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朱酒然，你可以的······”朱酒然瞳孔涣散，嘴里还不停地喃喃自语。
他这时又想起顾言栩的话，觉悟······
朱酒然猛地醒悟，他看向父母生前的照片，眼中坚定的火焰越来越旺“爸、妈，我知道要怎么做了！”
既然这件事已经无法挽回了，那就让我做点什么来弥补吧。
这就是我的觉悟！
他立马打电话给顾言栩，却突然想到路逸哲说过他会监视自己，但没有讲清楚是哪种方式。
是有监听器在自己身上吗，还是只是吓唬他而已？
在朱酒然回想之际，顾言栩那边有了动静。
“喂，朱酒然。什么事？”
“大当家，能出来见一面吗？”
顾言栩此时已经在家里整理工作资料了，他看了看时间“可以，在哪？”
“星尘咖啡店。”
“好，待会见。”
朱酒然站起身，他在离开之前最后看了一眼父母的照片。
爸、妈，我不会再懦弱下去了。
“铛······”顾言栩用勺子不断搅动着杯里的咖啡，金属和杯壁碰撞的声音清晰可见。
“大当家，我想清楚了。我想弥补我们组织，我以前做的一些事太不顾后果了，所以······”
顾言栩停下手中的动作，他抬眼一言不发地看着朱酒然，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里里外外都看透。
这把朱酒然看心虚了，他连忙解释“我以前是有苦衷的，我知道我的觉悟是什么了。我想为我们组织做一些事，我可以当卧底！”
顾言栩不知在琢磨什么，他缓缓开口“那个 路逸哲，有问题，对吧？”
朱酒然愣住了，顾言栩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是自己那时候因为他们要合租的反应太异常了吗？
顾言栩也只是猜测，他刚才就是在回想，朱酒然和路逸哲相遇时，前者的反应好像不太对劲，像是惊吓。而且后者接近自己，现在想想总感觉是有目的的。但他对路逸哲的情感确确实实是真的，他知道不应该这样感情用事，但他控制不住。
“大当家，抱歉。”朱酒然歉疚极了“我······”
“好巧啊，两位。”
朱酒然一听这声音，心里想来得真不是时候。
顾言栩扭头看向才分开了两个小时左右的路逸哲，他一脸淡然地问“你怎么在这？不是有事走了吗？”
“我？我来搬家啊，想想还是今天吧。你不是说找你吗？”路逸哲顺势坐在他旁边，这时顾言栩才发现他手中的行李。
“你今天搬？”顾言栩想再确认一下，因为这太突然了。不过朱酒然刚刚想说什么呢？
路逸哲点点头“对啊。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顾言栩起身，把他也拉了起来“没什么，走吧。酒然，我先走了。”
“好。”
“行～”路逸哲跟在他身后，又回头带着警告性的眼神看了一眼朱酒然。
朱酒然隐隐约约有些担心，他立马发信息给顾言栩。可惜发送键还没摁到，就被一只截骨分明的手给抢走了。
“谁？！”朱酒然抬起头，直呼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聂······聂楚阳？你什么时候来的？”
聂楚阳挑了挑眉，他强行把朱酒然摁回座位上，自己坐到了对面。
“手机还给我！”
聂楚阳冷哼一声“你最好不要闹得人尽皆知～”
朱酒然意识到这里是公共场所，就冷静了下来“你们想我做什么？”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老老实实地把你们的那个求和的事给办妥，事成之后你可以提出你想要的。”
“那我要保他们周全。”
聂楚阳一脸不解“你当初不是为了报复他们才找我们的吗？”
朱酒然不做过多解释“我只要这样。”他明白自己做错了决定，他误会了WNA。他们也曾努力过想去救更多人，可自身力量单薄。为了得到神族魔族的助力，黎邢衍想了很多办法，最后终于成功了，但不如意的是，也有很多人死了。
“行吧，你还有一个任务。”
“什么？”朱酒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找个好的时机，把你们组织成员名单搞到手。”
朱酒然瘪了瘪眉头“不是说我把那事搞定就行了吗？”
“这是我们部长的要求，你如果觉得不行的话，可以跟他说，但你最好去做。”
朱酒然知道聂楚阳最后一句话的真正意思是他没有选择，就算去说了，也是白费口舌。
“最后，我给你个忠告。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你做的好，他们才不会有事。”聂楚阳把手机放在他面前，起身离开。
朱酒然拿起手机，他把刚想发的信息删掉。整个人开始有些恍惚，他在纠结······
我真的要一错再错下去吗？
“哐当！”
“好了，就只有这些了。”路逸哲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发现顾言栩一直盯着他，好像是眼睛。
顾言栩看着那一抹海蓝色，心里狐疑。见路逸哲回看他，就忍不住问“你的眼睛······你是血猎吗？”
因为在人族，普通人的眼睛是黑色的，而血猎是别的颜色的。
路逸哲游刃有余的回答“不是啊，是我妹缠着我，给我戴的美瞳。”
“你有妹妹？亲的？”
“嗯，改天带你认识认识。”
顾言栩心中的疑虑并没有完全打消，只是暂且放下了。
“怎么了，怎么看着我？那时候你和朱酒然在谈什么？是不是他说我什么坏话了？”路逸哲假装皱了皱眉头，生气地把头一扭，语气有些怨气“你是不是还信了？”
顾言栩愣住了“你在生气？”
“没！”
顾言栩忍俊不禁，他伸手轻轻拉了拉路逸哲的衣袖“我没有。”
顾言栩也没注意自己的声音带了点哄人的感觉，很轻柔。倒是听者有意，路逸哲回过头，对视的那一刹那，他感受到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挠过了一样，痒痒的。随即发现自己心跳莫名的加快许多，因为两人什么话也不说，就这么看着对方，气氛安静得很，所以路逸哲清晰得听见自己的心脏在狂跳。
啧，真是疯了！
“咳！那什么······我没生气。”路逸哲真是演一下戏而已，谁知道突然听到顾言栩这样说，他就不小心乱了阵脚。
“我有我自己的判断，所以你不用担心。”
路逸哲有些失神，他扯了扯嘴角“你认为我是个好人？”
“嗯。”尽管路逸哲有什么问题，但在没有找到证据之前，他现在只想无条件地相信他。
路逸哲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今天早上和朱酒然见面时把迷你隐形监听器安在了对方的手表上。所以在咖啡店里朱酒然和顾言栩的对话，他其实都听见了。幸好楚京泽说会议取消，他就顺便在咖啡店附近逛逛，刚好赶上了时机，阻止了朱酒然。
但他没想到顾言栩是这个想法，这让他有种欺骗后的负罪感。
其实不知不觉间，已经有粒种子在两人的心里默默生根发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