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糟糕的考评周

    何运晨是今年被自己的律所派来美国纽约做事情的。其实他并不想来这里。准确的来说，他是被排挤过来的。因为一个案子以后。但是在上司下达了不去纽约他会饭碗不保的委婉说辞后，他还是选择收拾东西来到纽约。他可不想让父母知道这件事，在外工作多年，他一向都是报喜不报忧的。这个工作也是，他是小地方出来的，从小就继承了父亲的愿望。

    还好，委派期是两年，不是一辈子。又不是回不去，你不要这么悲观。何运晨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今天照常在楼下的咖啡馆买一杯深度烘焙的冰美式咖啡来提神，准备上班。今天的服务生似乎是个新人？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亚裔男生。直到对方提醒他咖啡好了。何运晨才回过神来，特别注意了一下服务生的胸牌，那个男生叫Vincent。是个好名字，何运晨这样想着。不过他赶着去上班，没工夫交流，也仅仅是看了一下。他可没空想别的，何运晨现在心里只有案子。今天开始就是考评期，这关键的一个星期他必须做的更好才能升职，如果他这次可以升职，就有理由调回国内。而不是在这里看着他白人主管的脸色过活。

    他坐到自己的工位上，没有两秒中，气都没喘匀，就拿起来案卷资料开始研究。在这里工作不容易。即使现在没有那种明晃晃的歧视。何运晨还是可以感觉和一些人交流时的不舒服。整个公司只有他和前台小姑娘是亚裔。何运晨倒还好，毕竟他两年以后就会回去而且他不在本地生活，有的时候还是会反击回去的。前台小姑娘可不一样，她是移民而且要养一大家子。问她为什么，姑娘也只是苦笑，忙着低下头给其他人跑腿，还不能随意甩脸子，不然人家随时能让她离开。何运晨对她的遭遇很是同情。但是也仅限于同情。因为他自己都自顾不暇了。虽然他知道职业是律师，虽然有人说律师要有良知，匡扶正义。这种嘴上说的好听的话谁都能说，但是你如果真的做了总有人会记恨上你，不然他不会被排挤到这里，全公司都知道他不是国际法出身。即使他还是不甘心，国内的那个案子，他觉得自己没错。可是，那又怎样呢？他太渺小了，有的时候很难用理想和热爱对抗现实和世界。

    何运晨正在看案卷，人事的Erika又来蹭过来。Erika·Branch，不是第一次了。当着所有人的面不怀好意的摸他的腿。何运晨觉得自己的青筋在跳着，他快吐了。但是他清楚不会有人站出来为他说话的。因为偏偏这个Erika是主管的侄女，偏偏人家在人事部门，掌握着所有人的升迁，他又无法翻脸。别说他，律所所有人都被这样对待过，谁让这位大小姐是出了名的荤素不忌的。而且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格外受这位大小姐“青睐”

    一个星期，何运晨强忍着恶心提醒自己。一边看卷宗，一边还要应付间隔的骚扰。终于忍到晚上下班，但是他还不能回去，他还要做一份风险评估报告给客户。不过何运晨松了口气，Branch从来不加班的…这个时候他的合租室友Keith走过来“辛苦了，哥们儿，抱歉。”Keith灰绿色的眼眸里闪出忧虑和抱歉的情绪。Keith是也是小地方出来的，能到这里来工作不容易，谁都有自己的难处，所以何运晨并不怪Keith。

    “我还有一份风险…”何运晨话没说完就变了脸色。Branch又来了，她出现在Keith的背后。何运晨决定不再忍耐“I'm busy tonight, Miss Branch. I also have a risk assessment to send to my client. I'm going back with Mr. Mott. I don't suppose you can handle the responsibility if something goes wrong?(我晚上没空，布兰奇小姐。我还有一份风险评估报告要发给我的客户。我打算和莫特先生一起回去。我想如果案子出了问题您担当不起这个责任吧？)”何运晨一口气说道。“Hey, Yancy. Be nice. I didn't mean that. I just wanted to ask if you could have a drink with me. So you wouldn't have to work so hard?(嘿，Yancy。友善点，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问你可以陪我喝两杯吗？那样你就不会这么辛苦了？)”一股酒精味不偏不倚喷到何运晨脸上。这是喝大了？

    “I don't think your plastic face has any clients that interest me. Excuse me, Miss. I'm going home.”何运晨冷笑着说出了这句话，拉着Keith走了。至少他今天不想考虑顶撞这个女人的后果是什么。

    之后的几天，Branch没在来骚扰他。可是当他拿到不合格的考评书的时候他还是失控了。何运晨的手在不受控制的气到发抖。他拒绝了Keith陪着他的请求，大脑里一个声音疯狂叫嚣着他要发泄。最后何运晨的记忆停在了他躺在还算整洁的被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