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是半夜来的。

    那时的施思刚加完班，浑身上下累得没力气，脱了鞋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发呆，躺了一会儿又觉得无聊，便打开电视随便点了一个热门的电视剧来看，在男主挑开女主用来遮掩脸庞的纱巾，两个人马上就要一见钟情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的时候，有人敲响了施思家的门。

    施思有些不想动弹。翻了个身打算等门外的人发现自己敲错了门自己离开，门外的敲门声却越来越急促，没有要停的意思。

    施思深吸一口气，起身，有些不耐烦，拉开门——

    一只丧尸站在门口，看着她，露出一个略显局促的笑容，嗓音有些沙哑，道：“你好。”

    施思愣了愣，回：“你好。”

    ……

    施思将丧尸迎进了门，丧尸有些拘束的样子，亦步亦趋地跟着施思进了厨房看着她倒了两杯水，嗫喏了几下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回到客厅的时候电视已经被警方投放的警示打断，严肃而正经的警察站在电视机里，一遍又一遍地提醒市民看见丧尸要及时报警。

    施思将水杯放在桌子上，回头对丧尸说：“坐。”

    丧尸抖了一下，乖巧地坐下，呆呆地盯着施思看。

    施思这时才留意到电视里的动静，有些哑然失笑，拿起遥控器将电视关上。

    丧尸还是呆呆的，双手放在膝盖上盯着施思看。

    施思问：“你叫什么名字？”

    丧尸有些紧张，答：“施乔诗。”

    “你想住在我家，对吗？”

    施乔诗搓了搓手指上快要掉下的皮肤，点了点头。末了又补充道：“我可以帮你做家务，我会做饭，会收拾屋子……”

    施思盯着她，头发已经掉得七零八落了，皮肤变成了青色，有几处的皮肤已经掉落，露出里面腐烂的肉来，眼睛却和新闻上的丧尸不同，还是清澈的，此刻正紧张地看着施思，手指上那几块摇摇欲坠的皮肤被主人搓了许久，终于还是掉了下去，落在干净地地板上。

    施乔诗更紧张了，猛地站起来和施思道歉，说着就要找扫帚打扫，施思被她的一系列动作逗笑了，施乔诗听到她的笑声，转身茫然地看着施思。

    施思指了笑，指了指角落的一间房间，道：“你住那里。”

    施乔诗乖乖地点了点头，还是坐着，没动，就这样盯着施思，像个小朋友一样。

    施思有些发懵，问她还有什么事情，施乔诗吞吞吐吐地回：“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施思笑了笑，道：“叫我施思就行。”

    施乔诗便朝她鞠了个躬，说：“谢谢你，思姐。”

    ……

    第二天是周末，施思起了个大早，施乔诗已经在厨房里忙活，她估计是整个晚上都没睡，将整间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门口堆着几个垃圾袋，连阳台的那几朵花都被洒上了水。

    听到施思起床的动静，施乔诗从厨房里探出个头来，说：“施思姐姐，你一会儿出去可以顺便把垃圾扔了吗？”

    施思说好，坐在桌前，没一会儿施乔诗便从厨房里端出一碗粥来，热腾腾的，端上来的时候还飘着气。

    施乔诗又从冰箱里翻出一盒肉来，问：“施思姐，我可以吃这个么？”

    施思点了点头，施乔诗就拿着生肉坐在她对面，拿着筷子虔诚地夹起一块塞进嘴里。

    施思怕烫，打算等粥凉一些了再喝，于是撑着头看施乔诗吃东西，看了一会儿，她问：“你多久没吃东西了？”

    施乔诗嘴里塞满了肉，答：“半个月了。”

    施思没再往下问，舀了勺粥放进嘴里，粥的温度正好，里面加了些蔬菜，被切得细碎，清新的味道在嘴里绽开。

    上了高中之后，施思便很少吃到这样的食物了。

    她想，一会儿出去买点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