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刚过,天空中飘起了雪花。一片片雪精灵和他们玩起了捉迷藏。落在他们头上、身上马上就躲起来消失不见。
李新月想要看清雪花的模样,伸手去接,却总是得到一滴滴晶莹的水滴。
她卷起袖子,希望雪花落在袖子上可以待久一点。可过高的体温还是将雪融化,还没到眼前就又不见了。
好扫兴啊……
她无辜地看着白雨眠,后者指了指玉书的腰间,又对他使了个眼色。玉书心领神会,迅速解下腰间的遇见,递给白雨眠。
白雨眠在纷纷扬扬的雪花中上半身后仰,持剑转了一圈。雪花落在遇见上,保持着原本的形态被冻住,形成一朵朵雪冰花。
“你们瞧。”白雨眠把剑身一横,让李新月、沈怡和玉书都能看到。那雪冰花晶莹剔透,六瓣花清晰可见。
仔细看每一朵冰花居然都映射出他们不同的身影。“好美!”两位姑娘发出由衷的赞叹。
“还有更美的,想看吗?”白雨眠问道。
三人点头。
白雨眠左手轻敲剑身,雪冰花随着剑身震动飞到空中。
“玉书!”白雨眠轻唤玉书。后者心领神会一掌将雪冰花震碎,晶莹的粉末洋洋洒洒漂落空中,落在几人头发上久久不化。
他们各个满头“白发”。
李新月打趣道:“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就相守到白头了。”
“能和公子一起到白头,玉书此生足以。”玉书看着面前“鹤发童颜”的白雨眠,想着日后他们一起生活的场景:三人一起游园踏青,李老婆婆搀扶着白老爷爷走在前面,玉老书童提着食盒跟在他们身后。正可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沈怡看着这一家三口岁月静好的场景竟生出些许羡慕:若有一人也能与我相伴到老该有多好。
她眼中落寞与羡慕尽收白雨眠眼底,他靠近她在她耳边轻语“你若能给文涛一个机会,何必羡慕他人。”
“听不懂你胡说什么。”沈怡转身往屋内走。忽地回头对李新月道:“新月,很晚了,跟我一起去睡觉。女人熬夜很伤身的,要熬夜让他们男人熬去。”说罢就自顾自地进屋。
李新月赶紧跟上,领沈怡进了自己的房间。
李新月一边收拾床铺一边对沈怡说:“师姐,家里房间不多,今晚只能委屈你跟我挤一张床了。”
“不妨事,正巧我也想和你说说体己的话。”拦下李新月忙碌的手。沈怡长腿一伸,翻身睡到床铺里面,玉手一勾将李新月拽到身边躺下。“新月,抱歉。”
李新月还没反应过来,沈怡先一步开口道歉。
“嗯?师姐,好端端的你为何说抱歉?”李新月翻身面对沈怡侧躺。
“虽然咱们之前的争吵是做戏给别人看,但我确实借题发挥,怨你没照顾好雨眠。看他那样无声无息地躺在水晶棺里,我是真的害怕,怕‘假死之王’救不了他。更怕自己辜负你们的信任。你们的布局都建立在‘假死之王’有用,真的能救活雨眠的基础上。我真的怕,却又无能为力。只能怨你为何要让他以生命为代价布局。”沈怡说着说着眼中以闪现泪花。
李新月轻轻抹掉她的眼泪,笑着说:“从始至终,我和雨眠都没有怀疑过‘假死之王’的药效。相信它就像相信师姐一样。百分百的信任,托付生命的信任!”
“新月,有你真好!”沈怡靠进李新月怀里,激动非常,不断重复着“有你真好!”
终于卸下身上枷锁的沈怡,渐渐在李新月的怀里睡着了。为她盖好棉被,李新月悄悄出来找白玉二人。
这兄弟二人也是能屈能伸,以为女孩子都去睡了,他俩也靠在门框边依偎着彼此睡着了。
“睡得可真快,还说要守岁。”李新月一边吐槽一边回屋给他们拿被子。
刚转身,就被一只大手拽住,明明已经睡着的人却拉着她的手,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像被抛弃的小狗。
“别走!”怕吵醒玉书,白雨眠尽量放低声音。
李新月拍拍他的手,指指屋内,小声道:“我去拿棉被。”
白雨眠不情不愿地放开她。
拿来被褥,李新月将板凳拼在一起勉强凑合成一张床,把褥子铺好。走到玉书身边,出手如电,点了玉书的睡穴。也许是在白雨眠身边过于安心,玉书竟毫无察觉。
李新月指指玉书,又指指那张临时拼凑的床。白雨眠心领神会,抱起玉书将他放在床上,为他盖好棉被,又贴心地关好房门,与李新月并肩站在院中。
李新月握住白雨眠的手,转头深情地望着他“雨眠,我终于能与你比肩而立了!”
白雨眠回握住她地手,同样深情地望着她,把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让她感受自己的心“这世上只有你能与我比肩而立,咱们两个是女娲娘娘用同一块泥土捏出来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只有你我才配得上彼此。”
“就你会说!”李新月娇嗔地靠在他怀里。
他将她牢牢抱紧。
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李新月的眼睛上,她抬起胳膊放在眼睛上挡住阳光。
“还是这么爱赖床。”白雨眠抬起她的胳膊,他的脸在她眼前放大。如此帅气的一张脸,有人却偏偏不想看。睡眠被打扰,李新月伸手在空中随意拨弄了几下,就翻身要接着睡。
“啊!”身体突然坠落,令她猛然惊醒,还未回神,就已落入熟悉的怀抱。
白雨眠摇着头将怀里的人抱到自己腿上坐好“怎么还是一睡着就不管不顾的。”
她害羞地将自己埋入他颈窝,甜甜地说一句“谢谢!”
“你枕着我睡了一夜,就一句谢谢?”他调笑道。
!
她突然意识到他们不是在守夜吗,怎么睡着了?看看四周,“这里是……柴房?!”
“啊!”她太激动一抬头正好撞在他的下巴上。
“没事吧,对不起,我太激动了!”她一面道歉,一面为他揉下巴。
他握住她的手,“我没事。”
“没事的话,就快出来吧!”沈怡突然推门而入。
李新月见有人进来,急忙从白雨眠的腿上下来。他二人如此暧昧的姿势,吓的沈怡急忙遮住眼睛转过身去“我什么也没看见啊,你们要是不方便,我等下再来。”说完就要出门。
“回来!”白雨眠站起身整理下凌乱的衣服,也替李新月整理好凌乱的发丝。接着对沈怡说道:“你站在门外多时,偏偏现在进来,不就是为了看这一出嘛。装什么?”
沈怡被看穿,略有些尴尬地转回身,正撞上李新月不可思议的眼神“师姐,你一直在门外?”
沈怡尴尬一笑,点点头。
李新月无奈叹气,可她又不能拿沈怡怎样。只好拿白雨眠出气“你明明知道师姐在外面,怎么还……”
“还什么?”他握住她想打又舍不得打他的秀拳。
“哼!不跟你说了!”李新月负气往门外走。
沈怡赶紧让路。
李新月脚还没跨过门槛,迎头就撞上好多双眼睛。
门外站着千面叟、晓父、晓母、玉书、晓轻寒和海棠。他们的后面还站着晓府数十位家丁。如此大的阵势,差点把李宅这一亩三分地站的满满的“师父、伯父、伯母、玉书、轻寒、海棠,你们怎么都在这?”
“我们实在是等不及了,又怕误了吉时。就不请自来了。”海棠来到李新月身边,在她的震惊中将人拉到院中。
李新月依旧一头雾水。
看着院中满满当当的六口超大箱子,李新月不知所措地望向身后赶上来的白雨眠。
后者淡定一笑“打开看看。”
李新月皱起眉头“搞什么,神神秘秘的。”嘴上说着,手却按他说的打开了箱子。
箱子打开的瞬间,着阳光被满地的白雪映射撒在箱子上,珠光宝气,照的人睁不开眼。
白雨眠上前一步挡住射向箱子的阳光,让李新月看清楚里面。金银玉器数不胜数,珍珠玛瑙只是陪衬,满满一箱的金银珠宝。
“这?”她更加不解。
他莞尔一笑“知道你不在意这些,可这是我的全部身家了。你不能嫌弃。”说完不等她反应,把她带到第二个箱子面前“再打开看看”。
“不会又是?”她可不想再看到又是什么金银财宝。
“看看就知道了。”
李新月打开第二个箱子,是一套凤冠霞披,正是白雨眠梦中那套。
看到这,李新月若再不明白,就太傻了。她的眼睛进了沙子,眼泪不听话地往外跑。笑问他“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他没回话,拉着她打开后面的两个箱子——居然是一套梳妆台。
玉书和晓轻寒自告奋勇要拼梳妆台。李新月也由着他们。
来到最后两个箱子,李新月歪着脑袋看着白雨眠“这里面还有什么?”
他但笑不语。
李新月又扫视过其他人。他们同样三缄其口。现在的他们除了笑,什么也不会。
李新月无奈摇摇头,看来只能自己动手了。
随机打开一个箱子,箱盖刚抬起,就从里面伸出一只手,替她托起箱盖。李新月不免心下一惊,箱子里居然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