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说这些甜言蜜语。
宋芷被这直白的话语说得脸颊发烫,将手帕往他怀里一丢,做别的事情去了。
莫敖昶见她面若桃花,一把抓住她的手掌摩挲,喉结滑动,目光侵略,暗示性极强。
“登徒子。”
宋芷将手抽回来,毫无威慑力的瞪他,一双眼睛如春水化开,波光潋滟,眼尾漾着几分妩媚。
莫敖昶定定的看着她,深邃眼眸中凝聚暗色,嗓音也带上几分哑意,道:“好不讲道理,我只是想念自己的新婚妻子,怎地也要背上这样的骂名。”
“不与你胡扯了,马上就要吃饭了。”宋芷走到另一边,择菜去了。
她一走,莫敖昶也厚脸皮的凑过去,非要与她挤在一块。
用过晚膳,莫敖昶从包里拿出发钗、耳坠、手帕、胭脂……等等一堆东西,一股脑的推到她面前。
“这些都是临邑城里时兴的东西,觉着都与你相配,便都买了一些回来。”
莫敖昶期待的看向宋芷,默默观察她的反应,希望得到心爱之人的夸赞。
精致独特的首饰随意放在桌子上,堆砌得如小山一般。
宋芷一眼就瞧见了被压在底下的亮眼红色,拿出来细细打量,果然如心中所想,是用珊瑚制作而成的步摇。
此处离海甚远,百里外的临邑城自然也是,这样的东西在内陆可是稀罕之物,且这步摇的用料成色清透,镶嵌的珍珠莹莹泛光,怕是价值百金不止。
难不成押镖的时候,还顺道做了盗贼的生意?
宋芷心中这般所想,也就这般问了:“临邑城怎么还有海里的东西?你难道是打劫了从海上来的商贩不成?”
莫敖昶看着她手中的步摇,愣了一下,似是想了想这东西的由来,才委屈道:“这可就冤枉我了,此物原是还在都城时地方官员送来的贺礼,我觉得颜色衬你,便命人打造成了一支步摇。”
“只是那时还未表明心意,一直未有机会赠予,如今正好和临邑带回来的物品一道拿出来,你看看,可还喜欢?”
不等宋芷回答,他又说:“夫人平时打扮得素净都宛如神女下凡,仔细装扮,更是美艳不可方物,不如,为夫这就给夫人戴上试试,有夫人的仙子相貌撑着,这步摇虽是凡物也定能惊艳绝伦。”
宋芷脸皮薄,哪里经得起他这样油嘴滑舌的夸赞,当即就选择忽视他伸过来的手,把步摇收到箱子的最底层去了。
这番动作,又惹来莫敖昶低声浅笑。
宋芷低着头不看他,转移话题道:“只要是你带回来的,我自是都喜欢,只是,以后别买这么多了,我一个人哪里戴得过来,我们没有进项,也要省着点花。”
她假装动作忙碌,将桌上的东西一样样整理分类,归拢整齐后收进箱子里放好。
等都收完了才发现,尽给她买了,倒是没给自个带一星半点。
“此次运送货物,他们给了我一笔酬金,够用一段时日了。”
莫敖昶踌躇了一会,才继续说:“镖局想请我做押镖师傅,不是天天去,他们人手不够时,才叫我去,我还未答应,想着你我夫妻一体,总要回来与你商议才做答复。”
宋芷想着,整日拘着他在村里也不像样,既有正经事情做,做妻子的,自然要全力支持,便点头同意。
但她还是不放心的嘱咐道:“在外做工,不免要打点人情世故,你往日的脾气多收敛些,与人和善,便是与自己方便。”
莫敖昶笑着应道:“我都知晓的,你看我在村里,与他们不也是处的极好。”
这倒是,他现在的性子越发的好了,半点看不出以前那股子乖张纨绔、桀骜不驯的公子哥脾气。
二人又坐着说了一会子话,莫敖昶挑拣着说了几件路上的趣事来逗她。
宋芷双手半撑着脸颊,听得认真,脸上神情随着他的说话的语调起伏。
不多时熄了灯,又是一夜红被翻浪。
又过了几天,镖局来人,说是叫人手不够,叫莫敖昶去押镖。
有了前一次的经历,这次倒是少了几分离别伤感。
只是这次分离,一晃就是三月有余。
这日,宋芷回到家,刚进院子就察觉不对,不起眼的墙角下,残留着两个半深不浅的鞋印。
有人翻墙进来了。
她拿起厨房的烧火棍,顺着痕迹,轻手轻脚的走到柴房,扒开里面的草垛一看,果然有人在里面躲着。
那人受到惊吓,战战兢兢的转过身,却将宋芷也吓了一跳。
只见这人大半张脸都是被烈火灼烧过的痕迹,左掌缺了两根手指,裸露在外的肌肤疤痕疙瘩凹凸不平,恐怖如恶鬼罗刹。
“是你,你竟然没死!”
那人见到宋芷,惊诧出声,又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我们从一开始就被他骗了。”
“你是谁?你认识我?”
宋芷疑惑的看着这个完全陌生的女人。
“我叫宜春,曾是容贵妃的贴身宫女。”宜春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咧嘴笑了。
她一笑起来,脸上的疤痕像是活了过来,如蛊虫不断扭动,更加可怖。
见此人精神好似不太正常,又身份可疑,宋芷后退两步,有些戒备的问:“你躲来这里做什么?”
宜春似累极了,放弃挣扎的往草垛一躺,说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你不清楚吗?还不是拜你们所赐。”
宋芷微微蹙眉,这人前言不搭后语,不知打的什么哑迷。
见宋芷面色疑惑不似作假,宜春脑中灵光一闪,突然就懂了,嚯的坐起身来,眼中迸发出危险的光芒。
她咧着嘴快速说道:“我不仅认识你,我还知道很多秘密。”
“例如,莫敖昶杀了他的亲生父亲华明重!”
宋芷被她的话惊得眼前发黑,嘴比脑子更快的反驳道:“这不可能,你胡说!”
“这是我亲眼所见!”
宜春用残缺的手指着自己的眼睛,斩钉截铁道:“他舍不得荣华富贵,选择继续做容贵妃的儿子,为表决心,自然要除掉这个如污点一般的父亲。”
“不过,若是我,大概也会和他一般抉择,低贱的庶民与高贵的皇子,便是傻子都知道如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