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眼前的男孩开口,轻柔的语气问道。到手上的劲反常的大,一下就甩开了柳知许握着的手。
梁燕敲打着讲桌,“柳知许你还不坐下干什么,快坐下!”
柳知许轻飘飘的坐在椅子上,连椅子腿压着自己的脚都不知道,眼睛一直在同桌的脸上不挪开。
“那个…你好,我叫焦梧秋,以后我们就是同桌了。”
焦梧秋颤颤巍巍开口,大概是早上被勾着脖子的经历,他对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同学感到一丝畏惧。
柳知许依旧不为所动,像被什么神力定住一样,“我们是不是见过?”他又问了一遍。眼神移到了焦梧秋手臂的疤上,眉头一皱,脑海里浮现出某天晚上的场景。
焦梧秋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垂眸摇头。
柳知许看着眼前闷声不吭的同桌,也什么也不顾了,背靠在椅背上,担忧无聊的高中三年。
午后阳光总是那么刺眼,柳知许和杨铨吃过午饭准备去饮水机接水,突然瞥见饮水机旁一个瘦高的身影,与别人不同的是,他拿了一个不知道用了多久的矿泉水瓶接热水,也不顾瓶子受热变形成什么样。
杨铨拍了拍身旁人的肩膀,不解地问:“鸡柳,那是不是今早碰到的那个男生,他家应该挺穷吧,接水都用这种水瓶,真可怜啊。”
“我说了别叫我这个外号,他现在跟我是同桌,这人可闷了,除了学习啥也不说,可无聊了。”柳知许咧着嘴,手抱胸前好似在打量不远处的焦梧秋,“一声梧叶一声秋,一点芭蕉一点愁,真愁啊。”
柳知许说完一愣,这句话说出来心里好像被抽空了一块。
焦梧秋似乎听到了,回头瞪了一眼柳知许,明净的眼睛似乎藏着一抹忧郁,微垂的眉尾无疑增添了这份愁。
焦梧秋握着刚接了热水瓶子的手微微颤抖朝着两人走了过来。
“困困,你果然还记得这句诗。”
“你叫我什么?我们到底认不认识?”柳知许激动地大喊,食堂里路过的同学都忍不住驻足观看,“还有,你为什么知道我叫困困!?”
自从柳知许有记忆起,困困这个绰号除了家人,只有小时候唯一一个玩伴知道,到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再也找不到那个玩伴了,就连名字也想不起来。
这个名字从眼前的同桌嘴里说出来,更加让柳知许怀疑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
突然,柳知许感到脚下开始持续晃动,到了快站不稳的程度,广播响起逃灾倒计时的声音。
柳知许从小就怕这种未知性的恐惧,此时眼泪控制不住地夺眶而出,“救命…救命…”
“地震了快跑!”柳知许的胳膊突然被眼前的男生抓住,“别怕,我在呢。”
柳知许无意识地被牵着跑到了空地,杨铨跟在后面,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牵着手奔跑的两个身影。
好在震级不大,不久就恢复了平静。操场空地汇集了全校师生。
“你们…?”杨铨挤在16班方阵里,看着许久没有松开手的两个人,实在憋不住了问道。
柳知许醒过神来,收回了手,迷迷糊糊的说着“没有,好同桌嘛,有难同当啊,哈哈哈哈哈…”
杨铨是一个铁直男,也没有多想,屁颠屁颠地跑回了自己的班级。
柳知许看向焦梧秋,只见他低着头摸索着自己的双手,似乎想要存留住什么似的。
两个人抿着嘴,似乎都不愿再提及刚才的事。
直到放学回家,柳知许脑子里依旧挥散不去那声“困困”。
走到路灯尽头,拐进街道小巷,柳知许站立在家门前听到身后房子传来的家具噪音,“哎,又搬来新住户了。”
自从柳知许搬来这里,隔壁接二连三的换邻居,儿时最好的玩伴也在这里住了两年后搬走,再一直没有讯息。
“饺饺,站在那里干什么,快来收拾你的房间啊。”
柳知许愣住,“饺饺?”记忆一下回到童年和玩伴在一起的时光。
他缓缓转过身,身后那么熟悉的身影晃动,只听空气中传来一声…
“困困,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