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院子里的声音都消失了,咯吱一声院门被打开了,烟云向后望去,只见一个40来岁的方脸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眉眼微蹙一派严肃的神情,身边跟着一位青年,眉眼与他有几分相似,但不同的是眼神游离,懒懒散散地走在他的身边,是大管家和孙掌事。
据六子说孙掌事是大管家的私生子,原本烟雨还半信半疑,大管家对细节把握的十分精准,容不得半点沙子,而孙掌事却与大管家截然不同,二人行事风格完全不一样,今日二人站在一块,烟云倒更加信了几分。
院子不大,众人面前是上房,前面放着一方桌椅,上面放着茶水,见到二人走到众人前面的座椅上,施施然坐下,看到这得胜就殷勤地拿起桌子上的茶壶,流水从壶口流淌出来,热腾腾的热气中氤氲着那人谄媚的面容,大管家的面容似乎柔和了几分,但是望着下面站着的众人,眉头随即又皱地更加紧了,沉声到,“今儿个后花园是哪个打扫的?”
听到这话烟云下意识往前看去,只见一个瘦小的仆人哆哆嗦嗦地站了出来,看着年岁不大11、2岁的年纪。
“路上的石子大咧咧地躺在那没看见的?”
那人脸色顿时煞白,连忙跪了下来“管事的饶命,小子一时眼花,没细察,求管家的饶小的一命…”
“自己去领罚。”话音未落便被大管家打断。
听到这话,烟云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死死盯住大管家。
周围的人神情也猛然一变,都默默把头低下,身躯不断颤抖,就连得胜拿着壶水的手都颤了一颤,那人身板如此瘦弱,他们很怀疑他是否能从老张头手下熬过去,行刑的老张头看着年纪大,但是手上的狠劲一点也不差,他最知道打哪最能让人叫疼,虽然外表看不出什么,但实际上疼痛深入骨头缝,就算被打死那也是那人活该做错了事,这件事这里每个人都深有体会。
就算侥幸活了下来,不管前一天怎样,第二天都得爬起来将自己手里的活计干完,耽误了主子们的事,个个没有好果子吃。
大管家用茶盖拨了拨茶叶,抿了口茶水,冷笑一声:“最近忙着打点小姐的亲事,你们这些贱皮子一个个骨头都松了,觉得我管不住你们了。”说着抬头看了眼站在最后的烟云。看到大管事的眼神,烟云又强迫自己将头低下,身子紧紧绷住。
说来也奇怪,烟云明明站在最后,但那格格不入的气度却被他一眼瞧出,之前看那小子挺顺眼的,滑溜像泥鳅一样像是个可塑之才,眼眸里闪烁着勃勃的野望,这样的人最好把握。可最近不知道被哪个小鬼灌了迷药,不仅在集合的时候迟到,居然还敢顶撞他。
呵,蠢,鬼迷日眼了。
这次看来,这小子像是被打怕了,希望以后都安安分分的,少添些麻烦,这样大家都方便。
烟云望着地上的石子,不禁想起一月前的噩梦,双手攥的更加紧了,鲜血顺着指缝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