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言昨晚回忆着自己的举动,确保没有遗漏的内容。
结果好像是白天受到的惊吓太多,还没回忆完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直到第二天宫人鱼贯而入,请秋夫人洗漱同王上一同选秀女进宫,秋言才接受自己真的进宫而且暂时未被五马分尸。
直到坐上宫人抬的轿撵,秋言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件事。
自己好像提前一天进宫,原主的死亡日按时间来算应该是今天?
思及此,秋言感觉那股脑袋分家的冷嗖嗖的劲儿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直到秋言远远的看见花红柳绿中一群明艳美丽的小女孩儿们叽叽喳喳的场面,身上的鸡皮疙瘩还是没能下去。
被内官引进殿后,秋言看到和昨天大不一样的即墨寒。
“这家伙一定是精分,昨天一副娇弱戏子打扮,今天又装作一副严丝合缝的黑色禁欲系残暴王上的模样。真是有病”
对于让自己提心吊胆的罪魁祸首,秋言永远是不吝吐槽的。
即使恨的牙痒痒,但必要的礼还是要行的,不能让他抓住把柄小题大做。
只不过秋言还来不及行礼,就听到即墨寒发话了。
“来人呐,赐坐。就让秋夫人陪孤一起挑选美人儿,毕竟上将军可是好好恳请孤照顾他这位独女,故怎么能不让秋夫人提前选选以后要相处的美人儿呢。”
秋言低眉顺眼的走到这位小说里的疯王的身边,今天的即墨寒看起来和昨天又大不相同,真是人靠衣装。
“满意吗?”即墨寒开口吓得偷偷观察他的秋言一个激灵。
“既然秋将军联合王母逼孤收你进宫,想必我这张脸也得秋小姐满意才行?”
“秋言不敢,秋言与父亲一心想着王上,想必父亲求王上许秋言入宫也是为了更好的侍奉王上,为王上解忧。”
最起码没死,秋言这样安慰着自己,无论如何做小伏低,最起码没有被五马分尸。
即墨寒屈膝,一手撑着脑袋,用下巴尖儿指指桌上的酒尊。
“既然你都这样表明秋将军的一片忠心,那便侍奉吧。”
秋言从善如流跪坐在即墨寒身边开始斟酒。
一批又一批的美人鱼贯而入,即墨寒的眉头越蹙越紧,手里酒尊中的酒倒是半点不见少。
秋言也趁机摸鱼,看是认真观察起自己的同事预备役。
可能是民风如此,又或者是王室偏好,秋言发现从王室宫廷到大臣府邸。
大部分美人都是弱柳扶风的黛玉姿态,仿佛一吹就要随风而去了的瘦削模样。
秋言发现了,之前她了解过的世家小姐除了自己,竟无一人进宫。世家望族送进来的大多都是旁支女儿。
自己的父亲再怎么只手遮天也做不到如此,想必是世家大族都看不上这位根基薄弱又隐隐有被王母插手朝政的庶子王上,所以不愿把教导良好的女儿们送进宫来打水漂。
可恶啊,要是自己不被系统逼迫,她也想进庙修行,坐等男主攻打王都平定天下,苟出一个100%完美大结局。
秋言发现即墨寒说要自己侍奉好像也只是说说而已,这位百变王上,自己在哪儿边玩变脸边自己给自己斟酒。
台下的美人看的秋言都有点审美疲劳了,也没见即墨寒张嘴选中一位。
即墨寒喝着喝着不看美人反倒研究起她来了。
“秋夫人有中意的美人儿吗?大可以告诉孤,孤也不是小气的人。”
“秋夫人喜欢的,孤可以通通收进宫来,好有个陪伴不是?”
“王上说笑了,妾看美人都是选能入宫为王上排忧解难的,哪有随妾的喜好挑选的。”
秋言干干巴巴的回话,生怕引起即墨寒五马分尸的兴趣。直到一位完全不同于其他的艳丽异域美人登场。
秋言眼睛一亮,笑容还没挂在脸上,还没等她岔开话题推荐美人。
就听到身旁本来漫不经心逗乐子的人吐出了令她胆寒的话语。
“赐死吧。”即墨寒虚点了点,殿中的内官当即上前准备将人拖下去。
听到赐死秋言吓得手中的酒尊抖了一下。
不知其他人看到没有,但秋言身旁的即墨寒看得一清二楚。
“哦?秋夫人有什么想法吗?”
秋言看着即墨寒侧卧在榻上,兴味的目光又再次落到自己的身上,大脑一片宕机。
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系统,得到的是如死寂一般的回应。
大脑闪过无数小红薯情感帖,情感不合怎么办,图书馆30秒,男友出轨了怎么办,男朋友给我买大金镯子怎么办。
秋言感觉自己光滑的大脑只留下了巨大的一个“分”。
事到如今她只记得在帖子下面耍贫嘴时的劝分语录。
她张了张嘴,嗓子里好像吞下了无数的青果皮,又酸又涩。
“分……”单说了这一个字后,她的嗓子像是卡住了似的,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什么。
分手,分离,分开,翠芬儿?什么都不适用于这个场合。
但还没说出个所以然,就听到即墨寒高兴的声音。
“果然,秋夫人不愧是秋将军的女儿,居然能想到比孤更好的死法。”
即墨寒坐直了身子:“来人呐,传令下去,五马分尸。”
“咚!”秋言听到提心吊胆一个月的死法后,重重的晕了过去,带倒了案几上所有器皿。
恍惚间,她听到了一个月以来每天苦苦寻觅的系统的超洪亮广告音。
“恭喜宿主,达成条……件……”
秋言睡了很久,做了好长时间的梦,晕乎乎的梦里,秋言梦见了自己“精妙绝伦”的计划。
她梦见自己惊声尖叫的当天随女儿早逝的秋夫人来关心她这个冒牌女儿了。
秋言一时不知该以如何姿态面对这位文中一笔带过的“病弱都城第一美人”,美成这样,怪不得秋将军说女主有他亡妻的神韵,以女主的配置,秋夫人美成这样也是应当的。
幸好美人也不在意,只是快走两步轻轻抚上秋言的脸庞。
“苦了我儿了,我和你父亲也提议过,不如在母亲族中寻一好儿郎结为姻亲,但你父亲说王上登基,后位空悬,定要你们这些世家女儿进宫挑选一番的。”
“母亲的身子你也知道,府中大小事务都交由你父亲身旁的管家与婆子们操持着。”
“母亲也无能为力,我儿别忧愁。你舅舅一脉与你父亲全族只有你这么一个高门小姐,进了宫必定将一切助力都奉上。”
“到时我儿最不济也能稳坐三夫人之一,我儿别再担忧,稍进些水米吧,不然为娘看着你心疼,也要随你而去了。”
秋言觉得事情有些不对,自己所处的时间线太靠前了,几乎是前传的位置。
看这位病弱母亲好像也并不害怕新帝的暴君之名,给自己许下稳坐后宫的诺言,像妈妈高考前给自己画大饼的样子。
秋言担心起来了,如果时间线和原著有偏差,自己知道的故事或许掺杂有道听途说的陷阱。
她更下定决心要自己落实这一切流言蜚语,此时正是好机会微微改变一番。
“母亲,我……”秋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引得秋夫人关心不已。
“我儿有何担忧尽管讲给母亲,除了进宫母亲不能改变,其他母亲一定去求你父亲都满足你。”
“儿想出去走走,”秋言算了算日期。“一个月后才是进宫入选的日子,女儿怕是一入宫门再也不能见到外面的一草一木了。”
“儿想在这月余的日子里在都城走走看看,也和掌柜们学学如何御下,女儿担心进了宫,识人不清,让刁奴蒙骗。”
秋夫人一愣,“确实,娘身子不好,家里大大小小事物都未亲手处理过,确实也缺少了对你的教导。”
“高妈妈,你带着言儿这几日去查铺子吧。点墨,你去和老爷禀告一声,把管家的对牌借来几日,全凭大小姐调遣。”
“母亲,我在舅舅家小住几日来得及吗?父亲太忙无暇指导我,舅母执掌中馈有经验,也能教导我一二。”
秋夫人犹豫半晌,定定地看着女儿。
“没想到这几日言儿心里有了自己的盘算,算了,你能想开母亲的心结也了。我去求求你父亲,至于成与不成,母亲也不能给你个准信。”
她梦见自己陆陆续续在都城中逛遍了母亲的陪嫁产业。
通过摸排发现了自己的母亲或许本就身体不佳,后来病逝的那么急虽然有待商榷,但一定也离不开本身底子就弱的原因。
说是陪嫁,但实际铺子上的掌柜,庄子里的管事全部都是将军府的旧人,没有一家是母亲带过来的人。
或许整个将军府都被老登掌管的如铁桶一般。
“说什么情深不寿,只愿求娶母亲一人,看来是怕人多了你小子管不过来啊,真卑鄙。”
秋言愤愤不平的吐槽,自己这位好父亲,把自己送进宫去,好像一开始就抱着送自己去死的打算。
她又梦见自己爬狗洞进去的那座被仆妇婆子们层层围住的母亲的陪嫁宅子宅子,里面关着病弱的妇人。
一个完全陌生的陪嫁乡下宅子里全是新买来的下人,这不是掩耳盗铃吗,秋言撅着屁股又从狗洞里挤出去了。
她准备晚上再来夜探庄子,找些对自己有利的把柄。
在光怪陆离的梦里,她深刻的理解到自己像是掉入了某种剧本杀中。
大权在握的将军父亲,却要管理家中事务,他在战场作战时,家中又是谁在做主呢?
身体不佳从未掌管中馈的高门小姐母亲,凡事要求父亲做主,但自己惊叫醒来后又第一时间得知,并来安慰自己。
好像一些不太合理的请求被轻易答应,但也改变不了自己作为一枚棋子进宫去。
而宫里,对于新登基的王上是否是暴君也要打个问号。
等到秋言再次清醒,发现自己所在的房间比自己的住处不知富丽堂皇了多少倍。
秋言一时困惑,“怎么?怕我死了秋将军立刻造反,给我安排到王上的宫殿里来了?”
秋言咳了咳,等待宫人们进来伺候,同时也好奇自己的身体什么时候这么脆弱,能直接吓晕过去。
就看到一个小孩模样的小子进来请安:“九千岁,您醒了,奴才这就唤人来伺候您洗漱。”
啥玩意儿?!九千岁?你这是给我干哪儿来了?
秋言等人出去后,慌张的开始摸自己,确定自己的性别。一边摸索一边在脑内大喊。
“系统!系统!”
“诶呀妈呀!你这个破锣嗓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洪亮啊,我在呢,你别紧张。”
“你在有用吗?我现在啥情况?咋又九千岁了?我的任务怎么办!你们这破程序又给我出bug是吧?”
“宿主,请不要怀疑我们的程序,现在上线的是匡扶天下项目组0601超级完整体!”
“——王上?诸侯?还是起义平民?平定天下的王位究竟花落谁家!”
“选股任务正式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