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平第一次遇见这样一个疯人。
那个Alpha发了疯想标记我。
可是……
我是Beta。
发了疯的Alpha真好笑。
他把头窝在我颈窝恳求我给他一点信息素。
但我是Beta。
——
1
你是说千一寝么？
他是我的主人。
我一直知道的，
Beta应该服从Alpha。
所以我是Beta。
他是Alpha。
我活该屈服于他的脚下，活成他身旁最满意的……利刃。
不，是那条最满意的狗。
——
2
说来。
我也觉得千一寝的名字奇怪。
一千个房间睡一千个……
在这想法还没成型前，
我猛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可不能在主人背后说他坏话。
这是主人定下的——
第二十七条规则。
没错。
他们这群Alpha是天生高人一等。
自以为是。
狂妄自大。
喜欢定下如此框框条条的规则……
哦，对了。
现在我可没有在我主人背后说他坏话。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罢了。
我一直看不惯Alpha，
特别是像他这样傲气的。
我和主人真正撕破脸皮的时候，
是我拒绝了进入帝国部队的机会。
在帝国部队当兵。
是一份荣幸。
当然，也是一份微妙的权利。
我的主人把钱堆垒得像废纸，却一直很想跟那些帝国的政客攀上关系。
我知道的。
所以在得到帝国部队的邀请后，我就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有什么事情比服待主人优越呢。
我只是主人的一条狗。
能有拒绝的机会。
我难道不能试试？
我真喜欢他生气的样子。
主人吃西餐的时候都把刀叉拿反了。
还有，主人喜欢甜食。
我为他切完牛排的时候，
还要命令比我下等的人去准备一份甜食。
既然主人喜欢，那我只能照做了。
——
3
其实作为Beta也不全是坏处。
比如我给主人下了一些新鲜的玩意。
主人吃了。
那效果在腺体上发作的时候，他或许就不会如此趾高气昂了。
Alpha吗？
也会变成被精/虫上身的废物。
有什么好高人一等的。
吞了药。
不还是和发/情期的Omega一样——
下贱。
是的，我看不惯所有生物。
包括我自己。
我就是这样单一地恨这个世界。
——
4
主人是个高级Alpha。
药效上身的时间没有那么早。
我揉了揉耳朵上参差不齐的钉子，听着主人数落我的过失。
他这个蠢货，当然不会意识到我给他下了药。
他还在和我说入选帝国部队的这件事。
哦。
我站在他身后，掏了掏耳朵，
又用舌尖勾了一下打在下唇的环状唇钉。
冰的。
金属制成的唇钉是凉的。
像我面前的Alpha一样。
我盯着他白色的发旋，勾至颈后浅色的发尾。
头发覆盖下的……
腺体。
我的手心有点痒，但还是忍住了。
我顺着主人说话，
「大人，是在下的失礼。」
其实我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失礼。
我的指尖压在我的西装袖套上。
整只手都好痒啊——
我好想碰他。
虽然我是Beta。
唉，可是我是个Beta。
“……”
——
5
主人在吃甜食，他没有回应我的话。
我想，如果他愿意回应我的话，
也应该是慢条斯理的。
其实，Alpha不屑于去回复一个下人的话。
「嗯。」
哦？
Alpha回应我了。
但是他好高冷哦。
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
我可以看到他唇角沾上的奶油。
我好想蹭上去，帮他擦干净。
可是我是个Beta。
我又闻不到他的信息素。
也没经历过什么发情期。
我是个天生的Beta。
成年后，更不用说。
我连AO分化是什么概念都不清楚。
但我知道，
他们这两种性别在分化前会青春萌动，
说直白一点就是——
发/情。
我觉得，
Alpha和Omega的发情可会比我现在严重。
我不过是想碰一下Alpha。
也不知道强者的头发是不是也会像他的实力一样结实？
我怎么也不会想到，
在未来的时候，我还真碰上了这Alpha的头发。
它是软的。
——
6
「听说你入选了帝国部队？」
我愣了一下，舌头转动的时候，不小心勾到了舌钉。
舌心猛地刺痛一下。
哇哦。
主人竟然在和我搭话。
我看见他掀起眼皮。
视线的聚焦点却不在我这边。
他没在看我。
我想应该坦然自若一些。
于是我握起一边搁着的红酒，
把酒口倾向了主人的那只高脚杯。
水声沥过杯沿，玻璃杯上折出艳丽的红色。
看见那颜色，我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
——果真像我的红发一样张扬。
——
7
「大人，我拒绝了。」
我听见我的声音徒然升起来。
那Alpha抿了一口我倒给他的酒，才慢吞吞地开口。
「那么好的机会，为何拒绝？」
他把另一个酒杯翻正，又让我给他倒了一杯酒。
于是水声沥过，我再次为他倒了一杯酒。
主人好看的指节叩在了杯壁上。
酒水晃动。
这个Alpha再次微啐一口酒。
我知道。
他是在等我的回答。
我笑了，
下意识舔了一口下唇上的金属环。
我一直这样回答他，
「可是我是Beta。」
突然，他的指节再次落在了杯壁上，
——很用力的。
于是酒杯倾倒，
那酒水飞溅，全挥到了我西装内搭的衬衫上。
白色的衬衫犹如浸上了血。
我听见他说，
「舔干。」
——
8
我舔了。
舌头上的钉子都勾到了他指尖上。
他的指尖微的一缩。
强大的信息素瞬地压过来。
他也没想到我会这样……
越界。
Beta是闻不到信息素的废物。
但是照样是会屈服在强大Alpha的信息素下。
况且他是我的主人。
正常Alpha的信息素当然不会对我造成影响。
但是他亲手为我别上了服从圈。
科技联络神经。
遇到他信息素的压制，我会像手无缚鸡之力的Omega一样——
屈服——
于他。
我想，
现在信息素的释放量已经超过了法定的限制量。
我闻不到，
但不妨碍我的判断。
那信息素的刺痛感像数千万根的针一样，刺在了我的膝盖上。
我不是一个执着的人。
也不要脸。
于是膝腕一曲，
我跪在了他面前。
——
9
现在。
我和这个自命为我主人的Alpha撕破了脸。
我的服从圈像狗链一样，还别在我脖子上。
我晃了晃上面叮当作响的铃铛。
没有主人的指令，
我当然挣脱不了他的控制。
我欠了他债，
我当然要用一辈子来还。
但我偏不……
——
10
我回到了我家。
是的，那药效发作了。
那Alpha的信息素像洪水一样倾泻出来。
我又闻不到。
看到他一脸痛苦地倒在我的面前。
我就知道，
我成功了。
我想我真是个好人。
直接一个电话喊来了他庄园里所有的Omega。
不要太感谢我。
我把脖颈上紧着的项圈扯了扯。
皮带绷直，又反弹扣在了我的皮肤上。
算了。
有机会下次再解开。
我也不在意脖子上多了条装饰品。
反正这个服从圈只对这个Alpha有效。
反正唯一有效的Alpha也快没了。
我正幸灾乐祸地想着。
门上就响起了刺耳的铃声。
我翻起身，抓过来手机。
凌晨三点。
我盯着手机上的时间。
哪个神经病——
那么晚找上来……
我一把拉开门。
然后，
一个和我差不多高的人就砸在了我的身上。
看到来人是谁后，
我不可思议地挑起眉，然后道，
「哦？大人您怎么来了。」
——
11
我眯着眼睛。
往下的视线落在了他如白羽一般的睫毛上。
厚得跟个扇子似的。
我不屑地轻哼了一声，却还是低下姿态对他讲，
「您一定是走错了，我这就送您回去。」
怀里的Alpha可能是处于发/情期，
全身黏黏腻腻，都快挤出泡渣来了。
「没走错……」
我第一次听见大人的声音这样软糯。
「大人……」
我抽了抽嘴，想让对方清醒一些。
我可不是什么香香甜甜的小Omega。
而是一个臭臭的糙皮Beta。
看见怀里的Alpha装得像若无旁人一样，又继续道，
「闻闻我的信息素……」
他有病吧？
我的眉头突地跳起来。
能对一个没有信息素的Beta说出这样……
越界的话。
——
12
我把他丢在我的床上。
唉，此生有幸。
第一次见一个Alpha这样狼狈不堪。
说实在点，
我给他下的是猛药。
不标记一个Omega，
过不了几天就会全身瘫痪，
——然后暴毙*^_^*。
我知道这个Alpha挺洁癖，
也很傲气。
我一直以为他会降低尊贵感，随便标记一个Omega来缓解症状。
随便上个Omega。
很容易的事啊。
反正又不是长期标记。
我记得我看过资料。
娇娇小小的Omega只要像洗纹身一样洗掉自己身上的信息素就好了。
简简单单。
这个嫌麻烦的Alpha为什么没有这样做。
还妄想保持处身，来找我这个连信息素都没有的Beta。
可笑。
这个Alpha蜷缩在我的被子里。
他银白色的头发微微绻起，
我的手覆盖上去，指尖随着他的发尾往下滑，按住了他的腺体。
「大人要是想要的话可以。」
「我一直忠诚于大人。」
我对他说。
——
13
看着被窝里缩着的Alpha越喘越厉害，抑制着自己从腺体运送到全身的躁意。
我捂了他额头一下，
烫得吓人。
他可真能忍啊。
「大人上来吧。」
我揉了揉右眉峰下的眉钉，终于忍不住说。
我看见这个Alpha有想要说话的欲望，便把手收回来，准备听他讲。
「咬一口我的腺体。」
这是，这个发/情期的Alpha第二次说出这样的话了。
Alpha用的是命令的语气。
真好笑。
第一次见到有Alpha想让Beta标记的。
原来以为这个Alpha想要上我。
反正Beta没有sex经历，干净得很。
只听见他压褶的声音再次响起，
「请咬一口我的腺体。」
主人这次的话乖了很多，还学会用上敬词了。
有待进步。
终于不再是嚣张跋扈的了。
于是我挽上Alpha的后脑勺，
把他按进了我怀里。
我把他留在颈间的白发拨开，
用指腹生猛地搓了一下他的腺体。
我利起牙来，
毫不留情地往着他的后颈咬下去。
——
14
Alpha也很轻地哼了一声，大概是挺不爽的。
主人一直挺看不惯我。
我把他低下的头按回来，对上了他裹满戾气的双眼。
他把话说得理直气壮，
「又没了，标记我。」
主人又在命令我。
看来一次的发/情期并没有让他涨涨什么记性。
我扣上主人的下巴，
迫使对方抬头看我。
没想到，
他没有排斥。
反倒是——
借势咬上了我的唇环。
——
15
我愣住。
指腹磨蹭着下唇上的温存时，
才想起了刚才那个强势的吻。
那个作案者Alpha毫不在意这些关系的微妙。
他还在讲，
「红烈酒的味道和你头发的颜色很般配。」
Alpha的手指关节陷进了我的红发里，他环着我的后脑勺，撩起我另一只耳朵上坠着的十字架。
我想这Alpha也真是厉害。
能把一句普通到平平无奇的话说得像是在调/情。
我问，「什么是红烈酒？」
明明对方已经把话题挑得够清楚了。
但我还是装作不理解。
问Alpha什么是红烈酒。
一个Beta能闻到什么信息素。
但好在我道听途说过。
是的。
Alpha的大庄园里不缺倾慕他的Omega。
我记得他们说过，
主人的信息素是红烈酒味的。
入喉辛辣，细品甘甜。
——
16
主人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我还是没听到他回答什么是红烈酒。
只是，他不再碰我的头发了。
手往下移，
他环住了我的后颈。
他摸着我后颈上本该是腺体的位置。
「你的腺体会是什么味道？」
他突然这样问我。
「大人，我是Beta，没有腺体。」
我毫不留情地掐断他挑起来的话。
转而，我捏住了他的手腕，一字一顿地说，「大人，请自重。」
——
17
第二日，那Alpha大概是清醒过来。
他把身上凌乱不堪的衣服全都丢掉了。
我随意地睨了他一眼。
果然，少爷的衣服都是一次性的。
但从大少爷干干净净的脸上还真看不出抱歉的意思。
他说，
「钱都在这里了，那段时间里我犯下的错也抵消了。」
「包括标记，Beta又能留下什么？」
上完我就走。
果然是他的作风。
我拧灭指间上的烟，也不管他，一把合上门。
吭——
一声。
我摸了摸发痒的脖子，才发现我脖子上的服从圈也因此断了。
我不再属于主人。
可惜，他错了。
我的目的可不是服从他那么简单。
——
18
「季末沉，你的任务。」
季末沉应该是我的名字。
那个发布任务的人是我惹不起的。
「哦。」
我草草应了他一声，夹起卡片就往口袋里揣。
出了门后。
我对上阳光，仔仔细细地分辨起卡片上的帅脸。
一头浅颜色却带给人锋利感的白色头发，干干净净的脸，干干净净的耳垂——
竟然还是个高级Alpha。
我把卡片往后翻，这和身份卡上带给我的感觉不同。
那个白毛Alpha闲散地叼着一支烟，倚在赌桌旁，他手上似乎转着黏着血光的刀片。只见那人懒散地掀起眼皮，盯着照片的另一端……
另一端是什么，我看不到。
大概是什么播不得的混蛋玩意。
但我知道的是，这是我这次要暗杀的对象——
千一寝。
——
19
一年前，我伪装成了一个投资商的私生子。
我潜入到了这个Alpha身边，成了这个Alpha最忠诚的狗。
Alpha信任我。
我却想要杀了他。
说来，任务规定的期限还剩一个月。
我要在一个月之内解决掉这个Alpha。
我给Alpha下药，想让他崩塌掉他对我的信任。
这样才能更好地对这个Alpha下手。
跟这个Alpha相处那么久。
我早知道，这个Alpha最防备的就是身边最信任的人。
任用期是一年。
过不了多久。
我不解决他，他也会解决掉我。
如果我和他撕破脸皮。
让他彻彻底底地讨厌我呢？
我恐惧我自己的想法。
莫名其妙的，我不想让他讨厌我。
可是在我接下任务后，我们就成为了彻彻底底的仇人——
我必须把他解决掉。
——
20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软什么。
明明Alpha身上的药效发作，那本是解决掉这个Alpha最好的时机。
而我，却放走了他。
我仿佛又听见那句，
「包括标记，Beta又能留下什么？」
我烦躁地揉了一把头发，把发尾处零散的红色碎发撩起来，扎了一个很短的小揪。
我把马丁靴内格的小刀收起来，随意踢了一下腿。
然后我对上镜子，把一个新的狗链束缚在了我脖子上。
我捏了下我右眼角下的两颗痣，轻弹了一下，最后还是把我的鼻环给挂上去。
我想，我听话了一年，还真不习惯没有主人的生活。
嗯。
所以，现在我是——
属于自己的主人。
——
21
我务必解决掉那个Alpha。
一个年头的熟悉期。
我知道。
我了解他。
在那一年里，
我多少次看见那个高人一等的Alpha端坐在顶楼上，
欣赏着，
最恶心——
最残暴——
最下流——
的交/配活动。
于是我熟门熟路地找到那个场所的地址。
那个Alpha永远坐在人群中最显眼的位置。
他像神明一样，
永远干干净净——
一尘不染。
我的前主人，这个Alpha——
可是永远看不上这种地方的人。
——
22
不。
我错了。
那个Alpha发现了我，他很重地刮了我一眼。
我的脊背几乎都快要连着神经竖起来。
「操。」
我把翘起来的头发压下去，想来可能是我的头发颜色太亮眼。
他真的发现我了。
……
但太好了。
我卷了一下舌钉，唇角微抬。
这不，顺应了我下一步的计划。
——
23
「我要他。」
身居高位的Alpha昂首，百般无聊地叩着桌角。
旁边的新贴身助理愣了愣，才听见Alpha的下一句。
「约/炮。」
「对，我要那个红头发的。」
Alpha说得慢条斯理，好像真的是在说什么正经的话。
「抬上来，然后扒光他。」
呵。
看到那个新招的Omega小助理欲有动作，我拧了一下眉头。
真是的。
大人什么时候换口味了？
改成喜欢Omega了。
真是没品。
我一个闪身，来到了他的身后。
我的手掌按住了他的肩膀，语气嘲讽，
「不好意思哦，您约到熟人了。」
——
24
我也没想到。
大人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
反倒是——
以进为退。
他像撩猫一样拂过我的手背，指尖最终停在了我的小拇指。
他摸着我右手上的戒指，动作轻柔。
还真有像那么一回事。
他在欣赏吗？
接着，他把我的整只手掌都覆盖在了他后颈的腺体上。
即使我是Beta。
那电一样的感觉也刺痛得我手指发麻。
Alpha想要干什么。
「大人，这样不太礼貌吧。」
「现在不在我的工作范围内。」
等到那Alpha再次握起我的手指。即将把它吮入嘴唇的时候，我才一惊，连忙把手指缩回来。
但已经晚了。
我的指腹碰在了他唇上的皮肤上，他的唇和前些日子不同，实在冰像冰块一样凉。
其实，不止于此。
我还想尝点更深的地方。
呵。
但是欲擒故纵，而非不是一个好道理。
——
25
「那你叫我什么？」
「小子，抬头看我。」
真够狗的。
我的手没来得及抽回来就被他摁住。
「我叫您……大人啊。」
我装作不懂，略微停顿了一下，才笑着回答他。
我的另一只手举起来，习惯性地捏了捏耳朵上的十字架，烈红色的眸子盯着他。
「竟然我是大人，你对我是这个态度。」
这个Alpha真好笑。
Alpha语气严厉,他在谴责我。
哦。
我现在又不属于他——
我是什么态度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搞笑。
我的视线往下落,盯着Alpha白茫茫的后脑勺。指尖留在他后颈片刻,才用指甲钳入他左耳朵上——
干干静静的耳垂。
我只是说，
「大人，我错了。」
他没说话，只是很轻地冷笑了一声。
我把Alpha捏住的那只手猛地抽回来。
心满意足地看着我的新杰作……
Alpha染上媚红的耳垂，
我掐的。
我不再碰这个傲气冲天的Alpha，双手捂上了我的皮带，
吭——
我的皮带扣崩开了。
「你想干什么？」
Alpha姣好的侧脸应过来。
那高挑的鼻梁上落着碎发，光像液/体一样流下来。
其实，我满意这样赏心悦目的人。
但他是Alpha。
皮带终于不环在我腰上。
——它坠下来了。
于是我厚着脸皮，笑得很坏。
颈前的铃铛晃动得清脆,狗链勒在我喉结上。我说，
「是自行解衣宽带，服务大人是我的责任。」
——
26
Alpha笑了。
那大概是一种极为嘲讽的笑。
「抬臀。」
他揣了我屁/股一脚。
我侧身倒下去，任他观赏。
「嗯？」
他轻哼一声，然后命令那个新的Omega滚蛋。
终于高台隐住,玻璃蒙上一层雾。
这种玻璃创造出来的目的大概是防偷窥。
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景象,而里面的人对外头一览无际。
「大人……」
我尝试性叫了那Alpha一声,舌头抵上了舌中心的钉子。我舔了一下钉子，才举起头。
外头的声音混沌而暧/昧。
……却愈发模糊。
一个邪恶的想法涌上心头。
操蛋的。
我好想把那个Alpha干了。
可是我是Beta。
「嗯。」
那个Alpha弓直身来，把我踹到了毛毯上。
他力道十足，毫不留情面。
「你是否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
我不怕他，蹭下了身上摇坠的布料，几戳红色的碎发附在了我的视线上。
光影明灭。
我看不清他。
但我知道那Alpha回答了我，那神色应该是意味不明的。
「嗯。」
他的手攀上了我光滑的肩，我收直结实的臂弯，才发现皮肤上早沁出了汗。
肉/体磨在扎人的红地毯上，挠得我难受的很。我不悦地拧了眉，却发现那Alpha很重地摁了我一下。
他不在意我，轻下手上的动作。
那腿用力一收，削尖的皮鞋招呼了我的头。
红发裹着的脑袋框在了门槛上，
我的眉毛上面一湿，沿着银白色的眉骨钉淌下来。
红的。
是血。
呸，还真疼。
——
27
唉。
那Alpha到底是有多不在意我，甚至能空出一只手点亮烟。
烟灰掠在我的睫毛上，
艳丽的红发和猩红的烟头是没差多少。
他再次留意到了我。
我不怕他，摊开双臂，躺在地上，任他的皮鞋尖刺在我的胸膛上。
我挑衅似的揉了一把鼻环，盯着上方一尘不染的他。
我的心弹了一下，才继续了刚才没说完的话题。
「那一定是大人肾/虚了。」
这个Alpha或许也是第一次听到别人在他面前说——
这样的话。
他意外地眺了我一眼，才把鞋尖移向了我的手肘。
皮鞋的光滑感从我的后背翻上来。
我换了个姿势，自然而然趴在了地上。
他还是把话说得矜贵优雅，
「是吗？」
——
28
我被他摔/上了/床，床垫陷下去一块。
我光滑的后颈上刺痛了一下，莫名的。我不想警告他，只是道。
「大人，别咬了。」
「我没有腺体，我是Beta。」
背后的人骤然静下来。
这只是一瞬间的事，Alpha像个疯子。
不，他就是。
Alpha只是把我的项圈往下拉，他连艳红色的发尾也不乐意拨开。
我保持一个屈跪的姿势。
等着——
他像疯了一样咬上我的后颈。
Alpha似乎想要把信息素连着神经——
从我的后颈刺向心脏。
我打了一个哈欠。
揉了一把僵硬的手臂。
偶然的一瞬间，我好也嗅到了藏在空气里湿冷的红烈酒味。
那气息不稳，
很淡很淡。
闻着像是记忆。
我说，
「大人是想标记我吗？」
「可是我是Beta。」
——
29
Alpha把我的黑皮项圈拉向他，他命令我抬头看他。
可笑。
这高级Alpha的发/情期还真够长的。
「你咬。」
他对我说，
「用力。」
他把我的头摁在他的怀里，再卡着我的唇环迫使我把头窝在他的颈窝里。
突然，我的右眼角湿了一下。
麻麻的。
不得不说，这个Alpha挺会玩。
——他在舔我右眼角下的两颗并排着的泪痣。
——
30
嗯。
我学着他伸了舌头，勾了一下他敞开了的腺体。
这个Alpha级别挺高。
出门在外也不学学别人贴上预制贴。
真贱。
我磨了磨牙齿，犹豫两秒，挤开Alpha覆下来的脸——
绕着他的颈窝过去，轻咬了一口他的腺体。
且当标记。
反正我是Beta，
我标记不了他，他也没法去想方设法标记上我。
反正时间一久，牙印会淡，标记会散。
我知道，我这样的Beta不会拥有一个两情相悦的——
长情人。
我不是B同。
也讨厌这种趾高气昂的Alpha。
如果弱鸡到需要被保护的Omega呢？
——我更讨厌了。
趁我的思绪还没跑远，那Alpha就一把把我拧回来。
「你他妈的这几年饭是白吃的吗？」
他卡住了我的下巴。
强大的信息素压制过来。
我闻不到，只能装着忠诚回答他。
「大人，息怒。」
他抓住我的后脑勺，强迫我往他的腺体上凑。
「那你用力咬啊，你。」
而我心情愉悦得快要爆炸。
我弓直身，挣脱他的控制。
我把他压在身下，手指攀上他干干净净的左耳垂。
在他没有发现的时候，我已经解下了自己的一只十字架。
十字架不单单是一个耳垂那么简单。
它是匕首的匕鞘。
我笑了，把十字架抵在Alpha的腺体上。
Alpha也笑。是那种很愉悦的笑，像是找到了遗失之物的笑。
「嘶。」
他哼了一声，那十字架刺入了他的右耳垂。
鲜血染湿了他银白色的鬓毛。红白交织，像我做过的数千个梦一样。
我放弃了，放弃了杀了他的机会。
最后，我像一个虔诚的信徒一样，细细地为他挂上银色的十字架。
我像是极为小心，小口地啐上他耳垂上淌着的鲜血。
我摁住了他，贴在他耳边，毫不吝啬地夸赞说。
「大人，你的新耳钉真漂亮。」
——
31
他回吻了我，吻落(la)在我的发尖上。
Alpha的手指在我眉钉上结了血痂的地方打转。
我愣了一下。接着，摸着他的腺体，忍不住发笑。
Alpha终于握起我的项圈，牢牢实实地抓住。
我仰起头，喉结微攒，眼睁睁地看着他亲上了我项圈上的铃铛。
依次还有唇钉。
唇钉和唇环不同。
一个钉在我下唇右边。
一个钉在我下唇角的左边。
接着，那Alpha把我的头强行按了下来，行为恶劣地亲上我左右两边的眉钉。
还有，右眼角下的两颗痣。
左眼角下的一颗痣。
然后Alpha把我压在身下。笑死，第一次听见这货的——
声音温柔到能腻出水。
「冒犯了。」
「今晚的加班费会额外付给你。」
呵。
真有他的。
——
32
我想起了很早很早之前，我是一个没有人想要的废物。
我早忘了自己脸上为何有那么多钉子。
管这些干嘛。
算了。
不杀他了。
做一个废物的杀手。
爱上他吧……
——
33
不。
我真希望能永远做他的狗。
可是我是Beta。
Alpha从未说过他爱我，我也不爱他。
每次搞完Alpha都会给我一笔钱，想要一笔勾销我们的放荡。
但我不想就此失去他，至少我对他来说还是新鲜的。
我们或许会用这个不明不白的身份——
过完不长也不短的一辈子。
——
34
……主人。
—正文完—
——
35
番外。
**Alpha视角。
我前世有过一个爱人。
我没忘记过，他是一个Beta，却爱我。
他因为保护我，触及了那群政客的霉头。
——所以他死了。
他的脸上被枪打出了很多洞。他害怕被我发现，临死之前还在解释说，那些洞是他为了打上各类的钉子而作。
他说，
我是喜欢这样野性的人。
——对吗？
我说，对。
我当时的声音很冷，感觉像是心脏被活生生剥夺出来了。
他的身上也很冷。
只有血是温热的。
最后，那血淋湿了他的头发。
把他的头发浇灌成了最显眼的红色。
——
36
我至今还记得，爱人死的时候是在冬天。死在四季的尾巴上。
如果他愿意再熬一熬，我一定会带他去看看春天的花。
——而不是这被血浇灌了的土地。
我讨厌红色。
我讨厌……这样的野性。
为什么不能陪我过过春天再离开？
一天也好。
我想咬上他冰凉的后颈，在他身上留下我的味道。
我当然知道他是Beta。
不能闻到我的红烈酒。
于是——
我摔破了一箱又一箱的红烈酒。
只是为了让他知道，
——红烈酒是什么。
玻璃碎渣烂在他身边，花开了又凋落。他们骂我浪费了一箱又一箱的好红酒，骂我奢侈，骂我畜牲。
……
而我答非所问，晚了。
我怕他下辈子不能通过味道找到我。
——
37
但我一直知道那Beta的味道，他是甜的，是说不清的甜。
我不喜欢吃甜食。
但好喜欢……
好喜欢……
好喜欢……
他的味道。
但现实泼了我一头冷水，理论书上都说Beta不会有味道。
但万一，他是最特别的那个呢。
——
38
而这一世，我干尽了坏事，想要除掉那些害死他的人，却拯救不回他。
我挣了足够和他花一千辈子的钱，却没能和他安安稳稳度过了一辈子。
我尝试找过他。
但我怕。
我找了很多替身，每个人都留不过一个月。
别说碰。
我甚至连眼神都不想给他们。
因为不像他。
——
39
终于有一个像他了。
但我却想杀了他，因为他太像他了。
——
40
我是Alpha，我终于标记了他。
可是他是Beta。
——标记总是会淡掉。
淡掉，他会不会就没了。
他会忘了我吧。
可是操蛋的。
——冬天快到了。
我快疯了。
别看我整天一副冷漠的，看谁都像狗的表情。但是我想标记他，让他完完全全地属于我。
我为他亲手别上项圈，想让他服从我。
——属于我。
这样他就不会不顾一切地走了。
——
41
真希望，
他能陪我度过完整的四季。
——
42
可是我错了。
他给我下了药，想要杀了我。
那好吧。
在杀了我之前，
请先爱上我。
——
43
但是我无法确定是他——
我不敢爱上他。
爱错人是一件很恐怖的事。
因为他的灵魂摆渡，
——是个空壳。
——
44
至于我耳朵上的十字架。
随他去吧，我向来不喜欢耳朵上有吊坠。
但我还是在左耳朵上穿上了一排的孔。
子弹上膛，很疼。
但是像他。
——
45
至于我为什么叫千一寝。
大概是想和他临终正寝一千辈子。
而我前世的爱人，名曰——
季末。
或许是四季到了头就会寂寞。
我想他。
很想很想他。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