活,祁延去一家编程公司打工,平常也就打打电脑做做程序,工资还算可观;郝以楠纯粹是懒,跑到一家餐馆扫地,每次客人看见那个银发蓝瞳身高190的帅气的清洁工都会愣几愣,然后再跑上去合影。他凭一己之力把餐馆变成了打卡圣地,生意暴涨,那名银发蓝瞳身高190的帅气清洁工自然成为了打卡圣地的网红景点。清洁工1500的工资竟然涨到了4000。
可惜好景不长,最近查得严,餐馆后厨出了点问题,餐馆直接闭门一个月。郝以楠闲了下来,哈士奇腺体的他不得在餐馆大肆霍霍,只好来霍霍祁延。
尽管祁延多次抗议,他还是一意孤行将祁延“封为”了“贵妃”,将家里的猫爪枕头“封为”了“嫔妃”。
“皇上”比较喜欢抱着“嫔妃”睡觉,因为“贵妃”多次扬言要当“皇太后”。
祁延也很无奈:
猫讨厌狗是有原因的。。。
文件快要恢复完了,祁延终于把手从键盘上挪下来,解放似的叹了口气,目光不经意间暼向沙发,却只看见了孤零零地躺在沙发上的“嫔妃”。
祁延心一凉,他又缓缓地回过头:
一只有一人高的戴着青蛙头套的哈士奇正昂首挺胸地坐在他身后,见祁延终于转过头来看他,哈士奇还高兴地甩了甩头,差点把青蛙头套甩掉。
坐了近一个小时的祁延站起身,用尽全身力气把哈士奇拖进了他的房间,然后走出房间,刚要把门甩上,哈士奇又恢复成人形,用手扶住门,嬉皮笑脸道:“一个人睡多寂寞,你陪我睡好不好?”
“……”
不久后。
小区里多了一只四处瞎跑的哈士奇
哈士奇仰天长“啸”,仔细一听,那声音似乎在唱:
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棵草。
夜晚宁静而祥和。
不,是没有郝以楠的夜晚宁静而祥和。
祁延没有开灯,有些空的客厅里只有电脑还在发光,雪亮的屏幕闪动着白光。祁延依旧坐在电脑前,蔚蓝色的眸子中不断闪过电脑屏幕中密密麻麻的文字。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揉揉发涩的眼睛,合上了电脑。
他们买的这间房子在离城区不远的靠近郊区的地方,窗外就是一片空旷的草地,此时草地中萤火虫正在飞舞,点点萤光在草丛间时隐时现,草地里还会时不时隐隐约约地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再往草地那边看,就是繁华的絮暔城,座座大楼好像是从草地边缘拔起的,闪烁着耀眼的霓虹光。
天空深邃,星光点点,祁延望着窗外看了许久,快要睡着了。
天上的星星闪动,不知是不是眼睛花了,有一颗星星似乎还在不断变大,颜色也变得狰狞血红起来。
刚刚空旷的客厅不知何时变得朦胧起来,似是被蒙上了一层黑纱,处处漂浮着美丽而诡异的“黑雾”。
祁延刚闭上的眼睛又猛地睁开。
他噌的站起来,慢慢退到桌边,开起伴生能力[夜视眼]观察着黑雾缭绕的客厅,蓝眸中荧光闪动。
“哎呀,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一阵幽空又诡异的声音响起,他仔细听着这声音,想要辨别出这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可声音似乎是从四面八方传出的,像黑雾一样朦胧,令人捉摸不清。
客厅里除了黑雾,并没有什么异常。
“要不,先看看窗外?”
声音再次响起,祁延不放心地侧过头去,看了一眼窗外,余光还在观察着客厅。
窗外,远处的高楼大厦不知何时已经隐没在黑雾中,霓虹灯散发出的光显得死气沉沉;草地里刚刚还飞舞着的萤火虫也不知所踪。
祁延回头,却看见一个拳头大小的面带诡异微笑的晴天娃娃几乎脸对脸贴在他跟前,来不及思考,祁延本能地给了他一拳,晴天娃娃没有被打飞,微笑的表情变成了:@ 。@
“别,自己人……”
说话间,房间似乎被照亮了,祁延看了看四周,正疑惑是不是郝以楠回来把灯打开了,看着看着看到了窗外。
他瞳孔一缩,只感觉自己腹部被一撞,回过神时才发觉自己已经倒在了几米开外的沙发上。
没想到这晴天娃娃样子的小东西力气还挺大,他幽幽地从祁延衣服上飘起,表情十分狰狞:“你要死啊?”
祁延面如死人地看着他,看了几眼,又回过头去看自己刚刚站的地方:
那里已经变成了直径一米五的大坑,坑的周围还燃烧着火焰,刚刚立在窗边的桌子已经有一半被砸得粉碎,祁延不悦地皱皱眉。
他一把把晴天娃娃拽过来,速度快到娃娃都没反应过来。
“赔偿费用?”
晴天娃娃有些懵逼:“什么赔偿,劳资救了你好不好...”
这间房子是祁延和郝以楠用几年的血汗换来的,还没住几年就搞成这样。祁延的表情也开始狰狞起来:“私闯民宅?你不怕我把你丢到公安局?”
说话间,屋子越来越明亮。
一人一娃同时望向窗外,只见天上的的“星星”都像刚才祁延看见的那颗一样,逐渐放大,变红,扭曲。
不知情的人们纷纷涌出了房子,举着手机拍下这“奇观”
祁延愣了一下,拽住娃娃的头,眨眼间飞出了房门。
整个城市被诡异而美丽的星光笼罩,街上人潮涌动,有人认为是神仙降世,对着天空拜了几拜;一些大妈聚集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我老祖宗说嘞,今年...”
“怕不是吹,我孙子昨天给我打电话叫我烧几柱香给老祖宗,怕就是...”
人们热烈地讨论着,还有几个人掏出了直播用的架子。
在这安宁之后,一颗星星猛地砸在人群中,砸出一个大坑。
人群一下子散开来,人们又怀着好奇往那坑中望去:
坑内早已血肉模糊,手机破碎的屏幕还闪动着,似乎还播放着天空的视频。
看清了坑内的景象,才有人反应过来,人群尖叫着又散开来。
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一颗颗“星星”接连砸下来,“星光”璀璨又耀眼,美丽而诡异。
城市彻底埋没在尖叫、警笛与爆炸声中。
游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