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木叶村的时间太久了,小樱正式拜在纲手大人门下修行那可怖的怪力与医疗忍术,也获得了属于自己的通灵兽蛞蝓,修炼百豪之印,积累查克拉,只是她在使用时咒印遍布全身,不过受到伤害时能够快速自动再生而不影响攻击。
纲手都曾经赞叹小樱学医疗忍术的天赋和进步速度,她也曾隐晦般的劝慰过小樱修炼太过刻苦,对她是身体与精神是一种虐待,但是小樱依旧保持高强度的训练,纲手也就没有再提及这些。
在其他班都在集体出任务时,只有小樱与卡卡西两个人偶尔一起出任务,但是两人碰头更多的是在街头闲逛遇见,然后结伴而行一小段路。
卡卡西曾在闲聊时也劝过小樱不要这么拼命,她还年轻,正是少女恋爱的时候,可以多看看周围。
当小樱侧目看到了刚好走过来的凯李师徒时,她立马拉着卡卡西往反方向走去,嘴里还抱怨着卡卡西老师太过操心了。
关于小樱的忍道,卡卡西也好奇过,得到的回答是那一句“不断使自己强大,保护身边最重要的人。”
本来卡卡西还想问些什么时,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知道再谈下去只会让少女的心被磕碰,所以把话头转到下一次的秘密任务上。
他将要护送小樱前往花之国修习医疗秘术,两人同行。
花之国的旅途很无趣,因为是不适合的季节所以沿路没有花开,而小樱则是很平静的走在小路上,而卡卡西稍微落后两步跟在后面,小樱背着用于修行的双肩包,而卡卡西则是眯着眼双手抱在后脑勺慢吞吞走着。
两个人在变冷的空气中慢慢走着,像极了冬日前的一次远足。
卡卡西在确定只有两人时,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与前面的小樱搭话。
“呐,小樱,你未免把自己逼得太紧了吧,像你这样的年纪不应该稍微活泼…啊或者开朗些?”
在提及活泼这样的形容词时,卡卡西还是斟酌了几下才换了别的词。
听到这话时,小樱没有回头而是继续看着前方的路,她想了想还是认真回复道:“我没有消沉,我一直都在努力的向前大迈步呢,卡卡西老师。”
“那修行是个很枯燥的事情,你不会觉得厌倦么?”
“当我对所有的事情都厌倦的时候,我就会想起很多东西,那些东西会促使着我迈步向前,想到它们在世界的某个地方生活着,存在着,我就愿意忍受一切。它们的存在,对我很重要。”
小樱最后留下了这段话就脚下加速开始赶路了,留下来卡卡西一个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嘛,那些它们是什么呢?撒库拉酱…真是个很难懂的女孩子。
…不过她还是留在了我的身边啊,我这个失败的家伙的身边,撒库拉酱,自来也老师、大蛇丸老师纷纷带走了我的弟子们。
还好,我唯一的女弟子留在了自己身边,作为一个失败的老师而言,这也是一点心理安慰了。
在花之国的修行时间很久,久到卡卡西老师也在中途去执行其他任务,而小樱依旧留在花之国某个隐秘之所,日日以汤药浸泡躯体,早间学习配药。
一朵孤独的樱花在阴暗处绽放着…慢慢的绽放着。
午间,小樱照旧在浴房之中褪下所有衣物,洁白无瑕的手抬起将有些长的头发扎起,然后赤足走进浴池中,任由人体每一寸肌肤被汤药浸泡。
而不速之客的到访打破了宁静之景,摇曳的铃声听得小樱心头一颤,她有些僵硬的楞在原地,绿瞳里的不安逐渐加深。
这一次沉稳的女孩没有选择按照规定泡完汤药,而是急忙起身擦拭身上的水渍,连忙套起了浴衣,光脚奔走在长廊中,任未擦拭到的水珠滴落在匆匆中,一足一水渍,在长廊木质地板上氤氲出残存的花色。
终于,大门打开那一刻出现了那个人影,依旧是黑底红云的长袍与那铃声,那铃声牵引着小樱来到了两人真正的重逢时刻。
是他啊,果然是他啊,宇智波鼬。
小樱在那次之后就对铃声很敏感,卡卡西老师曾经在吃饭时看见小樱对街边的风铃很感兴趣,他以为只是偶然,没想到小樱院内樱花树上逐渐挂起来了各式各样的铃铛,他才意识到是哪里出了问题。
风声起,千铃万铃枝头响,少女站在树下眺望的不是铃铛,是那个人,耳边听到的也不是铃声,而是她那震耳欲聋的思念。
她逐渐靠近,她此时忘了一切,只想拉着他的手。
而鼬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本来是因为身体不堪重负准备来修养取药,为此他还特地支开鬼鲛,准备独自挨过这狼狈的时刻。
没想到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遇见了小樱,他眼眸浓郁化不开的墨此时却淡了下去,他没有力气避开她伸来的手,也可能是潜意识里他不想避开。
两只手就这样紧紧的相遇,就那样的被她攥紧,那具疲惫不堪的身体被她拥入怀中,她做他身体的支架扶着他前行……
鼬分不清这是虚幻的梦境还是他的意志作祟,他竟然与那个小女孩拥抱着,这如果是梦的话就请让我暂时的放松下来吧,他心底默念。
看着鼬彻底闭上了眼睛,小樱心中的不安加深,她将对方直接公主抱起来向宗师房间奔袭而去,用上平生最快的速度。
“我才不要让你有事,鼬前辈,我绝对不允许你现在在我面前死掉。”
最终,在宗师的口中她窥得鼬身体问题的全貌,与她曾经研究出来的结果相差无几,原来那具身体真的亏损很严重,无法善终是他的宿命。
她在结果出来的那一夜一个人坐了很久,她曾经告诉自己无数次自己的研究方向是错误的,或者是她的医术并不精通,但是此时此刻她才不得已认命般的闭上眼睛,眼角缓缓划落一滴泪。
原来他真的不能再活得久一些…原来一切都是真的,只是自己在骗自己啊,小樱。
最终,她没有擦拭那滴泪任由它落在他的脸颊上,她赌气般希望那滴热泪能灼伤他,让他偿还给自己的伤心。
在那个黑暗的房间里,小樱接替了宗师所需要做的一切,煮药、针灸、配药、敷药这些她曾尝试过千万次的步骤,在忙完这些后她就会靠在他的床边和衣而睡,因为她不想错过每一分每一秒的重逢时刻。
鼬在第三天时终于苏醒了过来,但是眼睛却被敷药布带封着,他无法睁开眼睛去看四周,但是他却敏锐感觉到身边有人,有人在这个房间里陪着他。
他却没有紧张或者说是别的不好的情绪,反而是一种轻松的、解脱般的情绪,他就那样躺在这里,呼吸继续平稳着不让对方发现异样。
鼬也很想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让他此时就当自己是昏迷了吧,让他此时可以卸下身上、心理所有的负担,他想安静的停留在这个房间一个钟头、两个钟头,还是更久,他也说不上来有多久,他很想将这一切归为一场梦境,一场绮丽的梦境。
最终,梦境都是会醒的,彩云易散琉璃脆,美好的事物不会长存。
两人在安静得过分的状态下共处一室,他取下了绷带,粉发女孩的身影似乎摇摇晃晃间成了小时候的模样,在他模模糊糊双眼之中仿佛看到了曾经的她,而小樱也是紧张的几乎屏住呼吸,在快憋不住时再轻轻的呼出,她生怕将这这一刻的宁静打破。
最后是鼬尝试张了张嘴斟酌再三说了话。
“小樱,许久不见,你长大了。”
小樱听到这句话后猛然抬头看着对方,她眼底隐藏着寂然无声的许多心事,但在此刻听见那熟悉温柔的声音时,一座座高墙轰然倒塌,她有些艰难得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微笑。
“是啊,时间过得可真快啊,哪怕用时过境迁一词用来描述这段过往也还是太轻了一些,但是我不可以去问,对么?还有很多事情我是不能明白的,是么?”
一连串的反问让鼬不由得噤了声,他只是抬眼望向窗外夜色下的樱花树,那已经开始含苞待放的粉樱正在舒展枝条,他还是像以前一样温柔微笑着,将食指放在嘴边示意小樱不要再多问。
“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你明事理讲道理,有很多东西我们此时是不能交谈的。不如一起去走走吧,樱花要开了呢。”
小樱见对方本就单薄的身体只穿了一件黑色里衣,连忙起身从衣架上取下外套披在对方身上,并熟练扶着那位还未摆脱虚弱状态的天才走出房门,两人的影子没有重叠在一起,但沿着木质地板走着时,月亮将两人影子不断拉长连在一起。
他们第一次以如此轻松的姿态站在真正盛放的樱花树下,抬眼望去粉黛一片,只有稀碎的月光透着花枝稀疏处落下,落在他们望向彼此的眼里。
好像聪明的人总是不喜欢说太多的话,只是对视就能明白许多,他们在这片花影下频频对视,却都没有多说几句话语,只是静静的待在那里。
听风、赏樱、沐月,此时不讲世俗与痛苦,只有彼此。
鼬似乎也可以从那灭族之日开始的痛苦中抽离出来,他那一辈子背负的痛苦也暂时远离了他,在此刻他至少是真实的闻到了樱花的香味。
小樱也在此刻停下了所有的追逐,她静静地停在那里,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她就静静地看着他,看着她曾年少起眷念的人,此时她梦想成真,遇见你我才梦想成真,她在心里低语。
他们彼此之间没有说什么黏糊的话,也没有什么粘粘的肢体语言,只是偶有樱花花瓣落在她头顶上时,鼬会伸出手替她摘走。
最终在夜深黎明前他们回到了院内,两人坐在后院的木质长廊上,小樱为鼬倒好热气腾腾的茶,装作不经意询问道。
“鼬前辈您似乎很喜欢樱花?很巧,我家里的樱花树也快到了开花的年岁,经常有乌鸦停在上面,怎么都赶不不走呢,您说奇怪吧。”
鼬接过热茶后没有马上喝,而是慢条斯理的端详着自己杯中的茶水,淡淡地回复小樱的问题。
“是的,我很喜欢樱花,也喜欢樱花盛放的季节,春天。”
小樱听到这句话后手中动作顿了顿,她心底的郁结逐渐化解,她继续开玩笑般口吻说道。
“我以前也在学校见到过乌鸦,我曾经以为雏鹰高飞之后,乌鸦就不会再出现了,没想到它还是偶尔会停靠在我家里的樱花树上,您说,它是不是也喜欢樱花呢?”
鼬没有否认樱花与乌鸦关于喜欢的问题,他只是从怀中掏出一枚樱花形状粉色水晶吊坠递给小樱,将那枚吊坠放在小樱掌心里,替她合上手心。
“保护好自己,小樱,这是我预备送你的成人礼物,不过我的时间不多了,就在此时给你吧,而且我身体的事你也知道了吧。”
从收到礼物时迸发出的喜悦还未从眼中溢出,便被此刻的现实狠狠打破,小樱绿眸里的是悲伤也是遗憾。
“所以鼬前辈这是要把它当做告别礼物了么?既然您向我告别,那好吧,我就姑且答应你了。”
鼬见对方准备起身时心底竟然生出想要拉住对方的冲动,但他还是选择了忍耐下来,只是将头侧到一边掩饰他可能流露出的失态。
没想到小樱那边峰回路转一个招呼将鼬的眼神吸引过来,只见元气满满的少女回房间不是赌气,而是换了一身普通的和服打扮,通体是浅粉色没有花纹装饰的和服穿在少女的身上,她一改刚刚的悲伤与低迷,而是展现出少女特有的青春活力,双手做喇叭状冲鼬喊道。
“那好吧,我就跟鼬前辈道别啦,现在请原谅我以后将成为不用敬语的小樱啦,鼬,可以么?现在我可是外在留学的火之国人士,要一起去逛逛花之国的万花节么?”
鼬先是有些睁大眼睛看着一身和服打扮的小樱,再是想到对方说的话,他只是轻轻一想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既然时日无多,彼此坦诚了身体这个最大的秘密,不如就在千算万算都无法算出的久别重逢之日稍微满足她的心愿吧。
他只是坐在柔光下微微点了点头,少女此时的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她则是自然坐在对方身侧,脸上挂着绯红的笑意,无法抑制的欢愉。
两人并排坐在长廊里,从早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地面,到享用早餐与简单的洗漱,他们都在一个院落里,宗师并没有在意自己的弟子与病人有什么关系,只是劝慰病人多注意身体,又提醒弟子记得照顾病人。
要照顾病人的医生与注意身体的病人在宗师的唠叨下逃也似的出了门,只有唠叨声落在门内……
过我嶙峋,拥我九春。【见证过彼此的成长,拥有许多共同的记忆,他们想拥有的不止九个春天】
观我旧往,同我仰春。【少女旧事簿上写的密密麻麻的都是过往情愫,放下过往的许多沉重,一同迎接新生。】
知我晦暗,许我春朝。【知道你所有的黑暗,还愿意许下第二个春天见面的约定。】