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我谈恋爱了。

    和Y。

    这是一个让所有人都很惊讶的事情。好吧我也很惊讶。

    我和她......在微信上没怎么聊过天,只问过她地理作业什么时候检查,地理作业是什么,给她发过我的地理作业,还有......到了高三C老师还教不教我们,她还有一次告诉我她有抖音了。当时想起来她只有快手。

    高考过后我除了去外婆的补习班给学生上课之外,就是沉迷于抖音,玩游戏,磕cp。

    在高考的那个暑假,大家都打扮得特别漂亮。有时会在抖音上看到她们的视频。Y她会在抖音上发布她的跳舞视频。在视频中她换了一副眼镜,之前的眼镜是圆框,暑假她换了窄框金属眼镜,突然就变得特别成熟,穿着很显身材的衣服。大家都像花儿一样绽开了。

    我和她很长时间都没有见过面了。上一次见面还是在6月9日回学校取东西。其实那一天是我和很多同学见过的甚至是这辈子的最后一面,我高考完那天晚上就换了新手机。Y和我们的朋友一起用我的新手机拍了合照,大家都很漂亮,都化了淡淡的妆,换掉了宽松的短袖,穿上了漂亮的裙子。我还是那个样子。

    高三时我和她关系挺好的,她因为和原宿舍的人不合,晚上会偷偷地来我们宿舍一起睡。

    刚上高三时,大家都去走读了,剩下我和Z两个人,正好也有床位。Y和Z的关系一直都很好,比我和她们两个任意一个人的关系都好。在那个时候大家没有手机,晚上最喜欢的就是躺在自己的床上你一句我一句地聊天。她们的共同话题多一点,有时候我会一起聊,聊到恐怖的东西了Z还会从上铺直接梯子都不踩地跳下来扑在Y的怀里睡觉。有时候我就是听着她们两个聊天,觉得心安就会慢慢地睡着。我的睡眠质量很好,但是我睡着了却不安分,我磨牙还哼唧还会说梦话。Y她有点神经脆弱吧很容易被吵醒,即使带了耳塞。所以她清楚地知道前一天晚上我都干了什么“好事”,我很抱歉我自顾自地睡觉了。

    她们两个人很活泼。不,是那个宿舍的人都很活泼,上了高中之后我确实因为她们我的性格开朗了很多,只是在老师面前还是很安静。有时我睡觉了,Z会搞怪用台灯把我照醒,她还很疑惑,

    “为什么我们两个说话都吵不醒你,你却因为有灯就醒了。”

    “......”我有点无语。

    Y开口说:“因为太亮了,就像早上宿舍通电了灯亮了大家就都醒了一样。”

    “奥对。”

    她们两个有时会抄我的数学作业,但是我的字很潦草,Y经常说我,“你再把等号写成这样试试呢,写得跟冒号一样。”

    我被怼得无话可说,其实心里有点委屈。“明明是在抄我的作业的呀。”

    Y会问我要橘子吃,还让我给她剥;还霸占我的床不让我睡觉。其实我是一个有点开不起玩笑的人,有时面对这些心里会有点不高兴。

    但是Y会在我内耗时安慰我,会告诉我关于......C老师的很多东西,比如喜欢紫色,爱看韩剧,还有和男朋友同居。她经常在C老师那里提起我,因为知道我很喜欢她。抄我的地理笔记时会帮我贴上我漏掉的笔记,还在背面画上一个笑脸。

    我之前听过别人说,Y她就是一面镜子,别人怎么对她她也怎么对别人。我也感觉到她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

    我见过她和别人吵架,她给别人一种很强势的感觉,我也经常听到别人说她的坏话。我不记得当时是什么感觉,但是一点都不受影响是假的。

    我和Y在高二时也有矛盾,但是高三之后我再次向她提起时,她说她不记得了。

    大家上地理早读总是因为没记笔记不知道背什么,上小早读问来问去把她问烦了,她就很生气。她站在我旁边发火总会吓我一跳。

    她晚上在宿舍告诉我们她初中的经历。我听的时候在好奇她的性格是怎么形成的。我的心情很复杂,但我觉得她没有错,但是为什么别人要这么对她呢?

    有时我感觉到了她的委屈,她也会在想为什么有人会不顾及她之前对别人的一点好。我上完厕所看到她一个人在楼道,她招手让我过去,我听话地走向她,她抱住我,我嘴笨,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我不说话,任由她抱着我,听她说。她比我高一点,我的下巴刚好可以放在她的肩上。

    有次她和别人一起在宿舍批判我水龙头没拧紧,我知道确实是我的问题,但是我发现她们一堆人就是想逗逗我。我气急败坏,给哭了,然后她们就围在我旁边安慰我,Y她抱着我。有人打趣说“怪不得喜欢姐姐呢。”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Y她走读了。不过我们的关系也一直挺好的,就是朋友关系。Y还是经常说我傻傻的,丑丑的。

    她还有一些东西在我柜子里面塞着,她都忘记了。后来提起来,她说让我用着。

    我和她高中时一直都是朋友。

    暑假时也没有什么交流,有时会在她的抖音视频下面评论几句搞笑的话,配个表情包。

    和好朋友出去吃饭时才知道她在毕业典礼那天谈了个男朋友,我也认识,是高一没分文理科之前我们班的班长。还听说那个班长和我在一个学校。

    大学快开学了,九月四号那天,我才发现我忘记了给她点赞。点了之后她在抖音上给我发私信:

    “怎么才给我抖音点赞呢?”

    我很抱歉地:“不知道为啥哈哈哈哈当时给忘了。”

    她已经到沈阳了,在那边上的大学。我和她聊了几句,比如,国庆回不回家,军训几天,那边吃的怎么样。

    然后我就和def出去玩了,我们两个都是在九月五号出发,想最后见一面。那天在超市时,我们想起了Y,突发奇想给Y打个视频。打完之后我们就是去学校看班主任了。

    五号我走的那天早上,坐在车里突然想起来。我给Y发消息。

    “突然想起来,我和你男朋友在一个学校。”

    “?哪个男朋友?”

    我打了那个班长的名字。

    “分了,脚踏三条船。”

    我沉默了。

    下午到了民宿之后,Y也到学校报道了,给我发她的宿舍,吐槽很烂。

    开学之后也是偶尔聊天,我经常被朋友拍丑照,我给她发过去说,

    “丑得我都不忍心保存。”

    不久她发来语音,“我忍心我保存了。”

    “......”

    有时她也说:“好丑啊,别发了,没眼看。哈哈哈哈哈哈哈。”

    然后问我在哪里剪的头发丑死了。

    有次去打印东西我撞见她的前任了,我告诉她。

    她很生气,她发来语音说:“哇塞人生处处是j人啊你就应该把他打死然后把他头按在打印机上把他的那张丑脸打印下来发放全校好吗。”我笑出声了,好会骂。

    国庆她不回来,我们还是偶尔聊天。

    国庆之后她经常找我,周末还会和我视频,她和我说她的一些事情。她提到她约了一个毛娘特别帅结果发现是直女还有男朋友。我愣了一下。

    “所以你现在是喜欢男生还是喜欢女生?”

    她说“喜欢女生,这么长时间才发现自己的性取向。”

    时间越来越久,我再迟钝我也发现了不对劲,她找我的次数特别多,告诉我她在做什么,吐槽她的同学。我们也经常打视频。气氛不太对劲了,有点暧昧了。

    她让我给她买围巾,我看到她发朋友圈,她和她的朋友互相吐槽对方很暧昧。给我发聊天截图,她的朋友说让她的后女友打唇钉,不过女友两个字被遮住了。我看出来了。

    打视频时她的舍友偷偷问我,“你和她每天都打视频是要和她处对象吗?”

    我很迷茫。我不知道怎么处理。

    我不知道我是否忘了之前的那段情感。

    但有一个不争的事实,我不得不忘。而我对Y,在每天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天中,有了依赖。她给我发聊天截图吐槽她的朋友与暧昧对象过于拉扯,我看到她发的消息,她说她现在胳膊上插火箭恨不得一放寒假就回家当天就要把嘴亲上。

    我知道说的是我。

    但是我一直没有表示,一直到她的朋友找我到底对Y是什么感觉,她明确告诉我Y喜欢我。

    我同意了Y。

    当天晚上,高中同学都炸开了。我和Y被她们连番轰炸。有人吐槽我和Y是“强势的妻子和内敛的丈夫”,这个消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我和她的感情一直都很稳定。我和过去告别。

    我发现我在她心里真的很重要,我感受到她热烈的情感,我真的感觉到了我被在意,被关心,被喜欢。

    她会给我买蛋糕,也会给我舍友买,我也给她买奶茶,买麦当劳安慰因为加课很生气的她。

    也有过矛盾,因为我给def买奶茶,她觉得我应该首先想到她。她很生气,在视频中我害怕地一声不吭,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哄她。我听见她在那边哭,她的舍友在安慰她。我向她承认了我的迟钝。我发现我不会谈恋爱。但是我知道了要随时心里有她。

    谈了几十天后,我也渐渐依赖她,在她面前我像一个小孩。我也会因为她慢慢不找我而难过,我们打视频的次数没有之前多了,我们聊得也少了。我在想,是她对我腻了吗?是我过于慢热,过于迟钝?有时越想越难过。还是我太幼稚了?难道到了平淡期了吗?我也和她说过这个,表示我很生气。但是她觉得没有什么生气的。没什么聊的就不说了。

    我也渐渐地接受了这个事实。虽然很平淡,但是总会有话聊,今天考了什么,写了什么作业。圣诞节她给我送了花和蛋糕,我给她买水果,买零食。

    我知道她心里有我。离放假的日子越来越近,我们两个不久后就可以见面。

    我问她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她说,是我和def在超市给她打视频的那一刻。

    感情来得就是这么突然,而又莫名其妙。

    她告诉我她很想我,说我好好,说我在她们宿舍都是正面例子。

    我也很惊讶。我觉得我其实没有那么好。我想起了那个毛娘。我以为Y她如果找女朋友的话应该找那样的,很帅很高很有范的那种。没想到是我。我比她还低半个头。

    感情是一个无解的命题。我想我无法忘记那段时光。我是一个很滥情又多情的人。可以说我很渣,都有女朋友了还想过去的曾喜欢的人。

    那个人是我的白月光,是我至今无法用时间来稀释的。我知道我和她没有以后。我只能把她当作偶像吧。

    def在和我视频时偶尔会提到那个人,我都会用沉默回应。

    又是一年。大学舍友在宿舍里数着还有六个小时五十六,五十五分钟就过年了。

    我感慨时光飞逝,感慨物是人非。

    我怎么会不想念那段时光,我一直都在追逐着我的目标。还做着好梦。怎么会实现呢。

    母校在直播马上开始的元旦晚会。一年前我还是观众,喝了姜汤,上我最爱的自习,看着我追随的人。

    我会真心对待Y,我会给她最好的一段感情。

    幸运。左肩的故事可能不再有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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