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高中这两年严重怀疑我和西门霆肯定被鬼缠上了,不管此鬼究竟是想害谁,从我现在已有的人生看来,这个鬼已经把我害惨了。
如果不信你可以看以下案例:
(注:此案例发生在高一上学期,如有雷同,算你抄袭)
我在路上捡到过浑身是血的西门霆,跟条败狗一样躺在我回家的必经之路上,他扯着嘴角说“看我这样你满意了?”
非常满意,但我还算个好人,不能昧着良心踹你两脚。
我懒得跟他废话,刚打120就被他抢过手机挂断,我骂了他一句有病就去治。
没想到西门霆还真的认真点头说“我真有病,你居然看得出来。”
病的不轻。
我当即就抢回手机想走了,结果这人一句话就让我走不动道“五千,带我包扎一下。”
我是那种为了别人的施舍会屈膝的人吗,当然不是,但是只是包扎一下就有我一年的生活费。
劳动人民最光荣,我先声明一下,这完全是靠我自己动手赚来的钱。
还有大家不要学我,遇到陌生人浑身是血搭讪请转头就走(是仇人还可以踹上两脚),如果有良心也可以打个120,害怕的话最好再打个110。
半搀半扶总算是把西门霆带回我家了。
拿出不知道放了多久的医疗包,我也只能赶鸭子上架的开始操作了。
不过看着西门霆拧着眉躺在我狭窄的床上,愣是一声不吭,我还是放轻了点。
哎,财神爷,哄着吧。
“你就住这吗?”我正低头给他包扎,但是也能感觉到他在盯着我的头顶。
“你这不是废话,还能带你强闯民宅啊。”我的耐心全在包扎上了,嘴上就没有客气多少。
没想到西门霆却安静下来了,我以为他是被我说老实了,结果抬头一看,这人满头冷汗,显然是痛的说不出话了。
哦,我忘说了,我只过年在村里帮忙包扎过断了腿的猪。
犹记当年小猪的哭嚎,以至于我前两年回去,此猪膘肥体壮了,对我仍然是猪腿颤抖。
“痛就喊出来。”我心想这人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西门霆像是没听到我说话,只是手紧紧捏着床边,用力到指尖都泛白了都不吭一声。
真是稀奇。我以为天龙人都身娇体弱的,像西门霆这样抗造的还没见过。
我只好随便扯了些话题来转移他的注意力,比如我认为西红柿和鸡蛋应该是一对,这两解绑比杀了我还难受,还有学校食堂最好吃的其实是红烧狮子头……诶你怎么就睡了?
西门霆居然就这样睡着了?这人心怎么那么大,不怕我劫财又劫色啊喂!
看着他躺在我床上,一时半会可能起不来了,那我总不能睡地上,只好坐在他旁边。
他紧闭着双眼,微微皱着眉,看样子睡得极不安稳。
该不会发烧了吧?我摸了摸他的额头。
还没感觉到什么温度,没想到这人居然猛的睁开眼,漆黑的眸子没有聚焦,长长的睫毛正好碰到我的手。
我连忙收了回去,刚想说自己不是什么变态啊,你可别自作多情时,就看到这人又睡过去了。
我对他这张脸左看看右看看,发现他好像确实不会醒了。
于是就想从这张脸上找找西门霆为什么会被学校里那群女生投票当校草的原因,看完却只觉得他的睫毛怎么这么长。
西门霆睫毛好长,让我都羡慕了。
看的差不多了,我这才感觉到一点累了,靠在椅子边准备也休息休息。
等夜晚刚刚降临,我才坐了一个多小时,就发觉腰酸背疼脚发麻了。
按我妈的话来说就是没有公主命,却有公主病。
这根本睡不着啊,长夜漫漫,我只好无聊得数起了西门霆的睫毛,一根两根三根……
眼睛有些花了,但是身体却是下意识的往床上靠,意识模糊时,总觉得舒服多了。
第二天一早,我摸到了一手血。
我几乎要跳起来了,以为自己生理期来了,结果一看,是西门霆的血。
那没事了,我又躺了回去,今天周天美美睡个好觉。
不对。
哪里不对。
那那都不对。
“压够了没。”身后传来低声的轻叹,似乎带着点隐忍的意味。
我这才弹射起步,看到床上被我挤在一边的西门霆。
他脸色苍白,咬着唇似乎在忍住痛呼,包扎的伤口也裂开了,正在往外流血。
我连忙又去拿医疗箱为他包扎。
期间西门霆没有说一句话,我自认为脸皮厚此时也尴尬的不敢开口。
可能……大概……或许……昨天我迷迷糊糊的上了床?
然后……不经意……不小心……不是故意的让西门霆的伤口裂开了?
一定是这样的,财神大人小的冤枉啊,上床睡觉这也是人之常情啊,求你不要克扣我的工资。
等包扎完他才好受些,气氛莫名凝固,我这才挠挠头说“我去买个早餐……”
西门霆点点头,然后说“加个v信,好联系。”
我老实的拿出了我的手机,老旧的机子上面布满了划痕,内存小的只下载了个v信。
等我下楼买好早餐上来时,西门霆已经离开了,手机上却多了笔转账,除了转帐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刚刚我还想骂这人走了我不和我说一声,害我多花钱多买了份早餐,现在我看着到账一万块,只觉得这份早餐也是格外诱人。
哎,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不可言说啊,不可言说。
等到这学期过半,马上要进行期中考了,连我这种学渣都紧张起来了。
没错,我是学渣,本来在原学校还不算,成绩不上不下的还看得过去。
但是转校后我才发现不是所有的天龙人都是混吃混喝的富二代,加上学习的进度不一样,我在威斯利如今已经变成了妥妥的学渣。
而自从转学后,我妈对我的关注一下变多了,她时常警告我不要觉得野鸡飞上枝头就能变凤凰了,让我不要和西门家的人凑近乎。
我猜我妈应该说的是西门柔,因为我对西门霆干的这些事要是让我妈知道,她只会用鸡毛禅子抽死我。
显然我妈也想错了,她以为我去威斯利学校上学就能变成天龙人了吗,很明显是我妈的羊水不够努力,从源头上就已经制止了我野鸡变凤凰的可能性了。
还有,如果我是野鸡我应该想的是怎么不被山里的其他动物抓来吃了或者被人类发现了来饲养了,而不是爬上枝头摔下来断腿。
哪有野鸡知道凤凰是站枝头的。我妈也真是杞人忧天。
期中考试结束这天,我这半学期没见过面的同桌却突然出现了。
讲道理,我也是偷听知道的,班上的人都说我同桌是小混混,而小混混这个词就颇有深意了。
毕竟他们说西门霆是校草,沈怜是学神,按理说我这同桌也该被称作什么校霸才对。
怎么大家就说我同桌是个小混混,一点档次和格调都没有,画风都不一样了。
听起来有点像骑鬼火那种。
虽然我这样先入为主的猜测我的同桌是个很不好的行为,但是在我见到他的第一面时我就跪了。
没错,是物理意义上的跪了。
那天刚刚考完试,第二天就要放假了,好多人考完就回家去了,教室里只剩我一个人。
我又不像天龙人同学如此潇洒,要是让我妈知道我回家没带一本书回去可能会被打死。
于是我要收拾书包,收拾完书包却发现教室门被锁了。
不知道谁干的,这种事这半学期来也会偶尔发生几次,和那种电视剧里演的明目张胆霸凌不同,反而有些不痛不痒的,像同学间的打闹。
我坐了一会,发现学校安静的可怕,想必大家都已经回家了。
不行,我得自救。
教室在三楼,想从阳台翻出去存活率为100%,因为这个高度摔不死人,能活,但是会摔残。
pass。
我又观察了一下教室门,门从外边反锁起来了,只能从外边开门。
说做就做,我端了个体育委员的板凳,拿了个扫把,踩在上面试图从门顶端的玻璃将扫把伸出去勾住门把手。
至于为什么是体育委员的凳子,自然是一解上个月打扫仓库之仇。
当我还在因为没有良好的视野而发愁时,突然感觉扫把戳到了什么东西,紧接着门一下就开了。
但是和我预想的不同,因为门开了不应该往里推,不像是我的扫把开了门,而是像有人进来了。
门一下就把体育委员的凳子碰倒了,体育委员的凳子,你坚持住啊,不要因为敌人的进攻就倒下啊!
我悲愤的想着,眼看就要摔倒在地,却有人一把扶住了我。
就是姿势略微奇怪,因为扶住我时我已经快双膝跪地,此时我两只手被人提着,这才没有让我直接和教室的地板来个亲密接触。
或许你看过什么古装剧,皇帝扶起跪地的大臣说“爱卿辛苦了,快请起吧。”这个场面应该和我此时一模一样。
“扫把精?”
眼前的少年带着白色的耳机,他看我没事,这才松了只手,把耳机取下来挂在脖子上。
他淡金色的头发在夕阳下洒下了细细碎碎的光。
“你好?”我半跪着,挥了挥手里的扫把,似乎是在回应他说的扫把精那句话。
“你好,我是周尔。”少年笑起来时有个梨涡,凹下去的那一小块好像装满了蜜糖。
周尔,请我们记住这个名字,因为在我遇到周尔后的一生里,我都为了记住这个名字而花费了我的一整个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