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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厚爱卖艺不卖身

    眨眼的到了晚上,算是正局来了。中途柴升平还来问了茛四两次有缺什么东西不,茛四跟他说没。

    上一个节目是个洋人拉的小提琴,拉完了下面一阵响耳的掌声和与好。

    享了几幕艺术熏陶,总算是等来了中国人自家的传统。

    今儿唱得是个主打丑角的京戏,名说是《三岔口》,这本儿茛四小时候便听了不下百许,演得自然顺溜。于是乎,就这台下笑得“哈哈哈”络绎不绝以及耸动的双肩随处可见,使得茛公子非常满意。

    途晌,那一个个面红耳赤的乐样儿也把茛名角儿给逗乐了。索性呐他涂了十斤白|粉,又演得是个丑,他现在笑了,除了更灿烂些、搞笑些,别人也料想不到茛四也在笑他们好玩。

    瞧吧,这才算是成功表演。台下人捧腹,笑得涕泪满眶;台上人亦是欢愉得分不清戏里戏外。你说那文绉绉拉小提琴的,一群人明明心里神游天外,面上却还要故作高深投入,亲娘看了都嫌累。他这便不同了------好玩有趣还能燃场子。

    茛公子心里吐槽了底朝天,鞠了躬就要下台------

    “茛名角儿唱得好哇!”有人笑嘻嘻张牙舞爪。

    茛四循着声音瞧过去:呀,眼生的很。

    小公子哥头发擦油,金碧辉煌的水晶吊灯把他头顶照得光亮。皮肤白里透红跟个女娃娃没两样。套了一身休闲小西装,裤子做了收紧,把他的腿勒得像两根竹签。

    穿得是挺人模狗样,茛四心里念念,应当是个娇生惯养的主,惹不起也不能惹,于是他就顶着一脸红白粉笑说:“多谢这位小公子啊,承蒙厚爱!”

    对方摇摇头,踩着茛四话音落快速接上,笑得无辜又开怀:“您可真是误会啦,我还没说完哩。您不仅唱得好,而且人也长的漂亮呢,难怪能再入吴能怀、再登梨宝台呢哈哈哈哈......”

    茛四神色不变,也跟着花枝乱颤的小公子瞎笑:“小戏人不过姿色平平,再登梨宝台那也不过是受了吴老哥青眼,是他怜情我,小公子可别打趣我唷。”

    小公子看了他半晌,没续话,茛四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这会儿又有几个好宝贝儿替他解了尴尬急,让他活成油锅蚂蚁------

    “茛公子呀,我们可都是听说啦。您怕是不晓得您的艳名名声远扬,前儿个我弟弟还扬言要包了您呢嘻嘻嘻。您要不考虑下?价格好商量着呢!”

    茛四:“不啦,小戏人身上没二两肉,搂着也搁人,包了只能盖着棉被瞪大眼,纯粹是拿银元往水中砸,可别花费冤枉钱了。小子只卖艺不卖|身!”

    再诸如:“茛公子的《玉堂春》唱得当真极好了!我可是为此看了好多版场,才摸清了底细------”

    “小姐眼光好,识人佳!”

    “诶别啊,您这说的我都不好意思往下说了......”

    “你不说我替你说,”又横插一脚,场子顿时混乱,七嘴八舌相互交错,最明晰的声音还是这个插嘴的莽汉,“那《玉堂春》唱得好,苏三也是演得入木三分,可惜啊------”他拉长了调子,引众人翘首以盼,“是个娼|妇!”

    下面又是人仰马翻的哄笑。茛公子十分合群,一同笑意不褪,丝毫不与其格格不入。他没说话,听他们继续冷嘲热讽把他当下酒菜、当玩笑开。

    “茛公子钟爱曲艺到了痴迷的地步,既然唱得就是个婊|子,何不也去切身试试这销魂业啊?说不定这人就能唱得更为传神,戏功也能愈发精进呢!”

    茛四笑得眯起了眼,透过十斤白粉看向笑得满面通红的怪物,那狰狞的姿态在他缩小的视界之中越发清晰,他温着嗓子,说:“真是抱歉,适才说过了————我不卖|身,”蹬鼻子上脸的玩意儿 ,“不扫各位雅兴。小戏人今儿任务已经结了,就此告辞,您等好好享受,别了。”

    他头也不回下台。

    剧院的窗户开得很高很高,因为入夜了,各大扇彩窗都只留了条小缝,剧院里很是暖和。茛四胸口又凉又空,像是张纸上捣了个窟窿,被风穿膛割过。

    好像被剖开了心脏,没有了情绪的发源地。平静之余又带有几分茫然------他就思索着,他此刻理应高兴着。你瞧着,他演完这出戏他就有了一大笔可以光明正大花的钱,他还有这么多身份高贵的少爷小姐爱看他演角儿,他该高兴。

    他们说的话于他不会有分毫影响。他可以筛掉他不喜的,拣出他喜欢的,不图什么过程,求个圆满结果,他便活的快活轻松。

    ·

    茛四不打算久留。柴升平的剧院于他自己是风水宝地,于茛四却是积聚乌烟瘴气鬼哭狼嚎------或许他与这地方相冲,他犯煞嘞。不过这次还算好,没闹得收不了场。

    他和柴升平又唠嗑了三言两语便辞别了。背着一囊不怎么丰富的行李和折换成银票的大钞往小门走。他挺着脊梁骨,目光却盯着视线可尽的地面出神。

    直到视线出现了一双...皮鞋。

    茛四觉得腮帮子疼,连着后牙槽也隐隐约约有了酸楚的错觉。

    他对间接促使他成为穷光蛋的公子哥投以不怎么友善的笑容:“瞿少爷好,请问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没有。”瞿旗不知何时已由金丝边换成了“灰丝边”的眼镜儿。

    倒显得他愈发像个衣冠楚楚的纨绔了。茛四心里如是想着。

    茛四礼貌问询:“那么,您可以让让吗?我得出去。”

    瞿旗看了他一眼,疏离地退开一步:“......抱歉。”

    “谢谢。”茛四大步流星,迈大步子,身后传来烦人的声音。

    “茛先生,您对我有什么偏见吗?”瞿少爷始终对于茛公子半年前的嘲讽一笑难以忘怀,可谓小心眼至极,可他还不觉得什么。

    “没有,”茛四深呼吸转身,看着瞿旗眼睛,又一次重复,“没有。”

    “你嘲讽过我两次,”瞿小少爷慢吞吞勾下眼镜,用他那双风流多情的双眼表达他此刻的较真,“一次在半年前的归国宴,还有一次,在约莫一分钟前。”他摘下价值不菲的高档手表,示意给茛四,要他确认时间。

    茛四只突然觉得有口血闷在胸口。

    他扯了扯嘴角,颇有些无奈的意味在里面,像是在跟一个跟你抢糖果吃的小孩儿理论:“拜托,瞿少爷,半年前我与您连一句话都未曾说过,更不提做面对面有所直指的嘲讽这件事了。您想必是记错了吧。同样的,我并没有存嘲讽您的意思,我只是......”茛四气极反笑,他想起了柴老板和傻贝儿贝儿曾给他过的忠告,“我逢人说话,便予人自带三分盛气凌人,这是天生的毛病,不知怎么收敛。平儿容易极了叫人觉得我轻视他们。”

    瞿旗瞧着他若有所思,没发声,但茛四明显觉着他对自个儿态度放缓了。

    怪人啊,平儿真是人惯得多了吧?受够了众星捧月,挨不得一丁点儿看不起。

    二人没再作多交流。瞿公子身娇体贵,先一步回了场子。茛四原地吹了会儿夜风,才抬脚离开。

    ·

    常青树依旧矗立不倒,成了剧院的标志牌。树叶在漆黑的夜幕下映得愈发浓绿深翠,它们并列成秩序井然的迎宾大道,簇拥着一条拐入剧院后边的水泥路。

    现在的客人基本都齐聚一堂,到得差不多了。正是欢腾的时候,那停车的地坪理应没甚车子出入。

    茛四走了小门,挨着水泥路,抬头就看到一辆没打灯的黑色轿车冲出地坪,离他不远的地方拐出了剧院。

    大晚上的,此时不仅不是开车的时辰,更不应该不打灯。茛四身形隐没在大树后,他微微蹙起了眉头。

    车开出了一小段距离,原本拉得严实的奶油色后车窗窗帘却被突然撤开。哪怕离了一段距离,茛四似乎也能听见那用|力拍打下发出的沉闷呼救声。

    商家大少爷的生日会,却一整天都没有出现寿星的身影。茛四猛然抬起头,飞快转身跑向剧院------

    管他三七二十一有仇没恩,人命关天,计较他个娘啊!

    商二,若真是你,事后平安,你可得记了这份以德报怨,以后少阴阳怪气祸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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