垫脚石3

    结束完合作会议后,柳武总算是能歇一口气了,他婉拒了合作对象的邀请,说今晚已经有约,改日再约。

    结果一出门,助理满脸急色跑过来:“老板,阿绒发病进医院了。”

    “什么!”柳武听到宝贝儿子发病进医院,当即身体一软,被旁边的两个保镖用力扶住。

    他喘了两口气,努力镇定下来,吩咐手下人立马回国。

    助理一边走一边和他讲清楚事情的起因经过,柳武上私人飞机的动作一顿,面容变得狠厉起来:“叫阿北带着堂口的几个兄弟,把那小子抓回来。”

    “是。”助理点头,却又迟疑了一瞬,“老板,这小子是蓝小姐的男朋友,我们……”

    “老子管谁男不男女不女,害了我儿子就等着投海!”

    “是!”

    另一边,赵明端醒过来,看见那颗粉毛脑袋好像在发呆,凑过去,晃晃手:“你还好吗?”

    柳绒回过神,脸有些红,摇摇头:“没事,请问是你救的我吗?”他模样很乖,没有一点儿之前在商场盛气凌人的样子。

    “不是我救的你,是旁边的好心路人打了急救电话,我跑的比较快,所以送你上的救护车。又因为联系不到你的家人,所以在这儿陪了你一会。”

    赵明端顺势退开,挡住了窗口的光,于是那光便附在他身上,显得很平和。

    “如果没什么事了,我就先走了,记得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带好急救药。房间里有电话,你给家里人报个平安吧。”

    赵明端拉响警报器,让医生护士来看看他情况,俯下身时,柳绒的眼神不知觉被他的侧脸吸引,他感受到对方的视线,偏过头问:“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身体挺好的,就是不知道恩人你的姓名,我以后好上门感谢您。”柳绒目光真挚,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感激他送自己上救护车,“我叫柳绒,你可以叫我阿绒。”

    “你叫柳绒?”

    这个名字触发了某个记忆点,画面中,还是黑头发的柳绒帮被众人奚落的原主解了围,这也是原主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得到的一丝温暖。善因结善果,或许冥冥之中,是原主让他帮着还了这份情吧。

    “善因结善果,是你自己救了自己一命。”他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弄得柳绒一头雾水,赵明端却不打算解释了,朝他笑了笑,“你的名字我记住了。”

    说完就走了,与进来的医生护士擦肩而过,柳绒却坐了起来,大声道:“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病人请您不要下地。”医生护士拦住要起来的柳绒,他没得法子,只能继续躺回去,脑海里想,这可真是个怪人。

    “病人请您配合我们的检查,今天如果不是您的家人帮您针灸保命,您的情况实在不容乐观,所以请您好好休息,不要大惊大怒。”

    医生的话让柳绒明白过来,男人骗了自己,还冒充家属,丢出个枕头:“得,嘴里没一句实话。”说完,躺回病床上,接受医生的检查。

    赵明端出了医院,打了出租车回到李家,到李家时,天稍稍黑了下来,李家晚餐时间是六点半,现在是六点二十,还有十分钟开饭,佣人在厨房里忙碌。

    客厅的沙发上坐了几个人,分别是李太太,李珍珠,李承麒,干爷,还有舅妈冯太太。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哦豁,今天这场戏准备的是真足。

    “先生,您是?”吴妈出来放东西,就见这位年轻的先生换好拖鞋,一副主人家模样大摇大摆走了进来,脑海中闪过所有与李家交好的客人,但没有一张脸与男人对得上。

    “吴妈,叫厨房添个甜水,我爱喝。”

    正在交谈的众人,被他的声音吸引过来,跟了老太爷一辈子的李福直直站起来,一瞬间好像回到了几十年前,那会,老太爷也是如此意气风发,仅仅站在原地,就会生出一股叫人信服的威信。

    “老太爷!”

    这一声让整个客厅的气氛凝滞起来,等到赵明端走到明处时,李福才发应过来这人不是老太爷。

    “干爷,我不是爷爷,我是成安啊,您仔细看看。”赵明端扶住老人家让他仔细看自己的脸。

    “你是成安?这变化也太大了,好孩子。”李福拉着他的手感叹,“像,真像,你和你爷爷长得可真像!”

    李太太看见自己大儿子的样貌,也吓了一跳,怎么会这么像她那个早死的公公,她公公治家严谨,性格刚毅,原来属意的儿媳不是她,觉得她性格软弱,不堪大用。

    但儿子坚决要娶,他就同意了,只是自她进家门起,她公公从未给过她好脸色,动辄斥责她,所以她一度活在公公的恐惧下。

    李珍珠不相信这是李成安那个白痴仔,一个人的变化怎么会那么大!

    “你到底是谁,李成安怎么会长成你这个样子!”李珍珠一时激动,连名带姓喊了自己的大哥,暗道不好。果然,李福转过来,皱着眉训斥李珍珠,“珍珠,你怎么能连名带姓喊你大哥的名字,你妈就是这么教你的!”

    “没、没有,干爷,我就是怕他是骗子,一时激动了。”她第一次□□爷训斥,脸色通红,还有些委屈。

    李承安站在一边,始终保持微笑,并未露出什么异样,只是背在身后的手捏在一起了,到底是不一样了,原来珍珠说的是真的。

    冯铭母亲冯太太可不管这么多,这人欺负了他儿子,就别想好过!

    “呦,大少爷回来了!真是好大的派头啊!打了人,在外面潇洒够了就当没事人一样回来了。”冯太太接着又用港语说了几句什么,赵明端大概听懂了,她是在骂自己,也没生气,只是脸上没了笑意。

    沉着脸的气势简直和老太爷有六分像,冯太太下意识身体一抖,想起了当年的委屈与害怕,她拉着嫂子,想让她别说了,再说下去,她真的怕她公公回来治她来了。

    “阿柔,怎么了,心疼自个孩子了,可怜我的阿铭现在还躺在医院里,饭都吃不下去,我真是命苦啊!”边说边哭,眼泪说来就来,不一会就湿了整张手帕。

    李福站在一边皱起眉头,十分不喜欢李太太这个娘家嫂子,一有什么芝麻大小的事情就跑到李家来哭诉,这些年光是从李家捞走的钱就不止八位数,还有她那个儿子冯铭整日游手好闲,谁还能欺负他去。

    只是他终究也不是李家主家的人,不好太过插手老太爷的家事。

    “哦,原来舅妈您哭是因为我打了冯铭,不是上李家打秋风来的,我原以为您每次上李家哭都是要好处呢。您看看,您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您哭诉的事和我有关呢!”

    一句话把冯太太气到停泪,她捂住胸口,指着赵明端,看向李太太:“他、他这是什么意思,把我当什么人了!”

    “难道不是吗?”赵明端语气淡定,“舅妈,您这些年从李家拿的好处还少吗?每回只要是冯家出了一点儿芝麻大小的事,你就哭到李家来,逼我母亲父亲给你家好处。说白了,不是打秋风又是什么?”

    “你、你……”冯太太捂住胸口倒在李太太怀里,这回是真气哭了,哪里能想到平日里的呆头鹅,居然成了会啄人的雀儿。

    “成安,你真是太失礼了,她怎么说好歹也是你的舅妈,你怎么能对长辈这么不尊重。”李太太简直被闹得头疼,但对上那张和公公太过神似的脸,下面的话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母亲,我说错了吗?难道舅妈今天不是接着冯铭的事,找您要好处?”赵明端一语中的,把她怼的哑口无言。

    李太太气势下去了,眼神闪烁,没敢再搭话。

    李福在一边围观,算是明白了当年老太爷为什么不满意这个儿媳妇了,真是糊涂。

    “你说什么呢!你把我儿子打成那个样子,我连到你母亲面前哭一哭都不行了吗?真是没天理了,他好歹是你表弟啊!”冯太太脸皮是真的厚,一般人被人说了是打秋风的,早就臊的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她不一样,避重就轻,直接转移话题,又挑起战火。

    “舅妈,我笃定你连医院都没去过,听到李珍珠给你的三言两语就奔李家来了吧,人没见,医生没问,报告没看,就上下嘴巴一张一合,说都是我的错,窦娥都没我冤。”赵明端双手环胸,将目光投掷在了李珍珠身上,毫不客气道。

    “李珍珠,说你蠢你是真的蠢,颠倒黑白之前你倒是让那群人把录像给删干净。你说,要不要大哥现场给你留点颜面。”

    他晃晃手里的手机,说着就要打开手机里面的录像给大家伙看看。

    “不行!”李珍珠扑过去,要抢他的手机,被他躲过去,眼看手指就要点开录像了,她急切认错,“大哥,我错了,我不该冤枉你。”

    “呜呜呜,大哥我错了,都是我不好,不该撒谎冤枉你的。冯铭没事,都是我们合起伙来骗他们的。”李珍珠哭起来,生怕他当着干爷的面放出录像,要让干爷知道了,捅到她爸那里,她爸肯定会觉得她丢了李家的脸,会惩罚她的。

    这一下,不止客厅的人目瞪口呆,就连客厅外那些支起耳朵听热闹的佣人也惊呆了,这还是家里无法无天的三小姐吗?

    “妈,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看不惯大哥给他下的套,舅妈也没去过医院,都是骗您的。”

    李太太世界颠倒了,平日那么乖的两个孩子居然联手诬陷自己的亲大哥!而亲嫂子也扯着这个幌子找她要好处!

    冯太太的脸僵硬了一瞬,半哭半不哭,唱不下去这戏,刚想撒泼蒙混过关就听那小子风轻云淡道。

    “舅妈,您要是想撒泼,我也叫人把你抬出的,我觉得您这样的贵妇,应该也是要一点儿脸皮的吧。不然明天港媒头条就会写什么,撒泼富太深夜被抛这类的字眼了。”

    旁边的李珍珠想起他也对自己说过同样的话,身体一抖,哭得更凶了。

    “好了,既然你愿意主动还大哥清白,大哥很欣慰,录像就不放了,大哥心善,饶过你这一回,下次可不许这么调皮了,不然大哥真的会很生气的。”赵明端关闭手机,主动递过去一张手帕给李珍珠,塑造了一个温良善良的好大哥正面角色。

    转头,他又开始做好人:“干爷,今晚上真叫您看笑话了,您看这都到饭点了,您请入座。”

    闹到这个地步谁还有心情吃饭,李太太拉着女儿上了楼,冯太太低着头站在原地。

    李福摇摇头,没有任何表态,率先入座。

    而站在原地的赵明端抬头,视线与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李承麒对上,对方温文尔雅,露出一个笑,问:“大哥,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突然感叹,在这个家里也只有你最让我省心了。”

    毒蛇只有在最佳时期才会一口咬死猎物,其他时候,它只会躲在暗处,悄无声息的、阴毒的盯着自己的猎物。

    “大哥觉得省心就好。”李承麒回他,其中的暗流涌动,也只有他们二人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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