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二班的教室里，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课桌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慵懒的气息。

    苏锦然坐在凌允欣的旁边，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哼唱着：“少年自有少年狂，身似山河挺脊梁……”

    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安静的教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凌允欣抬起头，眼神中满是不耐烦，冷冷地瞪了苏锦然一眼，冷冷地吐出一句：“滚，我现在只想杀人。”

    苏锦然停下哼唱，脸上带着一丝调侃的笑容，说道：“其实也不用这样，允允你要往好处想，至少你说了实话对吧？”

    凌允欣再次抬起头，眼神中满是无奈和愤怒，她咬牙切齿地说：“再说话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我宁愿不要这个好处，我以后要怎么看待祝云舒，而且他还是我同桌，我的一世英名啊！”

    说完，她又无力地垂下了头，双手抱头，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苏锦然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你就是死要面子，人生哪有不社死，过几天就好了，大家都忘了。”

    她轻轻拍了拍凌允欣的肩膀，试图安慰她，但凌允欣只是沉默不语。

    与此同时，美术教室里一片安静，祝云舒、墨淮和程洛梵坐在角落里。

    程洛梵一脸困倦，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前方专注画水彩的祝云舒，轻声对身边的墨淮说：

    “云哥今天怎么突然来画画，平时这个点不应该睡觉的吗？”

    墨淮抬起头，看了看祝云舒，微微一笑，说道：“睡了吃，吃了睡，我们是猪吗？话说祝云舒你在画啥啊？”

    说着，他几步靠近祝云舒，却被祝云舒用一桶污水拦住了。祝云舒停下笔，正视墨淮说：“雪片莲，能帮我换桶水吗？”

    墨淮挑了挑眉，调侃道：“我是你的仆从吗，云少年？”

    祝云舒微微一笑，语气淡然：“你这样认为我也不拦着。”

    程洛梵也屁颠屁颠地来到画前，探出个脑袋，仔细看着祝云舒的画：“云哥这雪片莲画得不错啊，不过那里为什么空着啊？”

    他指着画上的一处空白，画上有一间破旧的小屋，遍地开满雪片莲，一个黑色的小人坐在秋千上，望着远处的一片空白。

    祝云舒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中闪过一丝怀念，又带着几分忧伤。

    他呆呆地望着对面的教学楼，轻声说道：“我怕。”

    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程洛梵和墨淮都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程洛梵大胆猜测道：“你说云哥是不是失恋了？”

    话音刚落，程洛梵就被墨淮狠狠地敲了一下头，墨淮瞪了他一眼，说道：“竟瞎说。”

    程洛梵摸了摸头，一脸委屈地说：“怎么瞎说了？云哥之前就对铃兰花很关心，家里还种了不少，肯定是那个女生喜欢铃兰花，所以云哥才种的。”

    墨淮皱了皱眉，反驳道：“那书房和铃兰边的满天星呢？”

    程洛梵一脸困惑：“云哥家里还有满天星？我怎么不知道？”他挠了挠头，满脸疑惑。

    两人对视一眼，程洛梵挠了挠头，说道：“云哥今天的状态好奇怪啊，到底发生了什么？”

    墨淮叹了口气，说道：“别嘀咕了，时候不早该走了，今天是老赵，早点走吧，待会他吵得我头疼。”

    祝云舒收拾好画具，理了理画笔，和美术老师打了个招呼，把画放在办公室后，三人就离开了。

    高二二班的教室外，走廊上一片嘈杂。

    学生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议论纷纷，声音中充满了惊讶和抱怨。一行人还没回到教室，就听到从教室里传来的阵阵哀嚎。

    “我去，真考啊！”一个男生双手抱头，满脸无奈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

    “哎，给九班的那个‘小骗子’说准了。”另一个男生捂着脸，语气中带着几分懊恼。

    他身边的一个女同学也跟着叹气：“考试这种事，我以为是官方通知的啊！”

    这次一中的月考其实来的十分突然，都没通知，老师进来时，大家都是由疑惑讨论到最后的崩溃大喊，只有凌允欣暗自庆幸自己有理习题的习惯。

    她想起前两天九班的那个同学过来传话，说可能会突然来一场月考，当时大家都以为这只是个玩笑，毕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这次听说是突击检查，是用来测试学生的应变能力，第一场就是数学，可能是想给他们减减锐气，打打精神吧。

    一中的数学可是相当恐怖的，能考上140的，数学都不用写作业了，直接摆烂。

    至于为什么……选择题最多2个，全是高考大题，和填空，最后还给你整几个奥数题！

    她看向教室的周围，只见同学们还在那里抱怨不停，有的同学甚至已经坐回座位上，开始翻书找笔记，准备临时抱佛脚。

    祝云舒、墨淮和程洛梵也走了进来，程洛梵一脸懵逼地说道：“怎么突然就考试了？老师也没提前说啊。”

    祝云舒的脸色有些凝重，他低声说道：“不管考什么，尽力就好。”

    不久后，同学们的抱怨声渐渐小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翻书的声音和低声的讨论。

    老师已经站在讲台上，手里拿着一沓试卷，脸上带着一丝严肃的表情。

    “好了，同学们，安静一下。”老师的声音在教室里响起，同学们立刻安静了下来。

    老师环视了一圈教室，说道：“这次月考是学校临时决定的，主要是为了检验大家的学习情况。希望大家认真对待，不要作弊。”

    苏锦然传卷子的时候，悄悄对凌允欣说：“怎么办，我清明还想出去玩呢！”

    “凉拌，炒鸡蛋，好吃又好看，还有个办法，你把解写好看点，说不定老师看你可怜，给你一分呢。”

    凌允欣笑道，她看着手里的数学试卷，虽然早听说过一中的数学卷子难度极高，但拿到手时，她还是忍不住有些震惊。

    试卷上密密麻麻的题目，疑似英语卷子混入数学考试。

    苏锦然撇撇嘴道：“得了吧，如果赵秃头、何扒皮，愿意给我分，我数学下次直接上145。”

    与此同时，苏锦然的同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苏锦然只感觉脊背发凉，一回头就和监考老师对上了。

    她心里一惊，立刻闭麦，埋头写名字。监考老师瞪了她一眼，继续巡视考场。

    “考试还有20分钟，请没写完的考生抓紧时间。”广播声悠悠传来，打破了考场的寂静。

    凌允欣很快写完了最后一道题，她放下笔，轻轻叹了口气。

    停笔的声音不大，但在高二二班的数学考试中，这已经足够引人注目。

    数学考试向来是学生们最头疼的科目，大多数人都还在埋头苦战，而凌允欣却已经停笔，甚至开始埋头睡觉。

    这在二班的数学考试中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因此吸引了不少同学的目光。

    他们好奇地看着凌允欣，心里暗自猜测这个转班生究竟能考多少分。

    这考场上能睡着的，估计只有她凌允欣了吧，哦，对，还有个常客祝云舒，监考老师也被凌允欣的行为吸引，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心里想：“没想到这个转校生居然也睡着了。”

    祝云舒睡觉监考老师早已见怪不怪，但凌允欣居然也效仿，监考老师严重怀疑，是祝云舒带坏了她，让他有些无奈。

    两人在考场上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时间过得飞快，20分钟转瞬即逝。

    铃声一响，监考老师立刻起身，说道：“大家交卷吧，最后一排同学先交，也不要扒着卷子不让别人交啊。实验班的人了，不差那几秒的，大不了文科考好点啊。”

    班长楚珩站了起来，准备收卷。

    “凌允欣考完了，你让让，我交卷。”楚珩轻声说道，几乎是凌允欣松手的一瞬间 ，楚珩就把卷子抽走了，一秒也不耽误。

    他无意间看了眼祝云舒的卷子，上面空空如也，很明显祝云舒全程都在睡觉。桌子上中央还有一个黄色的抱枕，那是祝云舒上课时常用的“神器”。

    楚珩一边收卷，一边忍不住摇头，心里想：“祝云舒真是个神奇的存在，考试都能睡着，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

    他把试卷整理好，交给了监考老师。

    凌允欣一抬头就碰见苏锦然像被恶鬼吸走精气苍白的小脸，无血色的唇张了张：“允允你觉得这卷怎么样？”

    凌允欣看着苏锦然这幅模样觉得怪好笑的，轻松开口：“挺好的，比预想要简单。”

    “啊…？”苏锦然险些要被这个学霸创死，继续道：“不过，你是怎么睡着的，你难道不会感到紧张吗？”

    “我突然理解了祝云舒的话，睡也是错，不睡也是错，辛苦熬二小时，结果全错，那还不如睡。”

    苏锦然指了下自己：“那我呢？你说这句话的时侯，能不能考虑下，我们这群中等生的感受?”

    凌允欣道，她在桌子里翻找，正想拿出语文书复习，就看见监考老师正拆开另一套卷子，她一下子就懵了。

    啥呀，直接考语文吗？

    苏锦然见凌允欣懵圈的样子，出言提醒：“还有一张奥数卷，不多的，顶多十道，单独计分，随便写写就行 ”她语气轻松，似乎并不在意。

    凌允欣听到这话，瞬间瘫坐在椅子上，一张脸瞬间失去了元气，她缓慢而冷冷地说道：“随便写写，可以不写吗？”

    她看着那叠奥数卷，心里直犯怵，数学本来就不是她的强项，再加上这突如其来的奥数卷，简直是要命。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而且声音越来越近：“你可以试试啊。”

    凌允欣抬头一看，原来是班长楚珩。

    他手里拿着新卷子，走到两人桌前，把新卷子放在桌上，又走到祝云舒桌前，轻敲了几下桌子，桌子与手指的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祝云舒抬头对上楚珩的视线，他揉了揉眼睛，有气无力地，脸上留着浅浅的黑眼圈，在祝云舒那白皙脸的衬托下，变得愈发明显，看着很憔悴的模样。

    楚珩做为班长，一贯都十分责任，他曾粗略的明白过祝云舒这个人的阴暗面。

    不管是身为班长的职责，还是做为以前的竞争对手，他比任何人都希望眼前这个少年能重展羽翼。

    但自从那次之后，他们的关系变的十分微妙，他知道别人的家事，自己不应多评。

    楚珩与祝云舒对视着，谁都没说话，楚珩叹口气率先打破沉默：“赵老师说让你至少动一笔，别每次都这样。”

    祝云舒微微一笑，摆了摆手送客，但心里还是有丝微妙的感觉。他一晚上都没睡，昨夜梦里都是一场大火，他妄图挽回，眼前的一切在伸手刹那间，变成一片泡影。

    这种噩梦对他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班上的同学几乎都知道，但从来没有人多嘴问过，大家都默契地保持沉默。

    在周围人都注意两人对话时，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时。

    凌允欣却呆呆地看着祝云舒桌上的抱枕，心里想着：好想买一个。

    她看着祝云舒抱着抱枕的样子，觉得他虽然看起来很疲惫，但抱着抱枕的样子却意外地可爱。

    她忍不住在心里想象自己舒适的抱着抱枕睡觉的画面，心里暗暗决定，等考试结束后，一定要去买一个。

    楚珩看着祝云舒的样子，说道：“你这身体可得注意啊，别每次都这么熬着。”

    祝云舒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但眼神中却带着一丝无奈。

    监考老师看到大家都已经拿到奥数卷，清了清嗓子，说道：“好了，同学们，现在开始做奥数卷，时间有限，大家抓紧时间。”

    剩下的考试，基本对二班构不成太大问题，到最后一场时，对于高二二班的学生来说，这次月考已经接近尾声，大家的心情都轻松了许多，甚至有些放飞自我。

    祝云舒和凌允欣依然保持着他们在考场上的“传统”——睡觉。

    两人靠在桌子上，闭着眼睛，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们无关。

    坐在前排的苏锦然忍不住回头看了看，看到这一幕，她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我艹，这两个怎么这么能睡，上辈子树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