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位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匆匆走了进来,他正是太子殿下萧宸睿的心腹侍卫,只见他快步走到庭院中,微微躬身,声音清朗又恭敬地说道:
“参加开平王,开平王妃,太子殿下有请昭阳郡主入东宫一叙,已经备好了车马,此时正在府外等候,烦请郡主即刻起身!在下先去府外等候。”
沈妙仪原本还沉浸在委屈的情绪里,尚未止住那悲戚的哭声,还在小声地啜泣着,肩膀也微微颤抖,眼睛哭得红红的,脸上满是泪痕。
当听清是太子殿下召她去东宫时,她像是突然被点醒一般,一下子就噤了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和紧张。
沈妙仪下意识地用手背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手背擦过脸颊太快,带起一阵刺痛,但他却浑然不觉。
然后,她猛地抬起了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犹豫,看向了站在旁边的父王和母后。
开平王身材魁梧,面容刚毅,此时他听到是太子殿下的召见,神色立即严肃了起来,看向女儿微微地点了点头,目光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郑重其事地嘱咐道:
“阿仪,去吧!太子殿下此时找你或许有要事,无论发生何事记住顺机应变就好,父王相信你,而且一切有父王在呢!”
“不过,万望记得,太子殿下乃是未来的储君,切不可有丝毫懈怠。”那话语中既有对女儿的叮嘱,也有对皇室的敬畏。
而王妃则一脸焦急,她手心中紧紧握着一方精致的帕子,忙不迭地走到女儿的身边,眼神中满是心疼和担忧,小心翼翼地用帕子轻轻擦拭着脸上残留的眼泪,动作轻柔得生怕给弄疼了。
接着,她又伸手理了理女儿的领子,将褶皱一一抚平,嘴里最后还念叨着:“阿仪啊,去了东宫要懂事些,万不可惹太子殿下生气,知道不!”
在母亲的一番打理下,沈妙仪看起来精神了许多,看来,这一次,她是不想去也得去了。
府外,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那里,车身雕刻着精美的花纹,马匹毛色油亮,若是有人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这辆马车和先前太子殿下经常乘坐的马车是一样的。
带着帷帽的沈妙仪登上马车,缓缓坐下,马车的座椅柔软而舒适,但她却丝毫未曾察觉到,坐在车内,透过车窗看着外面不断变换的景色,仍然觉得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她完全不知道太子召见他究竟所为何事,是福是祸?心中没有一丝头绪。
一路上,她的双手都在紧紧地攥着衣角,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逐渐泛白,眉头也紧皱着,就这样一路忐忑不安地来到了东宫。
沈妙仪刚一下马车,太子的心腹侍卫便快步走到她跟前,眼神中带着一丝关切,轻声嘱咐道:
“郡主,东宫到了,太子殿下已经久候您多时了,容在下多嘴说上一句,太子殿下身份尊贵,您在殿下跟前。”
“切记万事一定要顺着殿下的心意来,切不可违逆其意,如此方可平安无事,还望郡主谨记在心。”
在宽敞华丽、装饰典雅的东宫书房之中,太子萧宸睿正在忙着批阅奏折。
一名身着青灰色服饰的下人,迈着小碎步匆匆上前,双膝跪地,向太子殿下禀报道:“启禀太子殿下,昭阳郡主到了。”
萧宸睿本来正在专心批阅前些日子没批,久而久之积压下来的奏折,听到下人禀报是心上人来了,笔锋一歪,“划……”的一声就在某位大臣的奏章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看着纸上因自己疏忽大意而造成的重大纰漏,于是索性将奏章一合,不批了。
只见书房的殿门被缓缓推开,带着帷帽的沈妙仪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进来。
沈妙仪一进殿,便立刻双膝跪地,声音洪亮且恭敬地说道:“昭阳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萧宸睿没想到沈妙仪这么快就进来了,正端坐在主位上思考着事情,神态威严,可当他定睛一看果然是心上人正跪在下面,原本冷峻的脸上瞬间泛起了柔和的光彩。
他连忙起身,快步走下台阶,伸出手示意沈妙仪一同走到旁边的椅子处,两人并肩坐下。
萧宸睿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温和地说道:“昭阳不必多礼,你此番应该是第一次来孤的东宫吧,哦,对了,不知昭阳是否介意孤唤你妙仪这个称呼?孤觉得这个称呼亲近又顺口。”
说着,他刚想要伸出手温柔地拉住沈妙仪的手,不想沈妙仪像是早有防备一般,巧妙地侧身避开了,动作极其生硬。
沈妙仪微微低下头,眼眸中闪过一丝疏离,语气平和却又带着一丝坚定,说道:“太子殿下的厚爱,昭阳心领了,你我君臣有别,应当恪守君臣之礼,更何况男女授受不亲。”
“若是用如此亲昵的称呼,倘若让其他人听去,怕是会滋生隐患,难免会在朝堂之上生出一些不必要的闲言碎语,还望太子殿□□谅。”
萧宸睿看着沈妙仪一脸刻意避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并没有恼羞成怒,只见他微微眯起眼睛,嘴角依旧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不紧不慢地转移话题道:
“哈哈……昭阳说笑了,这不,你马上就要成为孤的太子妃了,孤身为你的夫君,想要亲近亲近你,这又有何错呢?以后咱们可是要携手相伴一生的。”
沈妙仪听到萧宸睿这话,原本波澜不惊的心中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脸上瞬间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她双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急切地问道:
“太子殿下此话怎讲……圣上不是只是让我去参加选妃宴吗,怎的我就这么快成了太子妃,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萧宸睿看见沈妙仪一脸着急忙慌、不知所措的样子,觉得十分可爱,他伸出手,安抚性地拍了拍沈妙仪攥成拳头的手,然后耐心地向她解释道:
“自是因为孤心悦于你,在见到你的第一眼,孤便认定了你,所以提前内定了你为太子妃,那选妃宴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到时无论宴会上有多少佳人,在孤的眼中,都比不上你一人,孤只会选你当孤的太子妃,与孤携手共度余生。”
沈妙仪只觉得仿佛有一道晴天霹雳劈在了自己的头上,她原本以为选妃宴只是去走个过场,太子殿下根本不会选她。
如今听到太子殿下亲口许下只愿纳她一人为太子妃的消息,她的内心慌乱不已,只觉得自己原本平静的生活即将被彻底打乱。
沈妙仪连忙撤开被萧宸睿压住的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说道:“太子殿下难道不知昭阳与人已有婚约吗?”
“我们二人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待他此次状元及第,便会迎娶昭阳过门,昭阳已心有所属了,还望太子殿下成全。”
萧宸睿微微一怔,似乎早已料到心上人会拒绝他,随后脸上又恢复了刚开始的那副漠不关心的神情,轻描淡写地说道:
“哦,孤这倒不知,不过那又如何,孤身为太子,能够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应该感到庆幸,而不是拒绝孤。”
“既然如此,那孤就给那人再选门好的婚事弥补他不就行了,这世间好女子多得是,他不会因此而伤心太久的。”
沈沈妙仪听了,心中更加是怒火中烧,她猛地站起身来,双眼紧紧地盯着萧宸睿,大声呵斥说道:
“不要,昭阳与他两情相悦,谁都不能拆散我们!我们早已许下誓言,此生不离不弃,太子殿下若是强行将我们分开,那与棒打鸳鸯又有何异?”
萧宸睿见到昭阳如此维护那个人,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怒目圆睁,说道:
“你说什么,好好好,昭阳郡主,你倒是能耐了,孤呢……虽然此刻暂时动不了开平王和开平王妃。”
“但那个人不过是一个尚未状元及第的进士罢了,他的命,孤还是能够牢牢掌握的,只要孤愿意,随时都可以让他消失在这世间。”
沈妙仪被萧宸睿直白的话顿时吓得面色苍白起来,但她依旧毫不畏惧地直视着萧宸睿,大声质问道:
“你身为太子,理应心怀天下,以仁德治国,而不是用这样卑鄙的手段来威胁一个弱女子,你若真的心悦昭阳,就应该尊重昭阳的意愿,太子殿下说的对,这世间好女子多的是,太子殿下又何必执着昭阳一人!”
萧宸睿缓缓走到沈妙仪的面前,用手指轻轻地划过她的脸,冷笑道:
“是……这话是孤说的没错,但孤就想要你当孤的太子妃,孤喜欢你这张脸,还有你这张巧嘴,以及你这纤细的腰肢,让孤忍不住现在想要一亲芳泽以解孤的心头之痒。”
听到太子殿下原来觊觎的是她的身体,沈妙仪更加觉得浑身难受,她满脸厌恶地推开萧宸睿的手,愤怒地说道:“你……太子殿下你简直不可理喻!我不会答应你的。”
萧宸睿看着沈妙仪愤怒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话已至此,孤给你时间好好考虑,不过,至于这结果吗?希望不要让孤失望。”
“毕竟孤也不想大动干戈,若是你执迷不悟,那个人可就性命难保喽!”说完,他高声喊道:“来人,送昭阳郡主回去!”
沈妙仪听到太子殿下愿意让她走了,虽然不可置信但逃命要紧,离开书房的那一刻,她腿都软了,幸得婢女搀扶,才没有直接瘫倒在地上。
这时,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心腹侍卫不明就里地问道:“太子殿下怎地就这么放昭阳郡主回去了,这万一她回去之后想不开,或者和那个人一起逃跑了可怎么办?”
萧宸睿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说道:“不会的……孤相信,沈妙仪不是一个弃父母于不顾的女子,放心,孤自有打算,也不能把人逼得太急了。
“毕竟孤想要的是一个心甘情愿留在孤身边的妻子,而不是失去灵魂的木头桩子。”
“更何况……一个木头桩子就那么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干涩得要死,又有什么意思,昭阳迟早会明白,只有留在孤的身边,才会是她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