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第一号

    自百年前,盛、夏、燕瓜分天下后。三国之间,便从未止兵休戈,纷争不断。各国国主之间总想着一统天下,各国子民之间也不允许互通集市。

    易楝作为盛国子民,从未来过燕国,儿时只听父亲说过,“盛、夏、燕本是一国,三国子民本是同源。”却从未见过盛土之外的流着同一血脉的人民生活的土地。

    这一路来,易楝发现虽然百年之隔,燕民更擅长养马畜牧,盛民更擅长商业贸易,但单从他们的面貌上,难以辨别二者,所以莫怀安替她捏造身份也并无什么难度。

    滚滚车轮忽然停下,易楝他们到了距殷都的最后一站——蒲城。

    燕国最大的贸易集市——蒲城。燕民们在这里交易粮食、手工作业品、海鲜,以及这里还有燕国最大的地下黑市——季市,号称只要给的钱足够多,没有什么是季氏办不到的。

    马车缓缓停驻在繁华街市上的醉仙居酒楼前,这酒楼以其精美的建筑、醇香的酒菜闻名遐迩,是城中达官贵人、文人墨客常聚之地。

    随着马车门轴的轻响,一位身着绛色华袍的男子优雅地踏出车厢,他的步伐稳健,气宇轩昂,周身散发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尊贵与威严。阳光透过轻纱般的云层,恰好洒在他的身上,为那绛色华袍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更添几分不凡。

    紧随其后的,是一位身着浅紫色衣袍的曼妙女子,她的身影轻盈如柳,步伐间透露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柔美与高雅。只是美人头戴一顶精致的斗笠,斗笠边缘垂挂着细腻的流苏,随着她的移动轻轻摇曳,平添了几分神秘与飘逸。而她的脸上,则覆着一张轻薄如蝉翼的面纱,让人不得窥见月容。

    两人一前一后步入醉仙居,身后跟着一众随从,瞬间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宾客们纷纷侧目,议论纷纷,猜测着这两位身份显赫、气质非凡的男女是何方神圣,又为何会同时出现在这酒楼之中。而醉仙居的掌柜与伙计们则迅速上前,以最为热情周到的服务迎接他们的到来,显然早已识得贵客的身份,不敢有丝毫怠慢。

    掌柜上前满脸堆笑道:“莫公子,鳝鱼已备好了。”递过一串钥匙,易楝在身后瞧见上面镌刻着“天字第一号”大抵是客房号牌。心底不禁暗自思量,莫怀安身份不凡,带着她北上,虽一路行径张扬,但提前让客栈备菜,倒是头一遭。况且一路走来也不曾见这莫怀安爱吃什么鳝鱼啊!

    元康只是微微颔首,转而一把身后的易楝揽入怀中,直往“天字第一号”走去。

    易楝已经见怪不怪了,一路走来,每每走到人多之处,莫怀安总要将她揽在怀中,作一副浪荡纨绔子样,一旦走到客房后,又立即松开。

    一路走来,莫怀安大张旗鼓,表现得一副沉迷酒色的样子,想来此人身边必定贵重,但在燕国宿敌也不少,只是掩护之事,她做得旁人也做得,为何偏偏是她?

    走进房内,易楝摘下斗笠,揭开面纱,露出清丽的容颜。

    随后走向桌边,先是拿起茶壶,轻轻倾斜,为莫怀安斟了一杯香茗,茶香瞬间弥漫在整个房间。

    易楝发现莫怀安虽让她做奴隶,但此人十分小心慎微,凡事她经手过的,莫怀安通通漠视,便是连她泡的茶都不肯喝一口。

    月余来,除了每十日的莫怀安给她解药时交涉两句,其余时光,他们之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墙,莫怀安将她视若无睹。

    易楝习以为常的,转身走回小隔间去休息,身后突然传来元康的声音,说道:“今夜无论听到门外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

    易楝闻言,脚步不由自主地一顿,突如其来的警告打破了她习以为常的宁静,事出有反,必有妖!

    易楝心中暗自思量,今夜这里一定会发生大事!这可是她逃走的好机会,只是她现在中了莫怀安的毒,得先想个办法从他这里偷些解药出去。

    正晃神间,元康的身影悄然无声地靠近,手臂环住她的腰,走向里间。

    什么情况!?易楝方才正在心中盘算着如何从莫怀安这儿偷走解药,被元康突然的靠近弄的做贼心虚,一时竟忘了男人突然的亲昵。

    “你—你—要干什么?”易楝反应过来,手臂挣脱开元康,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与不解说道。

    元康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中既有玩味也有几分认真。

    “自然是行使我作为主人的权力。”

    元康的力量强大而坚决,不容她有任何反抗的余地,轻而易举地将她推倒在里间的软榻上。元康的身体紧随着她靠近,温热的气息在她的脖颈间游走,带来一种异样的感觉。

    易楝的手指在软榻的边缘紧张地摸索着,她的心跳如同擂鼓,每一刻都充满了紧迫与不安。终于,她的指尖触碰到了一个冰凉的物体——一个青色釉瓶。

    然而,就在她准备用力拿起瓶子,瞄准元康的脖子,企图给他一个措手不及的打击时,不知从何处,他掏出了一张柔软的丝帕,捂住了易楝的口鼻。

    丝帕上似乎带有某种特殊的香气,瞬间弥漫在易楝的呼吸之间。她猛地一怔,想要挣扎,但身体却像被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一般,无法动弹。那股香气仿佛有魔力,让她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眼前的景象也开始扭曲。

    瓷瓶哐当落地,她的感官变得迟钝,双眼陷入混沌之中,她的视线只捕捉到了一抹不同寻常的光影——那是门轻轻开启又迅速关闭的画面。

    不知过了多久,再醒来是易楝正躺在榻上,她试着动了动身体,虽然还有些虚弱,但已经能够自由行动了。

    环顾四周,发现原本放在桌上的青色釉瓶已经不见了踪影。这个发现让她心中一紧,她记得自己昏迷前曾试图用它来防身,但现在它却不翼而飞了。她立刻意识到,之前的一切不是幻觉。

    易楝挣扎着坐起身来,发现房间里除了她之外空无一人。她走到门边,轻轻推开门,只见外烛火摇曳,空荡荡的没有半点声响。

    果然莫怀安今夜有所行动!

    这正是她逃走的好机会!易楝检查了房间内的每一个角落,包括柜子、抽屉和书架。一番搜寻,她并没有发现任何明显与解药有关的东西。

    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了一丝清新的空气和淡淡的熟悉香味。易楝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放缓,就在这片刻的沉静中,她的脑海中仿佛有灵光乍现,记忆的碎片如星辰般闪烁,她回想起这是莫怀安身上的熏香味。

    循着香味走到雕花窗前,精致的图案透过月光和窗外灯火映在实木地板上,易楝的目光,却越过这一切,落在了窗下静静摆放着的一个红色漆木箱上。

    易楝走近,一把虎纹铜锁赫然入目,锁身古朴而厚重,其上雕刻的虎纹栩栩如生,每一道纹路都透露出匠人精湛的手艺,张牙舞爪间透露出一股威严与力量。虎纹雕工精美,易楝更加确定莫怀安身份必然不简单。

    只是现在顾不了那么多,找到解药逃走才是要紧的,不知道莫怀安要拿她做什么,但等真到了殷都,就真逃不掉了。

    她厌恶极了门阀世家与皇权的斗争,她曾亲眼目睹过这些权贵如何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牺牲无辜百姓的性命,将他们的苦难视若无睹。

    好不容易狡兔脱笼,她绝对不能让自己再陷入危险之中。

    易楝仔细观察铜锁的结构。她发现,锁身上除了精美的虎纹雕刻外,还有一些细微的机关和纹路。这些机关似乎与锁的开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易楝小心翼翼地将铁针插入小孔,轻轻转动。随着她的动作,铜锁上的机关开始缓缓启动,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铜锁“啪”的一声打开了。易楝心中松了一口气,她定下神来,推开箱子,只见箱内尽是锦绣华美的衣物。然而,她的目光迅速掠过这些衣袍,终于,在衣袍的堆叠之下,易楝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物件——一块刻着“元”字的令牌。

    易楝意识到这枚令牌可能是莫怀安的真实身份象征,带在身上出关或许用得上,随即将令牌揣入怀中。接着,她又在角落发现了一个小木盒,里面排列着一堆小药瓶。

    易楝的心跳如鼓点般急促,她深知时间的紧迫性。莫怀安随时可能返回,而她必须在他之前逃离这个地方。她迅速而果断地将那些可能包含解药的小药瓶一一揣入怀中。

    环顾四周,她担心直接出去会撞见莫怀安,她迅速将莫怀安的衣服从箱中取出,然后动手将其打成了一个结实的死结。将其一端绑在软榻的一角,另一端则从窗子抛出去。

    易楝小心翼翼地沿着绳索滑下,她的双手紧紧抓着绳索,双脚则尽力寻找着支撑点。虽然过程中她几次险些滑落,但凭借着过人的胆识和敏捷的身手,她最终还是稳稳地落在了小院地上。

    易楝的心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就在易楝即将推开小院门,自己即将逃脱这个充满危险的地方时,突然间,她的脚下一软,仿佛踩到了什么柔软而有温度的巨物,那湿润的触感让她心头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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