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雕沐眨了眨眼,转身向上首的帝后走去,风雷交加,大雨倾盆,可是漆雕沐却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把伞,漫天的雨水不曾落下一滴在她的身上,一袭飘然的白衣被狂风吹动,像是暴雨中孤苦无依的白蝶。
“陛下,太子大婚应是良辰吉日,自然不应出线这等天象,天雷劈裂皇室圣碑,可见是大凶了,臣以为应当结束婚礼,稍后再议。”漆雕沐朝着皇帝南宫和轻声抚慰道,“陛下吉人自有天相,定能自行决断,太子大婚一事,还请陛下三思。”
南宫慕迟拉着封乐的手,轻声道:“无碍,孤会让母后再挑选一个良辰吉日娶你回东宫。”
漆雕沐仿佛是听见了南宫慕迟的话语,笑着转身,毫无温度的眼神落在两人紧紧相握的双手上:“太子殿下,这可不是良辰吉日的问题,天象异变,多半是因您与封小姐命格不和,若要强行在一起……恐怕会影响国运。”
南宫慕迟咬牙切齿的瞪了一眼漆雕沐,同样身为Alpha的他深知漆雕沐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清清白白,实力也不为人知,甚至连身世都是迷。
“孤不要你管,乐儿只是一个寻常的京门贵女,怎么可能引起天象异变!国师大人莫要胡言乱……”南宫慕迟拉着封乐的手猛然用力,额上青筋暴起。
“太子哥哥,疼。”封乐皱了皱眉,她不知道这个国师到底想干什么,但是从国师说那一句故人开始,一种疑惑和熟悉涌上心头,不知在什么时候见过,甚至在记忆里从来没有出现过那张清冷的脸庞。
南宫慕迟后知后觉,可漆雕沐先行一步用内力挥开了南宫慕迟的手。
“你……”
“闭嘴,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朕会再择良日让你成婚。”南宫和挥了挥手,他一直不看好和封家的婚事,太子在朝中颇有地位,皇后娘家家大业大,还掌握朝廷大权,封家又是百年将门,在朝中也颇有威望,若是太子娶了封家女儿,那他这个皇帝的地位也就变得岌岌可危了。
“陛下圣明。”漆雕沐嗤笑了一声,看向封乐的眼神晦暗不清。
封乐身形一颤,那眼神仿佛是在看被圈养的猎物,势在必得。
“乐儿你听孤说,孤保证一定会娶你会去的,孤一回宫就去请司命算良辰吉日……”南宫慕迟拉着封乐到偏殿,“你等等孤好不好?”
封乐低着头没有说话,南宫慕迟便伸出双手捧起封乐的脸,才发现泪水已经顺着脸颊润湿了衣襟。
“太子哥哥,你信不信我?”封乐哑着嗓子开口,“我亲眼看见那个国师射杀了国丈呜呜呜。”
“国丈?可是外公还在和父皇聊天才是。”南宫慕迟迟疑的开口,“乐儿你会不会看错了?”
“我没有。”封乐皱着眉,“你也不信我。”
“我信你,好不好?那个国师确实给人感觉很奇怪,我信你乐儿,等我,回宫订下了时日我便风风光光的娶你回去。”
南宫慕迟皱了皱眉,一想起漆雕沐那一句“我们是故人”,心里就泛起一丝抵触和怒气,好像一只被践踏了领域的野兽。
“嗯。”封乐静静的坐到床边,好看的杏仁眼红红的,什么也不说的只是默默的看着南宫慕迟。
封乐和南宫慕迟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还有着过命的交情,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谁都知道他们注定会在一起,将门贵女和文雅太子本就是天生一对的合适。
“陛下,您叫老臣来是有何事?”池泽笑眯眯的看向南宫和,只是身形有些许僵硬。
“国丈大人素来懂天文晓天机,不知能否给朕算算迟儿的这门婚事是否合适?”南宫和放下手中的茶盏,一双饱经风霜的眼看向池泽。
“陛下请稍等。”池泽说罢伸出手指便开始演算了起来,可不过一会,便面色怪异的嘟囔了几句什么“这怎么可能?”“封家女命格无误,是太子……”
正当南宫和准备再问两句的时候,池泽便一脸惶恐的跑出了门去,直直的撞上了来人的肩膀,可是依旧头也不回的跑了。
“爱卿?你怎么来了?”南宫和一脸震惊的看向漆雕沐,“爱卿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朕说?朕记得你比国丈算的更准些。”
“嗯,本座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来。”漆雕沐冷冷开口,“封家女的命格不错,颇有贵气,问题出在太子身上。”
“太子……”南宫和不知该说什么,又拿起桌案上的茶盏,抿了一口,“迟儿他……可是有什么问题?”
漆雕沐面不改色,眸色却带着几分戏谑,“陛下您命中有天赐的一子,太子不配太子之位,殿下命格不够硬,不能成大事。”
“这……”南宫和面色稍有疑惑,“天赐一子,不是太子……”
漆雕沐说完便拱了拱手走出了大殿。
“福安,你说……国丈和国师是不是看到了一样的东西,只不过国丈他看到的于他孙儿不利便刻意隐瞒。”南宫和屏退了下人,独独留下了从小便在身边伺候的太监福安。。
“陛下,国师大人说封家女命格贵,那便将她嫁与他人。”福安俯身在南宫和耳边道,“陛下,奴才知道您在顾虑太子是否忠心与你,为了您能坐稳皇位,先将封家女打发了,再给太子婚配别家的小姐,如何?”
“命格贵,那就让她嫁给一个在申城毫无根基和势力的人……”南宫和默默算计着,“不如就嫁给……”
“陛下圣明。”福安笑着称是。
“那就下旨去封家退婚。”南宫和提笔就开始写拿去封家的圣旨,一共有两道,一道退婚,一道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