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暖

    再想起来那时候,我还是记得很清。

    我叫许暖,许愿的许,温暖的暖。我出生在一个寒冬,自小就孱弱多病,母亲说就叫许暖吧。

    2013年的冬日很冷,我记得清,好像我的人生几件大事都放在了冬日里。

    临近放假,班里都忙着准备期末考,氛围很好,就连一向不爱学的同桌都主动问我题目。

    「班长,今天的语文作业是什么啊?」

    有前排同学小声的问,班长又来问我,「许暖,今天语文作业是啥?」

    我这才回过神来,抱歉一笑:「我这就去问。」

    刚刚做题,就忘了自己要问作业。

    我悄悄从后门溜出去了,教学楼的布局类似于四方四正的方盒子,中间围起来了一个小花园,由于初中部和高中部都在一个校区里,我们新高一的教学楼间数不够了,所以去老师办公室要麻烦的绕去外面的行政楼。

    晚上接近六点,天色就有些暗沉了,那天还下了雪,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来回大概要十分钟,六点二十分下小自习去吃饭,我要赶在六点二十前回来,然后布置作业。

    今天纯属失误,我平常会在下课就问好作业。

    行政楼旁边还有一座小楼,里面一楼是室内体育场,二楼是艺术生的练习室。

    今天的练习室开着窗户,但是我听见了有人练习的声音,风刮的太大我听的并不真切。

    忽地一张纸从窗户边飞出来了。

    一个女生从窗口大喊:「同学帮我拦一下那张纸!」

    很好,周围只有我一个人。

    认命的追了半天,终于是追到了。

    那个女生也追了上来向我道谢,我忙着回班布置作业,没有说两句话就离开了,后来我俩稀里糊涂的就变成了好朋友。

    小姑娘是初三的学生(我们是五四制,小学是五年,初中是四年),她挺高的,有一双会发光的眼睛,很好看,她总是笑眯眯的,我问她:「陈絮,你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呢?」

    她总是丢三落四的,稿子往外飞也不是一回两回,反正在我印象里,自己写的谱子不是应该很珍贵才对吗?

    她无所谓的笑笑,还在没事的时候给我弹曲子听,我当时想,这小孩,没救了,纯乐天派还缺心眼。

    寒假时候我们互换了电话号码,然后我早上九点就能准确收到她打来的“骚扰电话”。

    与此同时,我也在忙着参加征文比赛,之前第一次报名时有不懂的地方,上网发了个求助帖寻求帮助,认识了橙子,一个外省姑娘。

    我们加了□□,她比我大一岁,是一个特别有个性的女孩子,她头像是一只卡通橙子,我没有问过她的名字,所以我喜欢叫她橙子。

    她告诉我她父亲工作调动,可能会来我所在的城市。

    程鸢来的那天很冷,冷到裹着厚重的棉袄都瑟瑟发抖。我和陈絮约好了一起去图书馆做作业,途经一家cd店,店门口放着那首《越来越不懂》,我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我生日那天父母亲送的生日礼物,我没有什么朋友,手机号码很少人知道。

    那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

    但我好像已经知道是谁打来的了。

    接通电话的一瞬间,对面信号不好,我听见了断断续续的风声和机械运作的声音。

    「是你吗,橙子。」

    好听的女声从我手机里传出「哎呀,被发现了啊。」

    挂了电话后,陈絮好奇的问我是谁,我解释道一个外地朋友,要来这个城市呆两天。

    橙子大大咧咧的,我想她俩可能会有共同话题,等橙子安定下来,我们就约了时间见面,正巧陈絮也不用练琴,问过橙子后,我就带着陈絮一起去了。

    我们约在一家咖啡店,装潢很好,位置偏僻,又很安静。

    我见到了她,一头短发干练潇洒,我终于知道小说里描写女主一颦一笑风情万千是什么样子了。

    她叫程鸢,17岁,一个大大咧咧的天蝎座女孩,重度星座爱好者。

    程鸢也转到了这个城市上学,但不是和我们同一所。

    我略带疑惑的问她:「你是要长期定居在这了吗?」

    她摇摇头:「不晓得,我爹妈去哪我就去哪。估摸着也不会呆很久就是,可能几天可能几个学期都说不准。」

    陈絮在这次对话后略显不乐,程鸢打趣她:「舍不得我走?」

    陈絮撇撇嘴没说话。

    开了学后,莫名其妙的多了很多事,我有些不知所措。

    班上一直有刺头,为首的男生很高,他和一群人往哪里一站很有压迫感,也可能是我太矮了,总觉得不舒服,后来才知道,这种感觉是面临危险的第六感。

    没过几天,那个高个子男生就托人和我表白了,我感觉天都塌了,尽力躲避他们的目光,我也从后排跑去了前排落座,就在我以为没事了的时候,陈絮出事了。

    再见到陈絮,是一个星期后的周末,她的手腕缠着一层纱布。

    我哽咽着抱住她,她没哭。

    我这才知道,她是多么绝望,我终于看见了她厚重衣服下的青紫,甚至还有结疤的新伤叠在变了色的旧伤上。

    明明阳光也很明媚,但我再也没见过她那亮晶晶的小月牙一样眼眸和发自真心的笑。

    「疼吗?」

    「现在不疼了。」

    她父亲出轨了,母亲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陈絮让我和程鸢别担心她。

    我和程鸢不约而同的看到她眼里的泪花。

    一种极度悲伤的产物。

    陈絮不去学校了,她去了哪里没有和我们说,只是定时保平安。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都说福祸相依,我只看到了祸不单行。

    每天下课我都会被堵在座位上,每天都有不同的人劝我和高个子交往,我直接拒绝。

    他叫王强,在一众管制里,他留着一个不知道怎么做到的发型,像一块蛋糕坯子顶在头顶上。

    我本想高二就分班了,可是情况愈演愈烈,我原本是要去反应情况,却被拦住去路。每个人都在起哄。

    「在一起!」

    我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班长,他是我在班里唯一熟络的人。可是他明明看到了,却移开了视线。

    我说「我不要和你在一起。」

    被一而再再而三佛了面子,他也就不死皮赖脸的追了,只是我能明显感觉到,周围人对我的感情变化,很不友善。

    我本就没有什么朋友,这下是真的没有了。

    流言蜚语多了起来。

    程鸢担心我,她学校的晚自习比我们早放十分钟,她就来校门口等我,然后一起踩单车回家。

新书推荐: 延春记 朗月微颂 最后一页 我怎么还不醒 仲夏夜梦 死对头拿的竟是追妻剧本 昭昭商途 潇潇暮雨子规啼 我不想成亲 明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