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兰没有沐时梦那么惊奇,对比之下显得平静。
“乞巧节,又称女儿节。大多都是希望自己如织女一般心灵手巧。”
沐时梦在现实世界中也听过乞巧节,但这节日没有这儿那么重视。沐时梦还是第一次见这阵仗,觉得新奇。
扑闪扑闪的眼睛四处打量着,拉着沈行兰就往人多的地方里挤。沈行兰也是惯着她,没说什么就陪着一起。
好不容易挤出头,才站稳脚跟。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眼前,身后一群人在那惊呼叫好。
沐时梦被这声尖叫惊到,往后瞥了眼。后面的大多都是姑娘,个个脸上眉开眼笑,都瞧着前面的台子。
沐时梦顺着大家伙的眼光往前一看,原来台上正比赛着。
“这叫月下穿针,看看谁最快最准穿过这七巧针,谁就是赢家。赢家可以获得“输巧”人准备的礼物。”
沈行兰注意到沐时梦观察的眼神,宠溺地解释。
沐时梦听完这番解释,只觉得有趣。在现实世界中,她还没见过,也没体会过这种游戏。
台上的大婶此刻也吆喝着下一轮,沐时梦跃跃欲试,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沈行兰就在一侧,哪里会不知道沐时梦的意思。拉起沐时梦的手,同时自己的手也高举起来。果然不出意外,这大婶喊了沐时梦二人上台。
沐时梦没小家子气地计较沈行兰抬手,和沈行兰对视相笑后,就上了台。
沐时梦上了台,对着沈行兰就是做出一番摩拳擦掌的模样。沈行兰被逗笑,也学着沐时梦的样子,放了狠话。
“时梦,输了可别哭。”
“好啊你,沈行兰。我可是会认认真真的,你可别小看人。”
两人准备就绪后,大婶就敲着手中的铜锣。
这桌子上摆满了七彩线和绣花针,比的就是速度与激情。台面上不仅有着沈行兰两人,还有其他姑娘。
在一声令下后,姑娘们都迅速地拿起手中的针线。
沐时梦拿着绣花针,对上灯光,找到针眼,就埋下头串线。
但奈何这针线实在是细,实在难穿。沐时梦开始还耐心,眯着眼睛,费力地将七彩线塞进针眼。可针眼没穿进去,反倒把七彩线线头弄得一团糟。
沐时梦这时已经不再认为这是一场小比赛,来了火气。调整好坐姿,耸肩放松手臂。将七彩线含在嘴里一瞬,再拿出来撮好线头。
沐时梦表情如临大敌,瞪大眼睛对着针眼。
慢慢来,再慢一下,要对准。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暗示,还是运气确实不错。这一次还真叫沐时梦把线给穿了过去。
沐时梦看到穿过针眼对面的线头,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只手,颤颤悠悠地捏住线头。确保手里有线头的触感,沐时梦猛的一拉。
这串线还真让他穿过去了。沐时梦洋洋得意地看看四周,居然有人比她还快。沐时梦佩服地点点头,甘拜下风。
比赛要等最后的姑娘穿线成功或者到了截止时间,才能评判输赢。所以沐时梦一时半会还下不了台,眼睛滴溜滴溜转。
不得不承认,这台上的视线就是比台下的开阔。沐时梦随便一撇,居然与远处桥上的顾岁寒对视上。
沐时梦没想到顾岁寒这个大忙人居然也会来参加乞巧节,情不自禁地张开嘴,露出憨傻的样子。
远处的顾岁寒看着沐时梦的表情,忍不住地发笑。
巴衡上了木桥,简单地行礼后,在顾岁寒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顾岁寒的表情一瞬间变化无常,最终停留在无奈的表情。
“走吧,我们去找他。”
巴衡应下,跟在顾岁寒的身后。
沐时梦将这些都看在眼里,她没多想顾岁寒离去是要做什么。毕竟现在比赛结果就要公布了,沐时梦收回眼光。
大婶再一次敲下铜锣,便有几位婢女上台检查。
沐时梦获得个不错的名次,第三名。她可以获得倒数第三名的礼物。
沐时梦站在台上,期待地看向那份礼物。可她是第三名,要等前两名公布后才可以知道自己的礼物。
沐时梦凑热闹地看完别人的礼物,轮到自己时,暗自期许是个有用的玩意。
沐时梦掀开红布,映入眼帘地一个青瓷盒子。沐时梦缓缓打开盒子,杏粉色在青色的包围之下,格外突出。
大婶在一边看出礼物后,扯着嗓子。
“青瓷胭脂一份。”
说完毫不留恋地走到下一位,下一位就是沈行兰。也是台上最后一个姑娘有礼物的。
沈行兰扯开红布,原来是一根小银钗。虽小,但上面的花纹可是下了功夫的,反倒显得精致小巧。
“哇,好漂亮。”
沐时梦惊呼一声,沈行兰笑着接过银钗带上。
“如何?”
“太适合你了,行兰。”
两人拿到奖励,嘻嘻哈哈地下了台。没有奖励的姑娘也不气馁,只盼着下一年她们也能拿到奖品,做一次赢家。
沈行兰向沐时梦介绍凤仙染甲,沐时梦这一听不就是做美甲嘛。
闹腾着要去,两人走过大桥,到了对岸。随便找了个婶婶就坐下安心地做“美甲”。
谁也没注意到一男子就在他们楼上的屋子看着她们。
顾岁寒推开门,拿着桌上的折扇。不轻不重地敲着那人头上。
白越修本来悠哉地看着楼下,被猛的敲了一下,可不乐意了。
朝着顾岁寒的方向,作势倒下。顾岁寒可没闲心陪白越修玩闹,身子向后一撤。白越修这下是真的要摔倒了,眼睛都紧张地闭上。顾岁寒还是心软,颇为嫌弃地撑住他。
白越修感知到没摔倒,开心地睁开眼睛。
“顾岁寒,我就知道你舍不得让我摔倒的。”
顾岁寒没接这话,坐到木椅上。
“你来做什么。”
白越修嘴一歪,露出一丝无辜的表情。
“你也太冷情冷漠了吧,我大老远的来找你,你就这个态度。”
顾岁寒扔开手中折扇,佯装要走。
白越修收起前面一番作态,赶忙拉住顾岁寒,嘴里还暗自嘀咕。
“没意思,没意思。”
顾岁寒坐下后,白越修倒了两盏茶。
“说吧,什么事。”
“你们户部那老头子又开始作妖了,前段时间才辞了好些人,现在有找了一大批的人。”
“就这事,他又不是第一次干了,还有呢。”
“还有啊,那三皇子最近和这人走的很近。我查了查,齐向诩这几日招人的动静不小。已经惹的些秀才不爽。特意唤来宋阳意,希望他能处理。”
“宋阳意本来还不同意,但这齐向诩不知道出了什么条件,竟然让宋阳意后面答应了。而后几天,我手下人说齐向诩派人寻一份契约文书。”
“契约文书。”
顾岁寒心下觉得不对,多问一句。
“谁的啊。”
“齐向诩还没找到,我们自然也不明白。”
“齐向诩,宋阳意,文书。”
顾岁寒以此说出这几个关键词,咬牙切齿地冷笑一声。
“这还看不出来,宋阳意要的就是沐时梦的契约文书。”
白越修听他话里的质疑,都还没过脑子就反驳道。
“我当然有猜到,但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
“宋阳意绝对不是因为你我的缘故,才去寻沐时梦的契约文书。那就只剩下一个原因,这沐时梦身上有她想要的东西,或者是他要寻的人。”
顾岁寒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严肃地看向白越修。
“你明早就出发回去,你来这的事绝对瞒不住,越早离开反倒还能多做些事。”
白越修本来正襟危坐的样子,一听要离开,马上就耷拉着。
“啊,我好不容易来这的,这么早就回去啊。”
“对,回去后先找兰燕。沐时梦的契约文书就在我的柜子中,很是明显,叫她收好。”
顾岁寒瞧着白越修可怜巴巴的样子,出口解释一二。
“以我对这齐向诩的了解,过不了多久,就会派人去我的屋子寻。这确实委屈一趟了。”
白越修想了想,也确实是这样。深出一口气,撑起身子。
“那你回京城要给我买我之前提过的那家店的新扇子。”
顾岁寒一口答应,其实一时半会还没想到是哪一家店。
白越修兴致勃勃地来,收着心思地回去。心有不甘,临出门前还问了一句。
“不可以,白越修。你再不回去,你爹会把我两一起罚的。”
是了,白越修的爹一向严厉管教白越修。由于家有大财,他爹生怕磕着碰着白越修,以至于白越修自小就是被限制出门的。
小时候的白越修还会听听爹的话,长大些的白越修可不大乐意。之前便拽着顾岁寒出游偷玩,结果被白越修他爹知道。他爹也不顾顾岁寒父亲是吏部尚书,两人一同罚跪了两日。
顾岁寒想起那两日还是会起一身鸡皮疙瘩,白越修的爹是真的狠,连那几日的吃食都只是白粥。
白越修也想起那两日,只好认命。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就走。
顾岁寒待白越修走后,靠近窗边,往下看去。
沐时梦早就做好指甲离开了,顾岁寒顿在那出片刻,转开视线。
巴衡走进来。
“公子。”
“给我仔仔细细地查沐时梦的身世,一点都不能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