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甜。”
“风筝的风,甜美的甜。”
“甜甜名字真好听啊!我是孙雨,一中的高三生!”孙雨上前笑着说。
“金齐,这是我松哥,陈松酒。”金齐笑呵呵的。
徐小冉抿着嘴唇不说话,周围的人都看着她。
风甜微笑,“聂白,金齐,孙雨,晚上好,很高兴认识你们。”看向陈松酒,陈松酒对她颔首,“又见面了,陈松酒。”
陈松酒听过很多人念他的名字,但少女念出的,别有一番风味,他也数不清缘由。
最后,风甜看向徐小冉,浅笑,“姐姐,晚上好啊。”
好像她让风甜倒垃圾,不让她回家的事情没有发生。
在众人的惊讶中,徐小冉笑道,“嗯,不过我不知道甜甜和松酒认识呢。”
陈松酒不置可否,看见远处走来的人,“去哪了啊?”
风甜看着他的装扮,是那个让黄毛放了她的人。
那人把牛奶递给风甜,风甜惊讶看着他,他补了一句,“手腕,赔礼,没毒。”说完把牛奶塞进她手里就进屋了。
陈松酒瞄了她的手腕,左手腕有明显的红印,他也进了屋。
金齐跟着屁颠屁颠回去。
聂白挠挠头,“真是不好意思,我下手太重了……”
“没事的。”风甜微笑,她握住那瓶牛奶。
聂白说着招呼她进屋,又跟外面的兄弟说,“好好吃,今晚咱老大请客!”
接着屋外传来喝彩声。
那人一直带着口罩和帽子,坐在陈松酒一旁。孙雨一直在找话聊天,索性没有冷场。
“欸,甜甜,你是哪个学校的啊?”聂白好奇极了,这一中的校花徐小冉他当然知道,不过校花的妹妹,之前一直没听说啊。
“嗯……高三了。”
“高一。”徐小冉插话道。
刚刚给风甜递牛奶的,是路澜,远城的富家少爷。
金齐口直心快,“啊怎么不一样呢?”
“按年龄我是高一的,但是我申请的入学是高三。”
“学霸啊!”聂白激动说。
徐小冉说:“杨姨之前就说甜甜成绩不行,想着早点毕业打工,主要是甜甜身体不太好,后面好像还要手术,之前在医院待了很久,从小学就开始了吧……”
风甜微笑,“嗯。”
没多久,路澜接了个电话就要离开,聂白和一众兄弟要送他离开。
风甜喝着牛奶,吃了几串烧烤,时不时往陈松酒那里看。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能是旁边俩位女孩子看他,传染自己的吧。风甜心里劝慰自己。
后面金齐要回家,陈松酒也要走,孙雨和徐小冉分开了。
徐小冉走在前面,笔直细长的双腿暴露在外,但陈松酒根本没注意她,她现在心里莫名生气,“喂,你和他怎么认识的?”
“今早在医院的时候。”风甜说完发现漏嘴了,她明明还没问是谁,但徐小冉并未发现。
不过徐小冉没注意到,只是点点头。
到家拿钥匙开门的时候,她想起什么,眼神中划过不易察觉的愧疚,小声嘀咕,“那什么,我对不起你啊……”声音越来越小,仿佛本不想让风甜听到一般。
风甜听得清清楚楚,她微笑,“没事。”
她心里盘算着晚上被黄毛“劫持”的事要不要告诉她。
徐小冉打开灯坐在沙发上,“我有事要问你。”
风甜走过去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姿端正,“姐姐你问。”
徐小冉看着她一副好学生模样,自己翘着二郎腿,坐姿开放,“你和路澜怎么认识的?”
路澜?她不认识啊。
风甜细想在场的人,“是带着帽子的那个人吗?”
“对啊!”说着,徐小冉从茶几上打开一瓶酸奶,又拿出一瓶扔给风甜,“饿了去冰箱拿零食。”然后迅速别开脸,脸颊上有着微不可察的红晕。
风甜接过酸奶,“好的姐姐,我不知道他叫什么……”
想着,她还是把晚上发生的事告诉了徐小冉,徐小冉全程没什么反应。
“别告诉其他人。”徐小冉怕她不清楚,解释,“路澜是远城的富家少爷,高一在护城三中上了半学期,真校霸,打人不眨眼的,很凶的,我爸不让我和他走近。当然,我和他不熟,我单方面认识他。他今天给你递牛奶,可能是聂白误伤你,他心里过“意不去吧。反正,他不好惹。”
“嗯,我知道了,姐姐。”
徐小冉没再多说,洗漱睡觉去了。
风甜今天很累,洗过澡上床就睡着了。
梦里,她回到今早,陈松酒笑着把糖放在一旁,温柔礼貌,又保持生疏感距离感。
清晨,风甜心跳很快,她有点摸不清这种感觉。
这三天都是徐小冉点外卖,留一份给风甜,偶尔询问风甜想吃什么,风甜除了忌口和过敏以外,是不挑食的。
她和徐小冉不同,徐小冉是娇生惯养的,她有资格挑食发脾气;风甜是不被允许挑食的,她更不能发脾气,只有父母往她身上发脾气,她的家庭不允许她违背父母意愿。
她羡慕徐小冉,永远都成为不了风甜。
现在的风甜完全是按照父母的期愿成长的。
晚上八点多钟,徐叔叔和杨姨回来了。
杨珠一回来把包往旁边一放,找出一沓资料,递给风甜,“明天和小冉一起去上学。”
徐小冉一听,没有不愿意,假装不经意问起,略微有点不适,“甜甜在哪班?”
“我找人把甜甜调到一班了,一班老师资源都好,学习有帮助的,同学成绩都不错。”徐志留倒了杯水递给杨珠。
杨珠接过,“你的成绩自己看,第一次月考没进前三百,就去上补课班。”语气坚定,没有丝毫回转。
风甜看清自己班级,咬着嘴唇软肉,“好。”
徐小冉别扭极了,“明天开学要考试,学习有不会的可以问我,除了数学。”
“好的,姐姐。”风甜苦笑,她算不算被接受了呢。
“要考试的话,甜甜没学过要不然就别去了?”徐志留问着。
“也行,后天去也可以,明天我和志留不回来,风甜把饭准备好,自己做或者点外卖都可以。”杨珠点头答应。
风甜起床时,窗外的阳光刺眼难耐,她洗漱好见桌上留着便签。
“我先走了
你自己去买”
字张牙舞爪,但可以清楚认出来。
风甜出门买了豆浆和包子,又去书店买了化学生物教辅书和资料。
没上学的这几年,起初是杨珠找的家教老师,后面风正则不满意,硬是找机构找老师给她上课。
风正则说过,她的女儿不能丢脸。
有的时候,做手术的前一分钟还在上课,风正则不允许她的一切娱乐活动。
杨珠对她很严厉,但不会逼着她伤害她。
但风正则不同,风正则要求的必须做,会用尽一切手段。
临近十一点,她起身下楼去超市买菜,不知道徐小冉会吃些什么。
她从四人群里找到徐小冉,点开添加,发送:中午想吃什么,我来做。
她想应该不会回,毕竟还要上课。
紧接着,徐小冉同意了。
可爱冉冉:不吃香菜不吃韭菜不吃银耳不吃蘑菇不吃肥肉不吃动物内脏不吃卷心菜不吃辣椒葱蒜不吃豆皮不吃芹菜不吃粉丝不吃猪皮不吃鸭腿
可爱冉冉:菜要辣点
可爱冉冉:水果要切好的
可爱冉冉:谢了
风:好
徐小冉的头像是她的自拍照,她的朋友圈都是聚会旅游的照片。
风甜发现她不吃的真的挺多,买了一些猪肉、土豆、金针菇、鸡蛋还有少量的虾饺。
她简单做好菜,时钟走到十二点十七分,她正准备出门,徐小冉回来了。
她面容憔悴,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过来,看见餐桌上的菜,提不上兴致,“辛苦了。”拉开椅子坐上去。
风甜没有多问,她去厨房端来饭,“尝尝吧。”她站在徐小冉身旁,发现她眼尾发红。
“甜甜,我喜欢陈松酒……”声音带着颤抖,徐小冉拿起筷子夹了个虾饺,完全顾不上其他,直接一口吞。
风甜:“我知道,我可以看出来。”
“……”徐小冉没有说话,她感觉很累很累。
过了良久,“你快吃吧……”徐小冉叹气。
“……”风甜坐在椅子上吃饭。
两人都心不在焉。
多年以后,风甜无比后悔自己没有询问。
风甜睡过午觉起来,徐小冉已经离开了。她拿出资料在桌前学习。
不知不觉间,已经傍晚了。她下楼买了面打包回来,在电梯处被一阵电话铃声止住。
看清来电,她叹气接起,“喂,爸爸……”
“你今天为什么不去上学?”
开口即质问,不容忍半点忤逆。
“爸爸,我有些功课落下了,今天考试,妈妈没有让我去考试。”
“废物!有时间恩恩爱爱,没时间搞你学习。我不过放了你一阵子,风甜,第一次月考,我只允许你考前三,我会给你安排老师。考不到就给我滚回来,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毫不留情地挂断电话。
风甜吃着吃着就哭了,很累很累。
没有自由的日子,让人绝望。
徐小冉晚上回来一声不吭就回屋了,风甜学习到晚上十二点,才洗漱睡觉。
她从卫生间出来时,听见书房里传来铃声。
风甜起床时,看见徐小冉已经洗漱好了,眼睛下有着大片乌青。
“我一会就好。”风甜急匆匆洗漱。
徐小冉看着她跑进卫生间的背影,不禁苦笑。
谁能懂得自己?
世界上本没有感同身受,不过是恰似身临其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