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裂，辱骂，窒息的恐惧感，液体扑鼻的腥臭味，尸体拖行在地上的摩擦声，黑暗吞食了我的身体，动不了，躲不掉。白炽灯刺的眼眶发酸，男人恶心的喘息声在耳边炸响，听得尾椎发麻。

    我猛的坐起，胸腔中的高频震颤让人怀疑是不是心脏病发作，这样的噩梦从几年前开始就从未间断过。打开手机，现在才凌晨三点半。翻了个身，木板床发出吱呀的控诉。睡不着，我起身去卧室窗台抽烟。现在正值酷暑，即便是夜晚依旧燥热，老房子没有空调，汗顺我的额头流进眼睛。我抖落指尖的烟灰，抬头，满天星斗铺在天上，孤寂又苍凉。

    隔壁的阳台传来脚步声，记得隔壁住的是个老太太，上次还给我送了排骨汤……“还不睡吗”我猛的回神，转头看去竟是个男人，刘海遮住了小半长脸，我认不出这是谁，但看得出，长得还是挺好看的“嗯。”我随意应了一声作回答，转过头，我感受到他赤裸炙热的目光在我身上扫视，我装作不知情，盯着几百米外的路灯。我也没再开口，男人就这么定定的看了我有20分钟，一股难言的感觉在我心里蔓延，喉结滚动吞咽了口唾液，不可否认的，我爽了。男人这样的目光完美满足了我的癖好，可惜的是，他像是有什么事要忙，“早点睡吧”说完，他转身就走，我用余光瞟他，发现他□□鼓鼓囊囊一大块已经起立，这个发现令我有些兴奋，这个人，或许是我的同类，这是作为垃圾的雷达。

    因着这个小插曲，回到屋内后我病态的想法久久压不下去，困意一扫而空。他身材应该不错，如果真发生什么……我也不吃亏，我手指攥紧床单，呼吸粗重了些，“控制不了啊。”我轻轻呢喃，变态就是变态，这一点无法改变。

    第二天，出门的时候我再次碰到了那个人，他率先打了招呼“早上好”，我点点头“早上好”，他把刘海拨开了，我果然猜的不错，不过他的眼神看起来有些阴郁，看起来像古井无波的死海，下垂的眼角显得没什么攻击性，是很有特点的长相，很熟悉，像是某个高中时期笨拙闯进我的生活的小狗。突然他的手在我眼前晃了一下，我才猛然发现盯得他有些久了，“不好意思”我挠挠脖子，“没事”他冲我笑笑。

    蛋糕店人不是很多，我去的时候刚营业不久，空气里弥漫着甜腻的奶油味，很恶心。站在前台久久无法回神，那个男人的样子和我记忆里的人渐渐重合，但是太久了，我不敢肯定。一抬眼，对面的咖啡店里赫然就是我刚刚在想的人，他坐在那敲电脑，安静的过了头，像是知道我在看他，我们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我朝他笑了笑，他脸红到了耳朵根，尴尬的撇过头。刚因为被上班摁死的好心情可疑的再次死而复生。门口的风铃响了，我刚抬头，一个肌肉发达的猛男扯住我的领子，几乎把我提溜起来“你们店的蛋糕不新鲜，我儿子吃了拉肚子。”我几乎是立刻就确定了，这是来找事的。其余的人撤的远远的，并没人帮我“您想怎么处理”我音色有些冷，原谅我并不想在野蛮人面前装温和“陪点医药费，2000不过分吧。”似乎笃定了我不会拒绝“报警吧。”我觉得有些无趣了，他像跳梁小丑一样大吵大闹的行为让我生不出和他周旋的念头。听到我要报警，他立刻就火了，捏着拳头就要打我，这时，对面咖啡店里的人猛的起身跑过来，一脚踹翻了那个男人，他龇牙咧嘴的离开我的店里，旋即，我手机响了一声：“陈老板，演的还行吧，说好的钱别忘了结。”面无表情的抬手摁灭，抬头看着男人，嗓音颤抖的很厉害，像是受到了惊吓，我握住他的手“廖逾白，是你吗？”他眨了眨眼，像是不知道怎么回，最后憋出一句“你怎么样？”避开了我的问题，我深吸口气“还好，下班我请你吃饭吧，当做谢礼”，他低垂着头一声不吭，脸慢慢再次涨红，声音轻的像蚊子哼哼“不……不用。”我笑了，是我在镜子里排练了几千遍的那种，阳光的，不掺杂任何杂质的笑“别拒绝我啊。”廖逾白嗯了声，转身出门，像逃一样。他出门后，我几乎是立刻恢复了面无表情，挺有趣的，比他高中时更好玩。

    打烊后我去对面咖啡店找他，果然，在更里面的角落里找到了他，他不知道在看什么，我靠近后立刻啪的一声合上电脑“啊……真不用。”我笑着帮他收拾起电脑，扯着他站起来“怎么不用，就当是老同学见面也是要一起吃顿饭的。”我带他去了常去的一家拉面馆，全程没人说话，气氛有点僵硬，好像是为了缓解气氛，他拿出个毛绒玩具递给我，神色有点慌张，眼睛就是不看我“啊……送你的，高中的时候就想送你了。”我接过，这是个小熊猫的玩偶，毛绒绒，手感不错，像我这样研究过很多次这种东西的大变态几乎是立即就发现了眼睛里藏着的摄像头。我笑了笑“谢谢你，很可爱。”他小心翼翼的瞅了我一眼，又立刻撇开“嗯……你喜欢就好”他看我的眼神亮晶晶的，像是在看什么天使，好像被当成好东西了啊，我近乎是病态的想，如果让他知道了我的“功勋”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在饭桌上我几乎控制不住的兴奋，身体已经有了反应，这是最本能也最真实的反应，我期待被他窥伺，我从不是什么温良的小白花，从始至终，我都是阴暗黏腻死在潮湿出租屋里的怪物，幸福美满是骗人的，我只想和他共沉沦，最好掉进地狱，彼此撕咬舔舐，永无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