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所有参加复赛的学生都在校门口集合，学校安排了一辆大巴送他们去隔壁市。

    江笛早早到了集合地点，大巴到了之后直接上车了。她挑了一个后排靠窗的位置坐下。

    坐下后，她望着窗外，掏出耳机开始听歌，静静地等着人到齐。

    身边传来动静，有人坐在了她的身边。

    她摘下耳机偏头望去——何赴。

    好像在意料之中。

    “早啊，不介意我坐这里吧？”他打了个招呼，眉眼扬起，黑眸里的笑意亮亮的。

    ——根本不知道在她心里掀起多大的波澜。

    “当然不介意。”她弯了弯眼睛，笑着说，压下心跳。

    车上的人很快就齐了，带队老师点过名单确认无误后，大巴司机就开启了这一趟车程。

    何赴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围绕着这次出行。

    “我还没有自己一个人出去这么久过。”江笛喃喃道，泄露了内心的一丝紧张。

    “没关系，我们住在酒店里，还有老师，不用担心。”

    “而且——”他拉长了声音，卖着关子。

    江笛被勾起了好奇心，转过身去，看着他的眼睛。

    “你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手机联系。”他笑着晃晃手机。——这次出行，所有学生都被允许带上手机，便于与家长和老师联系。

    江笛早就有了班上同学的练习方式——包括何赴。

    简单的一句话，让她心又开始乱起来。

    干嘛说这么亲密的话。

    她撇过头去，发丝下露出浅红的耳尖。

    “啊，我…我妈妈听说你也在，让我照顾好你。”

    他声音染上一丝慌张。

    “我知道了。”她闷闷出声，背对着他露出一点笑意。

    长途车一路颠簸，最容易勾起人的困意。这次去隔壁市的车程要进行四个小时。

    江笛昨天忙着收拾行李睡得晚，她靠着椅背闭目养神，在舒缓的音乐作用下，酝酿出了困意。

    肩头一重。

    何赴察觉后身子一僵，屏住呼吸轻轻偏头望去——刚刚在听音乐的女孩已经安静睡着了。

    顺着视线，他能看到她光洁的额头和纤长的睫毛。

    温热的呼吸一下一下拂过他的颈侧，他感觉心头被一片羽毛轻轻地挠了下。

    他怕吵醒她，僵着身子不敢动。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猛的一个向右急转弯。江笛顺着惯性一头栽了过去。

    她猛然从睡梦中惊醒，发现自己的脸贴着一个温热的胸膛，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肩头防止她再度滑落。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草本香，恍惚间抬起眼，她看到了少年修长洁白的脖颈，还有滚动了一下的喉结。

    “快到酒店了，大家准备一下，睡觉的同学可以醒醒了。”前排的老师拿着喇叭提醒着大家。

    江笛这下是彻底清醒了，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咚咚咚如擂鼓，脸上飞起红云。她双手摸索四周着慌乱的想要起身。

    何赴闷哼一声。

    ——她一手按在了他的腿上。

    从刚刚她栽过来那一刻开始，他就屏住呼吸不敢动作了，只敢轻轻握着她的肩头。他感觉到女孩柔软的脸颊贴着他的胸口，疑心自己剧烈的心跳都能被听到。

    窗外不适宜照进的阳光，映亮了何赴烧得通红的耳尖。这抹红色甚至蔓延到了脸颊和脖颈，他像是害羞了，垂下眼睫躲闪着眼神不敢看她。

    这场景实在太超过了，江笛连忙收回手，摆正身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她不敢侧头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