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33

    “没事儿,已经走了。”

    祝卿安默默放下拳头,好像明白傅亭为什么要贴纹身了。“你贴纹身贴,是为了吓唬别人,保护自己?”

    “是啊。”说起来,傅亭有点小得意。“阿斌教我的,用来虚张声势。我刚不上学那会儿,下班晚,有时候会碰到小流氓吹口哨。后来把头发剪了,再贴个大花臂,穿人字拖,基本就没再遇到那种情况。偶尔遇到,吓唬他们一下,屡试不爽。”

    祝卿安不知道傅亭谈到这种事为什么会笑。她听了只觉得胸口闷闷的,又酸又胀。

    分明不是好笑的事情。

    小区门口分别的时候,祝卿安张开手。“可以拥抱一下吗?”

    傅亭豪爽地给她抱了个满怀。

    松开的时候,像哥们儿一样拍拍祝卿安的肩膀,握拳做出加油的手势:“高考必胜!姐姐给你力量!”

    祝卿安:“谢谢。”

    好吧,傅亭真的好直女。不过这样也挺好的,在这种特殊时期,双方都不会因为她隐晦的感情产生额外压力,傅亭可以继续大大方方把她当成需要照顾的朋友,自己也可以在心底肆无忌惮地暗恋。

    “晚安。”她挥挥手。

    傅亭跨在小电驴上给她抛飞吻:“晚安!”

    回到家,林胜男正躺在沙发上敷面膜。

    祝卿安换拖鞋,林胜男忽然掀掉面膜,说:“李鸣成出国了。在国外上高中。”

    “哦。”

    李鸣成成绩奇差。他没出国的时候能在私立高中上学,百分之九十是靠他爹的“钞能力”。

    到国外混混日子也不错,给文凭镀层金。回来之后只要不搞投资,不沾违法乱纪的事儿,老老实实花他爸的钱,一辈子也能顺顺利利地过去。

    这是祝卿安设想的李鸣成相对美好的一生。她不讨厌李鸣成,毕竟他在她面前的大部分时候都很有礼貌。

    林胜男扔掉面膜,踢踏着拖鞋去卫生间洗脸。

    祝卿安回到房间,关门,打开傅亭给他买的开心果味儿小蛋糕,用小叉子剜下一块送入口中。

    开心果香很浓,放了足量的糖,吃起来让人开心。

    祝卿安一小口一小口地慢慢吃着,直到小托盘上只剩一圈奶油。

    她打开好几天没动的日记本,思忖片刻,提笔在新的一页刷刷写下:

    今天是4月3日,我的生日。在成年这一天,白天和傅亭呆在一起,夜晚用来回味白天里相处的时间。这样就好像拥有了她的一整天。非常好。

    我再次确认,傅亭是个可爱的人。她认为我们俩的见面全是巧合,类似于命运的安排。我不打算告诉她我每次拉开驶向她的帆——“命中注定”带来的玄学感似乎比处心积虑更加浪漫。况且,我也认为肯定有命运在帮忙,不然怎么每次我都能准确无误地驶进她的港口?

    最近没有看书,所以没有摘抄,也没有写日记。我花了比之前更多的时间去应对考试,我必须要考第一名。不过我想到一句适合现在的诗:我永恒的灵魂,注视着你的心,纵然黑夜孤寂,白昼如焚。

    对了,今天还有一个重大发现。我破解了大半年前的副本一:纹身的秘密。

    谜底是个悲剧,不想写下。希望傅亭以后不用再贴纹身贴。

    我要为此努力。

    ***

    临近五一,学校举行了运动会。

    原本学校不准备让高三生参加,但是鉴于往届运动会时,高三生被锁在教学楼里上课,学生们眼前是习题,耳边是操场不断传来的呐喊欢呼和大喇叭广播,想静心都难。

    年级主任大手一挥,准许高三生参加这次为期两天的运动会。但是学习第一,比赛第二,只能报名,不能浪费时间训练。到时候上场随便比比就行了。

    为了避免学生们提前兴奋,主任一直等到运动会前两天,才把这个决定告诉了高三同学。整个年级都沸腾了。

    因为没有体育课而当了一年多摆设的男女体委终于有事儿干了,一到课间就拿着小本子找人报名。同学们也非常积极,不到一个下午就全部报满。

    反正娱乐大于竞技,上去玩玩嘛。说不定还能拿张奖状为班级争光。

    沉迷于学习的那几个自然没报名,甚至有人向班主任申请在教室上自习。

    被李莎莎严词拒绝:“你们也该好好放松一下了。大考大耍,小考小耍,五一回来就三模,最后一次模拟大考,放松一下换换脑子,说不定考的更好。”

    陈晓星把写加油稿的活儿分给了语文课代表程丽敏。看见祝卿安在心无旁骛地写卷子,“大佬,你文采斐然,和丽敏一块儿写加油稿呗。写得越多,被念的机率越大,还能加分儿。”

    祝卿安张口便想要拒绝。她一向对这些活动不感兴趣。

    然而想到寒假时,傅亭不愿跟她说家里的事情。在正常人的思维里,一个乐于参加同学活动的人,比一个游离于团体之外的人要相对可靠。

    于是转而点头:“好。”

    陈晓星兴奋拍桌:“这下咱班稳了。两个作文天天被印发给全年级看的作文牛逼症患者亲自下场,综合分不拿全年级第一我请全班人吃冰棍。”

    俯身悄悄跟祝卿安说:“傅玉要跑八百米。还扔实心球。”

    祝卿安:“哦。”

    陈晓星:“最好准备一点葡萄糖。”

    祝卿安:“嗯。”

    陈晓星有些失望的离开了。祝卿安的反应太平淡,她还以为她会很关心。

    算了,学霸的感情都是内敛的。

    运动会当天,阳光明媚。四月底的温度已经到了二十多度,在太阳下一晒,大家纷纷穿了短袖。

    高三学生得到了特殊优待,分了操场有台阶的一侧给他们,不用再吭哧吭哧扛板凳到操场去了。

    找好位置坐下,祝卿安先在草稿纸上写加油稿。她一口气写了二十条,足够念的,交给陈晓星,回去做题。

    外套蒙在头上,膝盖上垫着习题本和草稿纸,笔尖刷刷滚动。

    闻冰凑过来,羡慕极了。环境太吵,她做题的效率直线下降。

    “大佬,你不觉得吵的做不下题吗?”

    祝卿安边写答案边摇头:“不。”

    嘈杂的环境是朦胧的背景音,反而让她更容易静心。

    下午八百米,陈晓星带来两个消息。

    “两个消息。好消息,傅玉跑了第三,前两个是校长跑队的没办法;坏消息,她摔倒把胳膊扭了。”她瞅着祝卿安的脸色。

    闻冰问:“现在怎么说?”

    陈晓星:“老班联系了她家长,今天就直接带回去休息了。反正运动会完就直接五一假。”

    祝卿安立刻起身。

    “我去看看。”

    陈晓星满脸写着“我就知道”。昨天还装冷漠,现在一听人受伤,马上着急了。

    啊,暗恋的蛛丝马迹。

    傅玉在校医室。两个好姐妹一左一右陪同。

    对于祝卿安的不请自来,三个人表现出了相同的震惊。

    傅玉很不客气:“你来看我笑话?”

    “不是。”

    傅玉:“我胳膊扭了写不了作业,你别想着五一假期还在我耳朵边逼叨逼叨。告诉你,老娘死也不写。”

    祝卿安自己找了个凳子坐下。“随你便。反正挨老师批的不是我。”

    她现在只想等傅亭来,借机和她说会儿话。

    半小时后,傅亭终于出现在视线里。

    她来的匆忙,手指上还戴着防出汗的指套。头发长了,在头顶随意扎了个小揪揪。

    随着她走路的动作,小揪揪一晃一晃,像株有弹性的小草。

    傅亭鼻梁上架了一副防蓝光的黑框眼睛,整个人都显得文静了。

    祝卿安既想摸她发顶的揪揪,还想摸她鼻梁上的眼镜。她第一次见傅亭戴眼镜。

    戴眼镜的傅亭变得斯文,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性感。

    祝卿安艰难地克制住了自己的想法。

    校医跟傅亭交代了傅玉的基本情况和注意事项,傅亭要按照班主任说的现在就带她回家,提前放假。

    傅玉不情不愿:“不行,我明天还要扔实心球!”

    真是拎不清。傅亭说:“你不想要胳膊了?”

    傅玉大有不要胳膊也要上场的架势:“我要为班级争光!”

    见傅亭无可奈何,祝卿安主动排忧解难。

    她对傅玉说:“多考两分也是为班级争光。”

    傅亭马上附和:“祝卿安同学说的对。”

    自己的姐姐越来越没有主见。傅玉愤怒咆哮:“我看她说让我去死你也觉得她说的对!我不扔实心球,我们班就没分。”

    祝卿安在傅亭面前挣表现:“我替你扔。”

    傅玉:“就你?”

    话音刚落,她眼前浮现祝卿安在平安夜徒手掰苹果的血腥场面。

    傅玉咂咂嘴,声音低了八度,没意见了。“爱扔扔。”

    祝卿安陪她们俩回教室收拾好书包,又代表班主任送两人到学校门口。

    可惜傅玉在,傅亭又着急带她回家休息,没怎么说话就分别了。

    回到操场,刚结束最后一项比赛,大家正准备撤回教室。

    祝卿安拿好自己的东西,找到陈晓星。

    陈晓星很关心傅玉的伤势:“怎么样?明天不来了?”

    祝卿安点头。

    “唉,实心球可怎么办。班里愿意报名的都报过了,剩下的都是不愿意参加的。这下猛猛扣分。要不是我跳远和她实心球比赛时间冲突,我就替她上了。”

    祝卿安提出解决方案:“我替她。”

    陈晓星猛地睁大双眼。

    “真的?”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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